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意绾脚扭后,只能被下人扶着下床。

  听到萧意锦今日来访,她心里升起一股厌恶,这人真是跟个苍蝇一样难打发。

  “姐姐,我来瞧你了。”

  远远的,萧意锦的声音从院子外传进来。

  不多时,她便出现在院子外面。

  不过萧意锦没有直接走进来,反而抬头看了一眼廊上雕刻的牌匾。

  走进内院,她瞧见萧意绾坐在上头没有丝毫迎接她的意思,脸上有些不愉。

  “姐姐腿可好些了?”

  萧意绾让人奉了茶,满脸惊喜:“妹妹是来还我娘遗物的吗?”

  萧意锦脸色微敛,萧意绾母亲的遗物是她拿捏她的东西,怎可能会轻易还她。

  她捂住嘴巴,蹙起柳眉:“哎呀,姐姐,你瞧我这记性,又把这东西忘了。”

  萧意绾:“没事,我让丫鬟去萧府拿。”

  说罢,她就要起身叫琳琅,却被对方按下肩膀。

  萧意锦笑脸僵硬:“是这样的,姐姐,前阵子你娘留下的那枚玉佩不小心被我身边的丫鬟摔碎了,如今正要拿去修补,只怕暂时不能还给姐姐了。”

  萧意绾当即变了脸:“妹妹,你怎能如此对待先人遗物!那可是我母亲留下给我的,平日里你与我要这要那也就罢了,如今竟还将我母亲遗物拿走,将其摔碎,你、你……”

  她捂住胸口,泪眼朦胧,一副被气到喘不过气来。

  庭芜连忙扶住她:“夫人您怎么样了?”

  萧意绾在她手心勾了勾,随即直接倒在她身上。

  庭芜朝外大喊:“快来人啊,夫人晕过去了。”

  萧意锦皱着眉头连连后退,看着众人将萧意绾扶进内院。

  忽然,门口传来沉重的脚步之声。

  萧意锦眼眸情绪瞬变,盈上了泪:“姐姐,都是我对不住你,快叫府医啊。”

  薛昱修穿着一身官袍,紫色圆领襕袍威风凛凛,头带直角幞头,棱角分明的五官深邃俊俏,一身凛然的气质沉稳冷冽,叫萧意锦看呆了去。

  从前她只是觉得薛昱修是她能够得着的救命稻草。

  可看到这样威风凌凌的薛侯爷,她一颗心忍不住怦然跳动起来。

  薛昱修看着乱做一团的内院,眉头微拧,抱起萧意绾就进了里间。

  萧意锦还想跟着去,被庭芜和琳琅拦下。

  “二姑娘,我家夫人有侯爷照顾,您还是赶紧走吧。”

  琳琅更是不客气道:“对呀,要不是你,我家夫人怎可能晕厥过去?”

  萧意锦看着拦在两侧的人,暗暗咬牙,站在门口就是不肯走。

  屋子里,萧意绾悠悠醒过来,对上薛昱修似笑非笑的眼睛。

  她轻咳一声:“其实我想了一夜,我觉得妹妹昨日确实是在陷害于我,故而我有点不想见她。”

  薛昱修:“不必解释,昨日我亦看的清楚。”

  萧意绾低头,小声道:“我妹妹我了解,只怕是真的心悦侯爷才会这样对我。”

  薛昱修坐在床头,指节勾着新得的白玉扳指玩着:“所以呢,你想说什么,为她说情?”

  萧意绾干脆装死,什么说情,明明是他自己心里有意。

  薛昱修俯身捏住她的脸,黑眸阴冷:“我要纳妾也只纳我想纳的,你要是敢替我做主……”

  萧意绾咬着红唇一把拍开他的手:“我才不管你纳妾呢,谁家夫人愿意给自家夫君纳妾啊。”

  薛昱修这才轻笑了声,握住她的腿搭在自己膝上。

  “你做什么?”

  “我托了同事,拿了些冰块回来,正好给你敷上。”

  萧意绾是真一点涟漪心思都没了,这男人就是个狂徒,她宁愿好的慢一点,也不想被他折磨的死去活来。

  薛昱修让侍卫端了冰块上来,冰块放在水中,用毛巾浸透,拧干敷在她腿上。

  虽说井水凉,敷着也挺舒服,但屋内燃着炭火,井水没一会儿就暖了,实在没有冰水好用。

  腿上的疼痛减轻,又不会刻意冷到她,昨夜没睡好的萧意绾竟有些昏昏欲睡过去。

  过了许久,薛昱修给她涂上药,包扎好白布,这才走了出去。

  外面等着了许久的萧意锦看到他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脸色微僵。

  难不成她打听的消息有误,薛昱修和萧意绾已经圆房过了?

  “侯爷……”

  薛昱修瞧见她:“萧二姑娘还在这?”

  萧意锦蹙起柳眉:“我惹了姐姐生气,还未跟姐姐道句歉,岂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薛昱修:“你如何惹了她生气?”

  萧意锦欲言又止,还未答话,旁边的琳琅翻了个白眼:“她把我家夫人母亲留给她的遗物摔碎了,以此借口迟迟不还,夫人岂能不气?”

  薛昱修狭长的眼眸里多了丝冷意:“你把文姨的遗物摔碎了?”

  萧意锦暗骂,解释道:“磕着一点边角。”

  “把东西送到薛府,我来找人修。”

  薛昱修说完,便让空青送客。

  萧意锦心里不甘,但又不敢真不走,毕竟朝暮院的下人根本不留她。

  去书房的路上,既白忍不住多嘴:“主子,二姑娘也许是真不小心,您连饭都不留便让她走,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说咱们侯府无礼。”

  薛昱修定住脚步,回头看他:“你莫不是对她生了其他心思?”

  既白摇头否认:“属下绝没有这样心思,只是记着往日恩情,才想要帮上一帮。”

  薛昱修收回视线:“最好如此。”

  萧意绾醒后已是下午。

  脚裸已经消肿许多。

  知晓是薛昱修帮自己上了药,萧意绾叫了庭芜将配的香丸拿过来放进香囊中。

  香丸清香淡雅,还能舒缓人紧绷的神情,还请能提神。

  等到晚上薛昱修过来用膳时,她亲自将东西递给他:“侯爷,送你的。”

  薛昱修看着那个被她绣了好些天的松木卧猛虎香囊,眉眼动了动:“送我了?”

  原来不是给崔长时的?

  崔长时身上挂着的荷包与她的针法如出一辙。

  他一直以为这个香囊也是送他的。

  但仔细想想,崔长时一个书生,岂会用这样刚猛样式的香囊。

  薛昱修心里波动,将香囊放进袖子里,又将下午萧家送来的玉佩递给她。

  萧意绾看到玉佩,惊喜道:“我**玉佩您给我要回来了?”

  薛昱修轻点头:“只是边缘磕裂了点,修玉的师傅说玉佩裂纹有些大,无法修补完整。”

  “没关系,我好好保存着就是。”

  萧意绾开心拿着玉佩贴贴自己的脸,然后让庭芜放到柜子下去。

  薛昱修瞄了她一眼,状似无意开口:“半个月后是元旦,城中风景独特,我还未看过,你可要一起去看?”

  出去约会?

  萧意绾点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