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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庄将茶盏还给采月，对似有所悟的采月一挑眉，嘱咐道。
“不用多做什么？更重要的是咱们的人别露出马脚，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咱们跟李四儿有关联。明白吗？”
“放心，娘娘。救李四儿的人，没露过脸，已经安排妥当，不会牵连到咱们这边。”
眉庄点点头，窗外的风似乎更大了些，吹得风铃叮咚作响，眉庄皱着眉道。
“让人盯着翊坤宫和碎玉轩的动静，宫里的风也要起了。”
风起，总有人会要借机行事。
采月点头应是，带着茶盏退下，到外面后，让人将风铃暂时摘下来，给采星挂到另一边离书房远些的廊下。
不过显然这次的风，比眉庄预估的还要大。
眉庄原本以为隆科多顶多联络一些旧部，或者皇帝的新旧政敌势力。
却没想到年羹尧更加激进，甚至有些孤注一掷。
在之前目睹隆科多死亡的几个主管司法刑狱的几位官员，将折子递到御前后，年羹尧先是直接提出要验尸。
甚至公然质疑隆科多是不是在和自己见面之前就已经中毒。
这番话一出，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皇帝却十分镇定，眼神盯着刑部满汉两位尚书。
“既如此，刑部便即刻安排验尸，务必彻查此事。”
尚书赛尔图与汉尚书励廷仪二人对视一眼，躬身领命。
皇帝这话一落，就直接断定，他那个叫了几十年“舅舅”，在皇帝看来，给过他莫大恩情，也给过莫大屈辱的隆科多，最后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等李四儿洒出大把金银，费尽心思，终于摸进刑部停尸房时。
她是来实现和隆科多的约定，来给隆科多收尸的，却没想到等她打通所有关节，晚上要带隆科多走时，等着她的只有瞬间升腾的烈火。
火光冲天而起，李四儿只来得及后退几步，便被浓烟呛得连连咳嗽。
李四儿愣在原地，眼泪被浓烟熏得不断往下流，在确定自己不可能再抢救什么之后，毫不犹豫转身就跑，消失在夜色之中。
火舌从内而外吞噬整个停尸房，连同那些不该出现的秘密一同化为灰烬。
李四儿边跑边抹着眼泪，从她第一次见到隆科多，到前几天的争吵。
心中的恨意如毒蛇般在心底蜿蜒蔓延，啃食着她的心脏，理智。
既然天边的贵人，这么怕不干净的东西被露在外面，索性把整个遮羞布都掀开。
第二日，一则桃色新闻，传遍整个京城。
太后进宫前和隆科多的青梅竹马旧事，李四儿早前的样貌竟然和太后其实有十二分相似。
什么乌雅家当年攀附佟佳家，什么两人同寝同食的情分，什么贵妃多年不育，隆科多送人入宫，什么隆科多为爱支持皇帝登基等等。
李四儿一身乞丐装扮在酒楼、茶肆、戏园子等人流密集的地方，利用她那张在戏班待过的嘴添油加醋，渲染得绘声绘色。
当然太后进宫之后有无往来的消息，被人几次岔过去后，李四儿也心领神会，这是有人不希望听到这段，咬咬牙，能不阻止自己讲，便也退一步略过这一段。
八卦，尤其是上头贵人的八卦，自古都是最受人茶余饭后热议的谈资，就算理智上顾虑皇帝事后震怒，但八卦心终究占上风。
不过几日，整个京城都传得沸沸扬扬，街头巷尾。
甚至将当年太后的晋升之路，与隆科多后面的快速崛起，隆科多为何会支持当初不显山不露水的皇帝夺嫡，隆科多对李四儿的异常宠爱。
都重新串联起来，解读出一个个耐人寻味的“粉色故事”，让流言越传越邪乎，远比茶馆里的话本还要刺激。
再往后传，就明显感觉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隐隐勾带出皇帝继位之初的诸多疑云，仿佛被这把火点爆。
养心殿，一片寂静，皇帝坐在龙案前，眼神阴沉如水。
手中的密报折子捏得发皱，指尖微微发白，显见内心怒火已压制到极点。
眉庄从皇帝开始放冷气开始，就放下手中磨墨的动作，开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见了鬼了，御前红袖添香献殷勤，眉庄多久没做过了，今天不是发哪门子邪，偏偏指名道姓要她来。
之前眼见李四儿开始行动，眉庄就一直躲着皇帝，不想往风暴眼里扎，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正撞上风头浪尖上。
皇帝忽而冷笑一声，眼神幽深似寒潭，将手中的密报摔在龙案上。
“查！给朕彻查！查出源头，还有添油加醋的，一个都不放过！”
眉庄和苏培盛都没有应声，知道这不可能是给她们的命令。
果然一旁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悄然退下，身影消失在殿门外。
皇帝站起身来，来回踱步，脚步听着就比平时又急又重，显然已是怒不可遏。突然脚步一停，冷声问道。
“太后那边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眉庄和苏培盛就都有接话的必要。
“听说前几日又病了，臣妾原本想去侍疾，娘娘说臣妾宫里还有孩子，让臣妾好生照顾孩子，听太医说，只要静养便无大碍，臣妾就没敢再去打扰。”
可不是我不想去，有正当理由的。
苏培盛也连忙躬身禀告。
“自从前几天太后娘娘生病，传太医诊脉后，近来一直深居简出，闭门谢客。听太医说，娘娘近日夜寐惊悸，食不知味，恐怕要静养些时日。”
三人或多或少都听得懂太医的术语，知道这是说太后是心病。
皇帝冷笑一声，他当然明白太后的病根所在，自从上次隆科多离开寿康宫，太后紧跟着就叫了太医，自那日起，太后便一病不起。
但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过去的，看着龙案上的密报，想想宫外已经沸沸扬扬，难听到极点的传言。
再想太后还在寿康宫装聋作哑，皇帝面上愈发阴沉，眼神中的肃杀之气越来越重。
年羹尧这个祸根，非要将这事翻出来，实在可恨！
隆科多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平时不见你办事这么利索，那日为什么不在年羹尧杀死李四儿后，再和年羹尧碰面。
现在倒好，隆科多是死了，事情却被彻底翻出来。
皇帝咬牙切齿，除了把年羹尧下狱，哪有半分益处，朕还能真因为一桩刑事案就直接宰了年羹尧不成？
眉庄低着头，装着听不懂看不懂，眼神却往宫外瞟去。
替班的人，该来了吧。
“去，将这封折子送去寿康宫。”
苏培盛不敢抬头，只躬身接了折子，算是暂时离开风暴眼，等只剩眉庄皱着眉一个人和如同一个黑洞一样的皇帝共处一室。
不多时，眉庄等的接班人终于来了，不过...
