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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来哄你。

  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就像是在金色维也纳大厅里演奏的大提琴曲。

  江晚吟停顿了一下,将那条项链交回给他,语气平淡:“太贵了,我受不起。”

  商扶砚却并没有接过,而是缓声开口:“丈夫送妻子礼物,最期待的就是被妻子接受,还有……”

  他的声音低而平稳,有回音的质感,“被妻子夸眼光好。”

  江晚吟扯了一下唇:“眼光好倒是不至于,败家倒是挺败家的。”

  买条项链一出手就是一个亿,他当他花的是韩币?

  “只要是给你买,就算是把我一整副身家都败了也无所谓。”商扶砚不以为然,目光落在她空空如也的脖颈上,温声道,“我帮你戴上,好不好?”

  江晚吟沉默了一会儿。

  她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但商扶砚就这么一直定定注视着她,眼里满是期待,仿佛她不给出一个回应,他的眼神就会盯着她不放。

  半晌之后,江晚吟终究抵不过他的执念,微微叹息,开口轻问。

  “商扶砚,你一直都用这样的手段来哄女人吗?”

  “不知道。”

  他答得很快。

  江晚吟眼底闪过一丝不解。

  商扶砚只是从她的手中接过那条项链,俯下身,也不管她是否接受,他抬起手,环过她纤细的脖颈,动作温柔地为她戴上。

  他很清楚,除非他强硬要求,否则江晚吟连碰都不会碰一下,就像他从前每每在拍卖会上看到适合她的气质珠宝,随手拍回来,放进她的首饰盒里,想看看她戴上的样子,但她似乎从来就没有戴过,并且,她上次还把那些珠宝都给卖了!

  她在意他对别的女人豪掷千金,为什么,却丝毫没有把他对她的一掷千金当成一回事呢?

  窗外的景色在不断变化,黄昏的光亮渐渐隐匿于地平线下,还有最后的一束光,映照在车后座的两个人身上。

  她听见了他温润的声音。

  “我只哄过你一个人。”

  江晚吟眼睫簌簌颤动了一下,抬眸,看向他,视线正好和他相交。

  商扶砚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划出**的弧度,手从她的脖颈渐渐往上,抚在她的下颌。

  他顺势往前凑近,温热的气息洒落在她的脸上,低声呢喃:“吟吟……”

  这条项链真的很衬她,而他想吻她。

  江晚吟捕捉到了他眼底的欲念,搭在腿上的手指渐渐攥紧,她的眼里闪过一抹抗拒,被商扶砚看到了。

  他停了下来,克制地说了一句:“你戴这条项链很美。”之后,松开了她,没再有其他的动作。

  江晚吟这才渐渐松开了手指。

  不一会儿就到家了,这一次商子序先放学回来,迫不及待地小跑过来迎接他们。

  “妈妈!”商子序甜甜地喊道,在看到商扶砚先下车之后又拘谨地喊了一声“爸爸”。

  商扶砚嗯了一声,长腿一迈正要离开,却被商子序抓住了裤脚。

  “有事?”商扶砚垂眸瞥向他。

  “那个,爸爸,妈妈看到我的奖牌了吗?”商子序问道。

  江晚吟也下了车:“什么奖牌?”

  “就是我在马术比赛上赢的奖牌呀,爸爸没有给妈妈吗?”商子序眨了眨眼睛。

  江晚吟也看向了商扶砚。

  “不过是一个奖牌而已。”商扶砚不自在地轻咳一声,从口袋里摸了出来,递给了江晚吟,还低声补了一句,“和一些宝石项链相比,也没什么特别的。”

  江晚吟嘴角微抽。

  他这是在拿一个价值一亿的宝石项链跟一个小孩子的奖牌做比较?

  “幼稚。”

  江晚吟唇瓣蠕动了一下,扯过奖牌,径直进了家门。

  “爸爸,妈妈刚才说了什么呀?”商子序没有听清,看向商扶砚,水灵灵的眼睛里满是期待,“是在夸我送给她的奖牌好看吗?”

  闻言,商扶砚俯下身,手摸了一下他毛茸茸的小脑袋,薄唇轻启:“你妈妈说你幼稚呢。”

  商子序疑惑:“啊?”

  商扶砚扯了扯唇,没有说话,而是跟着江晚吟进了家门,商子序见状,也赶紧跟了进去:“爸爸妈妈等等我!”

  一大一小跟在一抹倩影的身旁,远远看去,美得像一幅画。

  正在修剪花枝的园丁看到这一幕,拿起手机拍了下来,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先生和太太看样子好像已经和好了。」

  ……

  京港医院,坐在贵宾休息室的徐英兰看到这条信息,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

  恰在这时,做完检查回来的沈宛询问了一句:“干妈这是怎么了?”

  明明刚才做体检的时候都还好好的,现在却突然阴沉了表情。

  “我问你,之前你生日宴上我特意吩咐阿砚邀你跳舞,你到底有没有牢牢把握住机会?”

  徐英兰质问道,她明明为沈宛安排好了一切,甚至还怕自己在会让沈宛有顾虑,还特意没出席,就这么放心地把一切都交给沈宛!

  沈宛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心虚,她不敢告诉徐英兰,那场专门为她举办的,让她大展风采,顺势挤进上京名媛的宴会,被她给搞砸了!

  商扶砚当众扔下她,带走了江晚吟!让她成为了整个宴会的笑话!

  所以她费尽心思压了下来了。

  “干妈怎么会突然问这个呢?”她小心地问道。

  殊不知,她这样的反应在徐英兰看来就是默认失败了,眉头皱得更紧了:“小宛,你这次可太让我失望了!”

  沈宛闻言,脸色白了下来,立马低下头道歉:“对不起干妈!我只是一时失策而已,我一定会再找机会的!”

  毕竟商扶砚对江晚吟也不过是一段时间没见了,一时兴起罢了,很快就会把江晚吟给甩了。

  她不相信,结婚六年都没有培养出来的感情,难道还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培养出来了不成?

  只要假以时日,等阿砚厌恶了江晚吟,自然就会疏远,那她的机会就来了!

  然而,当她自信于这个念头,开门出去拿检查结果的时候,却看见,商扶砚的家庭医生正拿着一个单子去药房,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开点维生素和叶酸,我给商太太送过去。”

  叶酸,那不是孕妇怀孕初期吃的……

  沈宛怔了怔,回过神来,脸色瞬间就变了,立刻拔腿追了上去,抓住了医生的袖子,质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医生对上沈宛那凶神恶煞的眼神,被吓了一跳:“这,这位小姐,你先放开。”

  但沈宛却越抓越紧:“你刚才说要把叶酸拿去给江晚吟?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江晚吟又怀孕了?!”

  “我,我不知道啊……”医生声音结巴,扒拉开沈宛,想要逃离这个疯子一样可怕的女人。

  然而,他刚转身,就迎面遇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徐英兰。

  医生踉跄一下,跌坐在了地上,快要被吓晕了:“夫,夫人……”

  商夫人怎么也在这儿?!

  徐英兰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睨向他,脸上带着笑,语气却透着一股瘆人的寒意,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你说,是谁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