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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晚吟正在商氏集团顶层的办公室里,批阅着一份紧急的季度财报。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将她笼罩在一片金色的光晕之中。

  她瘦了很多,那张原本就只有巴掌大的小脸,此刻更显得清减,下颌线也愈发清晰冷硬。

  可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却再也没有了从前的柔弱和犹豫。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就在这时,桌上的内线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是陈秘书。

  “太太,”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焦急,“学校那边……来电话了。”

  江晚吟握着钢笔的手,猛地一顿。

  她按下免提,电话那头,传来商子序班主任那惊慌失措的声音。

  “商太太!不好了!子序他……他在放学途中,被一辆车给……给剐蹭了!现在……现在已经被送去医院了!”

  “嗡——”的一声。

  江晚吟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因为起得太急,眼前一阵发黑,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太太!”陈秘书赶紧上前扶住她。

  江晚吟没有理会他,她只是那么静静地站着,看着窗外那片湛蓝的天空,脑海里,一片空白。

  ……

  赶往医院的车上,江晚吟一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可她那紧紧攥着手机、因用力而泛白的指节,却暴露了她内心的焦灼。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她看了一眼,直接挂断。

  可那个号码,却像催命符一样,锲而不舍地,又打了过来。

  江晚吟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莫青忱那带着几分得意和轻佻的声音。

  “江总,别着急。”

  江晚吟的心,猛地一沉。

  “孩子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他说,那声音里,充满了玩味的笑意,“死不了。”

  “这不过是我送给你的一份‘开胃小菜’。”

  江晚吟没有说话,只是那么静静地听着,握着手机的手指,却不受控制地收紧。

  “我听说,”莫青忱的声音,突然就冷了下来,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商扶砚最在意的就是你。”

  “而你最在意的,就是这个小**。”

  “你说,”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如果我每天都给他送点‘惊喜’,你会不会崩溃?”

  “商扶砚留下的这个烂摊子,你……又能撑多久?”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得通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江晚吟的心上。

  她所有的悲伤、隐忍和犹豫,在这一刻,瞬间被滔天的怒火所取代。

  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此刻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杀意。

  “莫青忱,”她开口,声音不大,却像淬了冰的刀子,狠狠地扎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你成功惹怒我了。”

  ……

  挂断电话,江晚吟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拨通了陈秘书的内线。

  “通知所有部门总监,”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十分钟后,召开紧急视频会议。”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语气不容置喙。

  “另外,动用集团所有资源,我要在二十四小时内,查到莫青忱背后所有的资金来源和人脉网络,一个……都不要放过!”

  她紧接着,又拨通了傅璟川、封珩和徐祈年的电话。

  这一次,她不再是被动求助,而是以一个决策者的身份,冷静地,调动着所有能用的力量。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请求,只有不容置喙的命令,“我要让莫青忱为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

  赶到医院,江晚吟看到毫发无伤的商子序时,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她知道,这从头到尾,就是莫青忱的一场心理战。

  目的,就是为了击溃她。

  她安抚好儿子,将他交给了傅家的保镖,严密保护。

  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回到了商氏集团。

  ……

  顶层的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

  江晚吟直接坐上了那个原本属于商扶砚的位置。

  她看着面前这一众神色各异的高管,没有一句废话,直接下达了一系列针对莫青忱及其背后势力的、雷厉风行且不留情面的商业狙击指令。

  “财务部,立刻冻结所有与莫青忱关联公司的资金往来。”

  “法务部,以商业欺诈和不正当竞争的罪名,正式起诉他们。”

  “公关部,把他们所有的黑料,都给我放出去。”

  ……

  她的每一个指令,都清晰而又果断,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刺向了莫青忱最脆弱的命脉。

  那一刻,所有的人,都看到了。

  这位曾经温婉的商太太,在被触及逆鳞后,是何等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