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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沉默良久后,深深叹了口气。

  片刻,她交给明溪一张食补单,“这是我给你开的补气血的食补方子,另外给你开了止血药,得服用一段时间。”

  “切记,好好休养,千万不要有过大的情绪波动。”

  明溪道谢后,接过食补单子离开。

  走出医院大门的时,早已夜幕降临,街道两旁霓虹闪烁。

  明溪擦掉不知不觉掉落脸颊的泪痕,纤细挺翘的睫毛轻颤,眉眼间痛苦尽显,破碎又迷惘。

  这辈子,她曾希望和喜欢的人携手共度余生,哪怕最后沦为亲情也足矣。

  可现实给她无情的巴掌,叫她清醒又知趣。

  她想,做别人脚下的菟丝花,不如努力变得优秀,不受人摆布。

  不远处一家房屋中介还在营业,她走进去,租了一套高档别墅。

  来到新租的别墅,里面设施一应俱全,据中介介绍,这栋别墅装修好后,因为房东长期在国外,一直处于无人居住的状态。

  她还挺幸运,捡了个漏,也省的重新打扫了。

  “不过,女士,你确定一次性支付两年的费用吗?”

  临走前,中介不确定地反问。

  眼前租房的女士只提了一个手提包直接入住,连行李都没有,这种情况还真少见。

  明溪摇头,“我确定。”

  她是美术专业出身,和沈亦安结婚时他正处事业上升期,觉得画画是烧钱的玩意,她只好为了家庭放弃自己的热爱。

  幸好,在那之前她靠画画攒了一笔存款,足够她挥霍几年。

  她将两年租金转账给中介,安心住下,上网下单了一些日常用品。

  与此同时,沈家。

  “亦安,嫂子还没回来,不会不高兴,离家出走了吧?”

  许清慈看了一眼时间,马上就十点了。

  难不成那个女人被自己轻而易举打倒了?

  明溪不在,晚上沈亦安做的饭,他今天才发现洗菜做饭后又洗碗,是如此繁杂又麻烦的活。

  平常这些活,压根不需要他动手。

  他揉揉眉心,疲倦地闭上眼,“不会的,她肚子里还怀着我的骨肉,身无分文,会回来的。”

  许清慈的卧室最后是他收拾的,他注意到,明溪的东西还在。

  闻言,许清慈眼底划过一抹不悦,随即恢复平静。

  又过了一会儿,她打了个哈欠,“好困哦,我先去睡啦!”

  “嗯。”沈亦安淡淡应声。

  等许清慈上楼,他拿起手中的手机,给明溪拨了一通电话。

  明溪正在上网购物,屏幕弹出沈亦安的来电提醒,她吓了一跳。

  犹豫片刻,终究选择挂断电话。

  刚放下手机,手机铃声再一次响起。

  她皱眉,又摁断。

  然而,沈亦安像是有什么大病,再次打了过来。

  这一次,她直接关机。

  等所有快递到了,她立马换号。

  而被不断挂断电话的沈亦安,面容青紫地盯着黑屏的手机。

  “明溪,你最好别来哭着求我!”

  ……

  两天后,明溪的画具送上门,她忽然想起,自己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她赶忙开机。

  一堆信息蹦出来,除了沈亦安的消息一点都没有之外,倒是有几条陌生消息。

  她好奇点开陌生消息——

  【嫂子,我和亦安今天领证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嫂子,你该不会是生气了吧?我和亦安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嫂子,你现在还怀着孩子,出门在外小心点儿。】

  “……”

  短短几分钟,明溪看得头昏脑胀。

  许清慈分明是想恶心自己,以为自己软弱无能,不会反抗维系自己的婚姻。

  可渣男脏了就是脏了,她只是不想浪费自己的精力在龌龊的人和事上。

  将电话卡拔出,明溪换上新卡。

  这时,笔记本电脑右下角弹出一封新邮件提示。

  明溪愣怔了一下,以为是合作方发来的邀请函,点开邮件。

  里面赫然是一张照片,是许清慈和沈亦安睡在一起的合照。

  明溪忍不住冷笑。

  她以为这样就能气到自己了吗?

  不过确实挺膈应人的。

  明溪眸光微凉,删除邮件。

  注销邮箱前,将自己的新**给几家合作的国际画商发了过去。

  暮色时分,明溪在别墅内的小花园里支起画架,开始创作。

  她在国际平台接了一单体现孤寂苍凉的主题画作,今天正好夕阳余晖璀璨,泛黄的天色非常符合主题。

  和沈亦安在一起这三年,为了让沈亦安专心创业,她表面封笔,专注家庭。

  实际上她也会在沈亦安出差,或者不在家的时候,趁机创作。

  画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明溪才放下笔,抬头看向天空。

  天色已经黑透了,远处只能隐约见到一点灯火。

  她回到屋里,倒了杯水喝。

  “汪汪!”

  听到狗叫声,明溪放下水杯。

  在这儿住了几天,周围的两栋。

  难道隔壁别墅的主人回来了?

  她刚走出去,瞳仁骤然缩紧,呼吸停滞。

  只见一只纯白蓝瞳哈士奇摇晃着尾巴,前爪扒拉着已经被打翻的颜料。

  连画架上的画也无一幸免。

  哈士奇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看起来很兴奋,嘴里还叼着沾染颜料的画笔。

  听到里面的动静,它转了个圈,歪着脑袋打量她。

  明溪欲哭无泪,眼睁睁看着自己斥巨资买的大师级莫西尼油画颜料被打翻。

  关键订购时商家告诉她,她买的这一款属于限量发行、收藏级颜料,一价难求,想要还得等几个月。

  “你这小家伙,怎么跑进来的!”

  明溪刚走没几步,哈士奇就撒丫子朝她跑过来,吓得她赶紧躲开。

  哈士奇跑到她跟前又拐了个弯儿,直挺挺朝着屋子里面跑去,嘴里还叼着她的画笔。

  画笔上还未干涸的颜料随着它的蹦跶,溅落一地,很是狼藉。

  明溪彻底没了脾气,忍不住笑了,“你这小家伙,再不出来我生气了啊!”

  “多少钱,我赔。”

  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传来,隔壁别墅的主人从屋子里出来,身形高挑挺拔。

  借着自家微暗的灯光,明溪隐隐看清男人精致的五官轮廓。

  他的脸上戴着一副银边眼镜,给人一种冰冷禁欲的感觉。

  她压着心中的怒火,据理力争道:“你怎么可以不拴好你的狗啊!我这套颜料很难买欸!”

  靳梵薄唇轻启,声线冰冷,“要多少,我赔。”

  他就差说,想要钱开口就是了,不必找那么多理由。

  面对不近人情的邻居,明溪心中顿感委屈,但还是硬压着怒意,“这不是多少钱的事!我……”

  话还没说完,她忽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