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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江辰这句话,钱卫民的瞳孔猛地一缩,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女儿的病,确实是每到半夜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闹得最凶。

  那个时间段,简直就是他们夫妻俩的地狱。

  这件事,除了他们夫妻俩和偶尔过来的高建城,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高建城也是一愣,随即发出一声嗤笑。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很多精神类疾病,在夜间都会因为激素水平和褪黑素分泌的变化而加重!这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蒙对了而已!”

  他双手抱在胸前,摆出一副专家的派头,试图用自己熟悉的理论来夺回话语权。

  江辰却连一个眼角余光都懒得给他,继续对着钱卫民,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她发作的时候,是不是双眼通红,见不得一点光,连窗帘缝都得堵死?”

  “是不是碰不得一滴水,谁要是拿湿毛巾给她擦脸,她就跟被烙铁烫到一样尖叫躲闪?”

  钱卫民的脸色,已经从震惊变成了骇然。

  全中了!

  每一个字,都说得分毫不差!

  女儿发病时的那些恐怖细节,一幕幕地在他脑海里闪回。那些细节,连高建城这个主治医生,都未必全部清楚!

  “你……你到底是谁?”钱卫民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控制不住的颤抖。

  “我是谁不重要。”江辰的语气依旧平淡,“重要的是,我能治好你女儿的病。”

  说完,他终于转过头,正眼看向了高建城。

  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加掩饰的轻蔑。

  “而你,治不好。”

  “你!”

  这轻飘飘的五个字,瞬间点燃了高建城所有的怒火和屈辱,他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血液直冲头顶。

  “我治不好?你凭什么这么说!”他几乎是咆哮出声,“我用的是全世界最先进、最科学的治疗方案!你一个连人体解剖图都看不懂的土郎中,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

  “科学?”

  江辰笑了,那笑声里满是讥讽。

  “你的科学,就是给她打针?打大剂量的镇定剂?”

  他往前走了一步,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变了,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了整个客厅。

  “你管那叫治病?我告诉你,你那是在杀人!”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严厉无比。

  “你只知道用药物强行压制她的狂躁,却根本不知道,每压制一次,那股病邪之气就在她体内积聚得更深一分!她现在只是神志错乱,你再这么‘科学’地治下去,用不了多久,她的五脏六腑就会开始衰竭!”

  “到时候,别说是我,就算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了她!”

  江辰的这番话,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钱卫民和王秀莲的心上。

  他们虽然不懂什么医理,什么病邪之气。

  但他们能看到事实!

  事实就是,女儿的病,在高建城的治疗下,一次比一次重!身体也确实一天比一天差!以前还能下床走动,现在几乎是常年卧床!

  高建城被江辰这番话,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因为江辰说的,全都是事实。

  他除了加大镇定剂的剂量,确实没有别的任何办法。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憋了半天,他只能色厉内荏地咆哮。

  “什么病邪之气,都是封建迷信!钱镇长,你可千万不要被这种江湖骗子给骗了!他这是在利用你们的焦虑!”

  江辰不再理会这个跳梁小丑,而是将注意力重新投向了已经六神无主的钱卫民。

  他知道,现在是该下最后一剂猛药的时候了。

  “钱镇长,我只问你一句。”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透着一股让人心底发寒的意味。

  “令千金的病,从第一次发作到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九十七天了?”

  轰!

  钱卫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

  他下意识地在心里飞快地算了一下。

  女儿第一次发病,是三个多月前,那天他记得清清楚楚,因为第二天是他自己的生日……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布满了惊恐。

  不多不少!

  整整九十七天!

  他可以记错任何事,但女儿生病的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江辰看着他,一字一句,如同最后的审判,“再过三天,就是百日之期。百日之内,若不能驱邪归正,邪气彻底侵入心脉,到那时,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她不会死。”

  江辰顿了顿,说出了最残忍的可能。

  “但会变成一个真正的痴呆。一辈子,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认得你,也不认得她妈。”

  “你……你……”

  钱卫民指着江辰,嘴唇发白,身体晃了晃,连退了好几步,要不是及时扶住沙发,差点一**坐到地上。

  他被彻底击溃了。

  江辰所说的这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这不是医术!

  这是神算!是未卜先知!

  “哇——”

  旁边的王秀莲再也撑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她猛地冲到丈夫面前,死死抓着他的胳膊,苦苦哀求:

  “卫民!卫民你听到了吗?只有三天了!只有三天了啊!”

  “求求你,让他试试吧!就让他试试吧!再不试就来不及了!我给你跪下了!”

  说着,她双腿一软,真的就要跪下去。

  钱卫民连忙一把将她死死抱住,看着妻子哭到崩溃的脸,又回头看了看卧室里那个昏睡不醒、面无血色的女儿。

  他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塌了。

  去他**偏见!

  去他**科学!

  只要能救女儿,别说是被别人笑话信了江湖骗子,就算是让他去信跳大神的,他也认了!

  “好!”

  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了这个字。

  他转过身,看向江辰,表情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怀疑,但最终,全都化作了一丝卑微的恳求。

  “江大夫……不,江神医!求你,救救我女儿!”

  高建城站在一旁,面如死灰。

  他知道,自己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

  他想走,想立刻离开这个让他无地自容的地方。

  但他的双脚却像在地上生了根一样,怎么也挪不动。

  一种病态的好奇心和不甘心,驱使着他留下来。

  他要看看!

  他倒要亲眼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凭什么这么狂!他到底要用什么见不得光的“妖术”,来治疗这个连市里专家会诊都束手无策的绝症!

  江辰点了点头,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他拎起自己的药箱,径直走向了钱倩的卧室。

  “从现在开始,到我出来为止,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来打扰。”他回头对钱卫民夫妇交代了一句。

  然后,他的视线扫过脸色铁青的高建城。

  “你,可以留下。”

  “我要让你亲眼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医术。”

  说完,他不再多言,推门走进了卧室,随着“咔哒”一声轻响,房门被轻轻地关上了。

  门外,只留下三个心思各异,呼吸急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