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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胥是第一次帮别人擦脸。

  他的手指拿着毛巾,一点点轻柔的将温颂的发丝别在耳后,他的动作轻柔,像是生怕一不小心就让温颂受伤。

  温颂仰着头,闭着眼睛,直到毛巾离开她才重新睁开眼。

  在秦胥的目光中,温颂抬起头来,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奖励。”

  随后,她的身影迈出。

  秦胥站在原地,脸又红了。

  早餐是秦胥亲手熬的粥,温颂喝了两碗,温热的粥填充着她的胃,这些天在污染区里靠营养剂活下来的身体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叹息。

  秦胥在一旁,又给她端来一杯温热的牛奶。

  “喝一点。”

  温颂懒得伸手,干脆就抬起头来。

  秦胥小心翼翼的拿着杯子,将杯口放在她的唇间,温热的牛奶滑入喉咙。

  霍尔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一瞬间,他的脚步就停在门口,心中像是被打碎了无数颗玻璃珠,那些碎裂的裂口划的他的心脏生疼生疼的。

  温颂听到声音的瞬间,就抬眸看去。

  霍尔斯?

  秦胥将牛奶杯放下来,看向门口的霍尔斯。

  霍尔斯察觉到两人的目光,飞快的抬起头来,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快步走过来。

  “我找到你说的那个娇娇了,她偷偷藏在一个山洞里,已经畸变了,但是很奇怪,一般来说,人类在畸变之后,人的意识也会磨灭殆尽,但她似乎还保留着人类的意识,我和她聊了一整晚,她都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说起这个,霍尔斯更难受了。

  自己为了她交代的任务在山洞里对着一个畸变的食人花说了一晚上的话,她却在这里……

  亏他昨天晚上还一直在担心她,给她的光脑上发了一大堆的消息。

  她一条都没有回……

  温颂了然的点点头,“我知道了,我自己去。”

  温颂刚刚起身,秦胥立刻就拉住了她的手,“你的身体……”

  温颂轻笑了声,“没事。”

  她不放心。

  温颂走在前面,秦胥和霍尔斯的身影跟在后面,霍尔斯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秦胥的脖颈。

  在看到上面明显指痕的瞬间,身体骤然停下。

  他的眸子瞪大,虽然他已经做好了无数的心理准备,他也知道他们是未婚夫妻,自然可以亲近。

  不像他,无名无分。

  可是……

  他的心还是酸的一直在冒泡泡。

  霍尔斯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指狠狠攥起来。

  秦胥是一个强大的哨兵,自然注意到了霍尔斯看向自己的目光,以及那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情绪。

  他知道温颂是优秀的,无与伦比的。

  日后会出现一个又一个的哨兵来和他争,和他抢。

  那些目光,也会像他看她一样,饱含情意,情难自控。

  可如今,起码是现在,秦胥想让她属于他一个人。

  秦胥缓缓抬起手来,慢条斯理的挽起自己的衬衫袖子,随后又不经意的扯开两颗扣子。

  霍尔斯的目光停留在秦胥的身上。

  秦胥的手腕上是触手一圈圈缠绕过的痕迹,看的出来很用力,吸盘的形状还没有褪去。

  胸口处也有着暧昧的红痕。

  像是在无声的昭示着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霍尔斯的胸口闷得发慌,像是有一块沾满了水的海绵牢牢的堵在他的胸口,呼吸不得,难受的他快要死掉了。

  在上飞车之前,霍尔斯突然停下脚步,声音急促,“我还有事,就先不去了,你们先去吧!”

  说完,还不等温颂回答,霍尔斯就迈着大步迅速离开。

  温颂:“?”

  秦胥默不作声的坐上车,将自己的衣服轻描淡写的拢好,身体靠在椅背上,看向温颂。

  “如果累的话,可以靠在我的肩上再休息一下。”

  温颂不是客气的人,何况是她的黑豹。

  到达污染区之后,温颂又看到了周知昱。

  周知昱看到温颂过来,有些意外,“温向导是有什么事情吗?”

