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部落里没有职务,且有一定技能和生存能力的雄性,确实能申请移居万兽城.

  只是近年万兽城兽人渐多,规矩也严了,大多只收祭司或绿阶以上的雄性。

  怀异是蓝阶,本就符合条件,移居时还能分到宽敞的石屋,可黎月还是觉得怀异出现在这里太凑巧了。

  几天前刚在狼族部落见过,怎么跑来万兽城了?

  黎月连忙扯出个礼貌的笑,声音轻轻的:“真是巧,没想到会和你当邻居。”

  话落就飞快移开视线,盯着地面的石缝,连呼吸都放轻了。

  她还在发情期,刚才目光扫过他银蓝狼尾时,指尖竟又泛起想触碰的冲动。

  她很怕自己一个没控制住就对一个不是兽夫的雄性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没等怀异再开口,幽冽就从屋里走出来,伸手一把将黎月揽进怀里,暗红色的眸子盯着怀异,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我怎么听说,狼族只有一位蓝阶雄性,还是内定的下一任族长,怎么突然舍得搬来万兽城?是在狼族待不下去了?”

  怀异脸上的笑意不变,说出的话挑不出毛病:“都是道听途说。我本就没当族长的心思,万兽城更方便,还能多见见世面。”

  他的目光掠过幽冽揽着黎月的手,又很快收回,像是没看见幽冽的敌意。

  “方便?”幽冽的眸色沉了沉,指尖攥紧黎月的腰,警告意味十足,“我劝你最好别打不该打的主意,不然炽风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怀异依旧笑得坦然:“怎么这么大敌意?邻里之间,和睦相处不好吗?”

  他顿了顿,又看了黎月一眼,才转身往旁边的石屋走,“不打扰你们了,以后常联系。”

  幽冽“砰”地一声关上门,黎月才松了口气,却被幽冽抱得更紧。

  她抬头看他沉得能滴出水的脸,小声问:“怎么了?怀异惹你了?”

  “我在想,是谁把我们离开狼族的消息透露给炽风的。”幽冽的神色凝重道。

  他又伸手摸了摸她微微发热的脸颊,“当初我们离开狼族部落,要前往附近的狐族部落。只有知道我们在找你阿父的狼族族长和怀异能猜出我们的行程。”

  黎月愣了愣,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可又觉得没证据就怀疑人太过武断,刚想开口,目光却不受控地落在幽冽的唇上。

  他的唇很薄,颜色偏淡,说话时轻轻开合,想起来以前接吻的时候,好像很好亲来着……

  “小月月?”幽冽见她眼神发直,以为她又难受了,语气瞬间软下来,“是不是又热了?我去叫司祁……”

  黎月急忙拉住他的手,指尖碰到他微凉的掌心,又像触电似的缩回来,脸颊烫得能煎蛋,“别去!我没事,就是……就是没听清楚你刚才说什么。”

  幽冽盯着她泛红的眼尾,哪还不知道她又被发情期影响了?

  他叹了口气,把她往怀里带了带,让她紧贴着自己的胸膛,说道:“我说,以后有人敲门,别自己开,你还在发情期,还是要警惕陌生雄性。”

  黎月“嗯”了一声,目光垂下来不敢看他的脸,可目光又落在他轻轻滚动的喉结上。

  她的手指微微抬起,离他的喉结只有半寸,理智却在最后一刻拽住她,猛地收回手。

  这下目光根本不敢看他,死死盯着地面,似是能盯出个窟窿来。

  幽冽忍得也很辛苦,并不比黎月轻松。

  他看着黎月微红的脸颊,嗓音微哑道:“月月,其实你不用忍,我是你兽夫,我随时可以和你结契。我会很小心,不会伤到你。”

  黎月虽然没有抬头,但也能感受到他投过来的灼热的目光。

  她也不是没想过和他们结契,可她不敢赌,池玉差点就杀了她,虽然不是他动手要杀的,但因为他的袖手旁观,她差点死在野兽口中。

  一旦和他们结契,就没有办法再解契,到时候他们剜掉了自己身上兽印也没用,得剜掉她身上的兽印才能彻底断绝关系。

  也就是说,一旦真正结契,他们想反悔的时候,就只能和她同归于尽。

  这样的代价太大,她不敢赌。

  只要再给他们滴几次血,她就可以永诀后患,她为什么要赌。

  虽然发情了,但司祁可以给她缓解,只要她坚持到找到阿父,她应该可以扛过去。

  幽冽见黎月始终垂着头,就知她心里的顾虑没散。

  他轻叹了口气,没再追问,缓缓松开环着她的手,声音放得极柔:“那你先歇会儿,我去跟他们说声。”

  黎月没应声,转身快步躲进自己的房间。

  她坐在兽皮床上看向窗外,雨还没停,淅淅沥沥打在石墙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她盯着窗缝里漏进来的雨丝,脑子里乱糟糟的。

  只希望快点解决炽风的事情,然后去找阿父。

  没等她理清思绪,敲门声又响了。

  黎月身子一僵,刚想起身,想起幽冽说的话顿住,没有去开门。

  幽冽先一步走过去开门后走了过来:“是兽王,来通知审判的事。”

  她这才松了口气,幽冽抱起她走到门口,她就看到玄苍站在院中,紫阶兽环在雨雾里泛着冷光。

  “炽风和那十几个鹰族雄性已经到了审判台,你们现在过去指认。”

  玄苍的语气很沉,显然没打算给炽风留余地。

  幽冽皱了皱眉,转头看向黎月,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你还在发情期,审判台人多眼杂,要不你留在家里?我和他们去指认就行。”

  “不行。她一个人在家更危险。”澜夕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手里拿着件深蓝色的斗篷,是罕见的防水兽皮做的。

  他走上前,将斗篷轻轻披在黎月肩上,指尖仔细理了理她颈侧的碎发,动作温柔得能化开雨雾:“穿上斗篷,就不用淋雨了,阿月也可以出去看看。”

  这声阿月叫得太顺口,黎月都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伸手摸了摸身上的斗篷,她之前见澜夕熬夜缝补斗篷,还以为是他给自己缝的防雨的兽衣,没想到是给她的。

  指尖碰到斗篷的兽皮,触感柔软又厚实,还带着点澜夕身上的海洋气息,心里忽然泛起一阵暖意,又很快被愧疚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