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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撂下这句话,纪尧起身出了门。

  刚出门,抬头便撞见男人深邃的黑眸,似寒刃出鞘,刮过刺骨冷风。

  纪尧顿时蔫巴下来,试探开口,“梵哥,你没生气吧?”

  靳梵睨了他一眼,收回视线,“嗯。”

  他转身便走廊外走去。

  纪尧立马跟上,狗腿的帮他开车门。

  靳梵坐进车里,抬手拦住纪尧关车门的动作。

  “上车。”

  上车后,纪尧如坐针毡。

  周遭气氛凝滞了半晌,连呼吸都变得轻盈。

  “你不是有话要说?”

  靳梵瞥他一眼,冷厉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不耐。

  他知道今天来这场局,自然会有人趋炎附势。

  他并不愿意跟这些人浪费时间。

  但是纪尧不同,再加上他有事需要当面说,所以他来了。

  纪尧咳嗽两声,“靳爷爷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把你约到这儿,见一见苏家千金,苏瑾萱。”

  他一五一十把前因后果解释了。

  说完,还不忘偷瞄靳梵。

  闻言,靳梵眉心微蹙,眸色渐沉,下颚线绷出凌厉的弧度,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纪尧自然知道靳梵不会答应见对方的,可谁让他们家背靠靳家,不得不听从靳老爷子的安排。

  靳梵眯眸,“你替我去见。”

  “什么?”纪尧差点惊掉下巴。

  他可没胆量招惹苏家那朵娇滴滴的小白花。

  靳梵启动车子,语气平静而笃定,“你种的果,你负责摘了。”

  “……”

  纪尧默了,良久不爽开口,“好。”

  面对靳梵,他没有说不的权利,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记住,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只要结果。”靳梵补充,语气冷沉而坚定。

  纪尧嘴角抽搐,心想,我哪里知道结果怎么样啊。

  何况,这件事要是办砸了,靳老爷子怪罪,到时候他肯定脱不了干系。

  但这句话他可不敢讲。

  ……

  翌日。

  明溪起床的时候,照镜子发现自己略显憔悴。

  她感觉今天脑袋有点昏沉。

  照例给小满倒了狗粮和水后,她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

  “我好像昨晚在阳台吹风了,今天你自己出去遛弯吧,不要去太久哦。”

  小满摇尾巴,伸长脖子舔了舔她的脸颊。

  将小满放出去后,她不放心,便在别墅门口站着。

  浑身乏力,头重脚轻的感觉让她有些站不稳。

  忽然,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的胳膊。

  明溪吓了一跳,待看清对方的脸庞,卸下防备。

  “你病了。”靳梵摁住明溪的肩膀,皱眉。

  明溪摇头,“可能昨晚雨停后吹了会儿风,我已经喝了感冒药了。”

  话音落下,微凉的掌心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靳梵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你发烧了。”

  明溪一怔,“啊。”

  “你等一下,我叫家庭医生过来。”

  “不用麻烦了。”

  明溪下意识拒绝,她不想麻烦靳梵。

  靳梵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线,“我送你去医院。”

  他态度强硬没得商量。

  明溪忙摆手拒绝,“不用了,我等会儿睡一觉就好了。”

  靳梵没有说话,见状,松开手转身离开。

  见他离开,明溪松了口气。

  小满没几分钟就回来了,她给它将爪子擦干净后,从卧室取了毛毯,躺在沙发上。

  只要躺在床上她就忍不住想到那个画面,这一次换个地方试试。

  兴许是药物作用,又或者是这几天没睡好太困了,这一觉明溪睡得很沉。

  迷迷糊糊间,她感到有人在摸自己的额头。

  可是她眼皮很沉,怎么也睁不开。

  她感觉有人用毛毯将自己包裹起来,暖烘烘的。

  她忍不住蜷缩起身体,贪婪的汲取温暖。

  她好像做梦了。

  梦到一个穿西装的俊冷男人朝她伸手,她顺势扑入他怀中,紧紧搂着他,舍不得放手。

  “不,不要离开我,我的孩子……”

  她呓语着,嗓子哑的难听。

  男人声音温润低醇的哄道:“别怕,我在。”

  明溪猛地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男人时,瞳孔骤然紧缩。

  男人逆光站在她面前,若雕刻般的五官透露出无形中散发出一股矜贵之气。

  此刻正低着头看她。

  明溪心脏猛地漏了一拍,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仿佛要陷进去一般,忘了反应。

  “醒了?”男人起身,抬手调整了一下输液流速。

  明溪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手背扎着针,液体缓缓流入她的身体。

  “是你送我来医院的。”明溪开口,嗓音沙哑,带着浓烈的鼻音,有些艰涩。

  靳梵点头,“嗯,你浑身很烫,送过来时39度。”

  明溪垂下眼睑,“谢谢。”

  又一次麻烦了眼前的男人。

  “喝水。”靳梵端着一个纸杯,上面还贴心的插了吸管。

  明溪偏头喝了几口,靳梵却突然凑近,明溪吓了一跳。

  他从明溪额头上取下退烧贴,将纸杯放在旁边的柜子上。

  男人身上淡淡的松木香萦绕在空气中。

  “谢谢。”明溪又道了声谢。

  靳梵抿唇,语调幽幽,“明小姐只会说谢谢?”

  明溪被他逗乐,忍不住勾了勾唇。

  这样的明溪倒是多了几分潋滟动人。

  靳梵目光深谙的看着她。

  四目相对,明溪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目光,“靳先生,为什么我每次有事都会被你撞见。”

  “因为明小姐总是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

  闻言,明溪一怔。

  “我们以前见过?”

  这话说完,明溪就否定了。

  像靳梵这样矜贵的人,应该从小就接受着最好的顶级教育。

  而她仅仅在母亲还在的时候接受着比普通家庭好一点的国际教育。

  可自从母亲走后,一切都变了……

  靳梵摇头,他确实不认识她,他甚至不曾见过她。

  但是那种熟悉感来的莫名其妙,就好像他们本该认识一样。

  这种奇异的熟悉感让他心底生疑。

  他不喜欢这种被谜题掌控的感觉。

  靳梵的话,让明溪愣了神,她张嘴欲问,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明溪抬头望去,几名医生护士推着移动担架朝这边走来。

  明溪目光流转,愣了神。

  “医生,请你们尽全力保住我的孩子!”

  男人声音格外轻,像是在面对易碎的瓷器,不敢有丝毫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