  温颂浅浅的点了下头,“有人忘了带出来。”

  “活人?”周知昱蹙着眉,他们搜寻了一整夜,都没有搜寻到另外的活人。

  “嗯,”温颂应声,“活人。”

  温颂重新走进污染区,明明昨天还在的污染区,今天再来,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

  温颂熟悉的走在森林中,一路朝着一个洞穴过去。

  走到洞口的时候,温颂看着身后跟着的人,“我自己进去。”

  周知昱蹙了蹙眉,刚想说些什么,秦胥已经挡在他的前面。

  “我替你守着。”

  温颂转身向内,洞**面很是昏暗,她没有穿防护服,没有办法开启照明模式。

  干脆将触手都放了出来。

  【左边左边左边!】

  【前面,再往前面走一点。】

  【右边右边!】

  【快到了快到了!已经闻到小娇娇的味道了!】

  【啊!在那里!】

  【哇塞,好大的一朵食人花!】

  在温颂靠近的间隙,前面的食人花猛地转过身来,它发出惊恐的声音。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再过来,我就咬,咬死你!”

  温颂听到娇娇的话,唇角上扬。

  嗯,还懂得利用自己的身体优势。

  不错。

  “娇娇。”温颂开口。

  面前的食人花在听到温颂声音的刹那,一下愣住了。

  反应过来后,她试探性的叫着,“温颂姐姐?”

  “是我。”

  忽的,一个大大的食人花扑进了温颂的怀里,开始放声大哭。

  温颂紧紧将她搂在怀里,不停的**着她的花杆。

  直到很久之后,她才哽咽的开口,“温颂姐姐,奶奶死了,叔叔阿姨伯伯婶婶都死了。”

  “我知道。”温颂摸着她的花瓣。

  她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但她知道,她一定很痛苦。

  “只剩下我了,整个村子只剩下我了呜呜呜呜呜——”

  明明,明明她走的时候,奶奶告诉她,他们一定会活下来的。

  为什么,为什么……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食人花里面溢出来。

  温颂紧紧抱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安抚着,直到她平复了心情。

  温颂方才抬起头来,看着她,“要跟我一起走吗?”

  她没有家人了,她也没有。

  娇娇看着面前的温颂,条件反射的就要点头,可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姐姐,我——”

  随后,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挣脱温颂的手。

  “姐姐,你走吧,我不能拖累你。”

  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

  畸变种。

  她听到过其他的哨兵哥哥姐姐说过,像她这样的东西就是畸变种。

  她是坏东西。

  她还吃了好多和她一样的坏东西。

  娇娇的身体缩成一团,大大的花瓣全部都缩在一起,身体不停的抖动着。

  不可以,她不可以跟温颂姐姐走。

  她会害了她的。

  温颂看着明明自己已经很难受了,却依旧在考虑她的娇娇,伸手牵住了她的叶片,往外面走,身影潇洒。

  “我说可以就可以。”

  “要是别人说不可以,那我就打到他可以。”

  娇娇跟在温颂的后面,一张大大的花盘呆呆的:

  姐姐,好帅。

  ——

  与此同时,帝都的幻彩酒吧里。

  霍尔斯坐在卡座前,一杯接着一杯的灌酒,他想让自己喝醉,让自己忘记之前看到的一切。

  甚至,如果可以忘记温颂就好了。

  可越喝,她在自己脑中的形象就越是清晰。

  他忘不了!

  他忘不了!

  “哥们儿,受情伤了?在这儿借酒消愁呢?”一人靠近,看着霍尔斯,说着风凉话。

  霍尔斯头都没抬,“滚!”

  那人扬了扬眉,不仅没滚,还一**坐下来,嬉皮笑脸,“哥们儿,失恋不可怕,再找一个就是了,喝什么酒啊。”

  再找一个?

  霍尔斯嗤笑一声,“全帝国的女人都比不上她。”

  珠玉在前,他眼中已经没有别人了。

  “哦?她真有这么好?”男人不信。

  霍尔斯斩钉截铁,“是!”

  “那就去追啊!”男人十分从容,“喜欢就去追,把她追回来!”

  霍尔斯苦笑了声,“可她已经有未婚夫了。”

  他无名无分,什么都做不了。

  男人转头惊讶的看着霍尔斯,“兄弟,你还活在以前的旧世界吗?有未婚夫又怎么了?只要她还没结婚,就有可能是你的!”

  “更何况,即使结婚了,谁规定一个女人只能匹配一个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