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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一张被冷水打湿了的毛巾盖在了她的脸上。

  江晚吟怔了怔。

  他说的帮,是这种帮?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水,带走了她脸上的热量,让她的大脑瞬间清醒不少。

  商扶砚将她脸上的毛巾拿了下来,温声询问:“好点没?”

  江晚吟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商扶砚无奈。

  “你会这么好心?”江晚吟反问。

  她不是不记得,之前的商扶砚是如何对她霸王硬上弓的。

  她所有的抗议都被他堵住,只能发出无力的呜咽,而他还要一字一句地羞辱她,将她的尊严连同她身上的衣服一起撕碎……

  他没有回答,重新将毛巾湿了水,盖在她的脸上,帮她降温。

  江晚吟没再问,侧过头不去看他,伸手接过毛巾:“我自己来……”

  但他却固执地不肯松手,温声细语:“吟吟,乖一点。”

  江晚吟愣了一下。

  而他拿起了随手从冰箱拿的冰袋,贴在了她的手上。

  “呼……”江晚吟被冻得一激灵,身体那原本蠢蠢欲动的燥热也在这一刻瞬间熄灭了,“冷。”

  商扶砚这才移开了冰袋,手掌覆在她的额头上,试探了几次,确认她没事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没事了就好。”

  江晚吟没有说话,抬手想要拂开他的手,却被他轻易握住了细腕。

  咫尺之间的距离,双方呼出的每一缕气息,都在似有若无地交缠在一起。

  江晚吟屏住了呼吸,因为商扶砚高挺的鼻梁蹭在了她的鼻尖上。

  “吟吟……”他低声呢喃,薄唇蠕动,“我真的,好想你……”

  江晚吟愣了一下,心脏不知怎的,像是漏了两拍,有点快。

  她的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之前他喝醉的那个夜晚,抱着她,苦苦哀求她,想要跟她重新开始。

  他口口声声说想念她,是真的想要重新开始吗?

  还是……

  江晚吟的目光下移,在落在他身上支棱起的某处时,眼底原本的波澜瞬间归于平静。

  果然。

  她就知道,他又像是之前那样,想要用这三言两句,哄得她为他疏解他那不可名状的欲望。

  他以退为进,表现得温柔体贴克己复礼,就是想要让她心软,想要再次撬开她禁闭的心门,进而继续向她索取。

  因为他很清楚,强硬对她没有用,所以,他沿用了江晚吟之前对他的,怀柔之策。

  江晚吟眉头皱了皱,毫不客气地将他推开。

  “商先生还真是道貌岸然。”她语气冷漠,像是揭穿了他体贴克制的外表之下暗藏着的不可告人的心思,“像个伪君子。”

  商扶砚停顿住了,对上的是她那冷淡的眼神,还有几分厌恶。

  他的呼吸滞了一下。

  不知怎的,内心突然有点挫败了。

  不得不承认,他知道他的吟吟吃软不吃硬,所以想要趁这个机会让她心软。

  可是他忘了,江晚吟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孤苦无依,只能在他的羽翼之下受他庇护,又要被迫承受他的雨露的人了。

  他们之间的身份,已经由之前的天差地别,变成了平起平坐。

  甚至,他还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将她放在了一个比他要更加高的位置上。

  所以,他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再轻易揣摩她的心思,轻易“算计”她了。

  商扶砚的心脏好像被万千根细韧的蛛丝缠绕住了,呼出一口浊气。

  反正都已经被她揭穿了,他也不再否认:“是,你说的没错,我确实道貌岸然,包藏祸心,天知道,我看到你那副样子的时候有多想吻你,多想……”

  “别说了!”江晚吟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着急地打断了他的话。

  商扶砚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竭力压制着眼底不断上涌的晦暗情愫。

  在看到江晚吟因为误喝了那个汤时,眼里迷离氤氲的模样,他的理智就已经快要到崩坏的边缘了。

  他甚至在想,这是不是上天给他的一个机会?

  他可以在江晚吟无力抗拒之际吻上她的唇,可以解开她贴身的上衣,可以……

  但是,他还是竭力忍住了。

  因为他怕吓到她。

  他怕他好不容易才跟她拉近一点的关系又因为他的冲动而再度推远。

  吟吟不会喜欢他的强制的。

  也确实是如此。

  江晚吟现在看他的眼神,唯恐避之不及。

  “抱歉。”他低下头。

  “出去。”江晚吟不去看他,语气生硬。

  “好。”他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帮她关上了浴室的门。

  江晚吟看了一眼台面上放着的湿毛巾,调整着自己凌乱的呼吸,才渐渐平复下来,换上了自己原本的衣服。

  从浴室出来之后,休息室已经不见了商扶砚的踪影,只有餐桌上的饭菜,又换上了新的,一道道色香味俱全。

  江晚吟不去管他去了哪里,落座,夹了菜慢慢吃着,但不知怎的,她的心情已经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平静了。

  恰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秦纾羽打来的,语气很是着急:“江江,你现在哪儿……”

  江晚吟脸色微变:“地址发我,我现在过去。”

  ……

  京港某处小区的公寓里。

  老式公寓,楼房阳台外面的防护栏都已经有了斑斑锈迹,潮湿的地面,墙壁上长了一层青苔,下水道里还有几只老鼠窜来窜去,还有几个大爷在楼下打着牌。

  温诗琳嫌弃地捏住了鼻子,打着温云沨的电话:“你确定,你的地址没错?这哪里像是人住的地方啊?”

  此话一出,那几个大爷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她,露出了讳莫如深的眼神,仿佛带着绿光。

  温诗琳一激灵,但下一秒,她带着的两个魁梧的保镖就挡在了她的面前,杀气腾腾地眼神一扫。

  那几个男人瞬间就收敛了眼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打着牌。

  温诗琳冷哼一声。

  幸好,她提前带了保镖。

  不过,她并没有着急走,而是环顾了四周一圈,最终把目光放在了他们几个身上,眉毛上挑。

  “我赢了!给钱给钱!”

  “放屁,你根本就是出老千!”

  “五块十块而已,我至于吗?”

  “不管!赶紧赔钱!”

  啪的一声,

  温诗琳走上前,将一沓钱放在了桌面上。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她,咽了咽口水,不过他们不敢对她有什么歹意了,更多的,是对她手里的钱的贪婪。

  “只要你们好好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个钱就给你们,怎么样?”温诗琳问道。

  “可以!”

  他们连连点头,“你尽管问!”

  “我想知道,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叫沈宛的人?”

  温诗琳缓缓开口。

  在他们几个的带路之下,温诗琳来到了其中一栋居民楼。

  “你说的那个女的就住在这里。”

  “不过,今天已经有人来找她了。”

  “谁?”温诗琳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道恨铁不成钢的声音。

  “小宛,你这个样子是要把我气死吗?!”

  徐英兰气急败坏地指着沈宛,还有旁边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

  “关你什么事?明明就是你先抛弃了我,是你不要我,现在又过来装什么好母亲?”沈宛冷笑,“你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那你也不能这么作践自己!”徐英兰看着房间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痕迹,还有扔了满地的套子,简直是两眼一黑的程度。

  “我已经帮你打点好了,你只要跟我回去,向商老爷子认个错,就还是我女儿……”

  她上前去抓沈宛的手,却被沈宛毫不客气地甩开,盯着她的眼睛质问,

  “你想要我做你的亲女儿,还是你那上不得台面,随时都可以弃之敝履的干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