“皇上，碎玉轩的莞贵人求见。”
‘嗯，意外收获啊。’
眉庄意外地一挑眉，看来今天的养心殿会非常热闹。
眉庄将茶盏还给采月，对似有所悟的采月一挑眉，嘱咐道。
“不用多做什么？更重要的是咱们的人别露出马脚，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咱们跟李四儿有关联。明白吗？”
“放心，娘娘。救李四儿的人，没露过脸，已经安排妥当，不会牵连到咱们这边。”
眉庄点点头，窗外的风似乎更大了些，吹得风铃叮咚作响，眉庄皱着眉道。
“让人盯着翊坤宫和碎玉轩的动静，宫里的风也要起了。”
风起，总有人会要借机行事。
采月点头应是，带着茶盏退下，到外面后，让人将风铃暂时摘下来，给采星挂到另一边离书房远些的廊下。
不过显然这次的风，比眉庄预估的还要大。
眉庄原本以为隆科多顶多联络一些旧部，或者皇帝的新旧政敌势力。
却没想到年羹尧更加激进，甚至有些孤注一掷。
在之前目睹隆科多死亡的几个主管司法刑狱的几位官员，将折子递到御前后，年羹尧先是直接提出要验尸。
甚至公然质疑隆科多是不是在和自己见面之前就已经中毒。
这番话一出，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皇帝却十分镇定，眼神盯着刑部满汉两位尚书。
“既如此，刑部便即刻安排验尸，务必彻查此事。”
尚书赛尔图与汉尚书励廷仪二人对视一眼，躬身领命。
皇帝这话一落，就直接断定，他那个叫了几十年“舅舅”，在皇帝看来，给过他莫大恩情，也给过莫大屈辱的隆科多，最后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等李四儿洒出大把金银，费尽心思，终于摸进刑部停尸房时。
她是来实现和隆科多的约定，来给隆科多收尸的，却没想到等她打通所有关节，晚上要带隆科多走时，等着她的只有瞬间升腾的烈火。
火光冲天而起，李四儿只来得及后退几步，便被浓烟呛得连连咳嗽。
李四儿愣在原地，眼泪被浓烟熏得不断往下流，在确定自己不可能再抢救什么之后，毫不犹豫转身就跑，消失在夜色之中。
火舌从内而外吞噬整个停尸房，连同那些不该出现的秘密一同化为灰烬。
李四儿边跑边抹着眼泪，从她第一次见到隆科多，到前几天的争吵。
心中的恨意如毒蛇般在心底蜿蜒蔓延，啃食着她的心脏，理智。
既然天边的贵人，这么怕不干净的东西被露在外面，索性把整个遮羞布都掀开。
第二日，一则桃色新闻，传遍整个京城。
太后进宫前和隆科多的青梅竹马旧事，李四儿早前的样貌竟然和太后其实有十二分相似。
什么乌雅家当年攀附佟佳家，什么两人同寝同食的情分，什么贵妃多年不育，隆科多送人入宫，什么隆科多为爱支持皇帝登基等等。
李四儿一身乞丐装扮在酒楼、茶肆、戏园子等人流密集的地方，利用她那张在戏班待过的嘴添油加醋，渲染得绘声绘色。
当然太后进宫之后有无往来的消息，被人几次岔过去后，李四儿也心领神会，这是有人不希望听到这段，咬咬牙，能不阻止自己讲，便也退一步略过这一段。
八卦，尤其是上头贵人的八卦，自古都是最受人茶余饭后热议的谈资，就算理智上顾虑皇帝事后震怒，但八卦心终究占上风。
不过几日，整个京城都传得沸沸扬扬，街头巷尾。
甚至将当年太后的晋升之路，与隆科多后面的快速崛起，隆科多为何会支持当初不显山不露水的皇帝夺嫡，隆科多对李四儿的异常宠爱。
都重新串联起来，解读出一个个耐人寻味的“粉色故事”，让流言越传越邪乎，远比茶馆里的话本还要刺激。
再往后传，就明显感觉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隐隐勾带出皇帝继位之初的诸多疑云，仿佛被这把火点爆。
养心殿，一片寂静，皇帝坐在龙案前，眼神阴沉如水。
手中的密报折子捏得发皱，指尖微微发白，显见内心怒火已压制到极点。
眉庄从皇帝开始放冷气开始，就放下手中磨墨的动作，开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见了鬼了，御前红袖添香献殷勤，眉庄多久没做过了，今天不是发哪门子邪，偏偏指名道姓要她来。
之前眼见李四儿开始行动，眉庄就一直躲着皇帝，不想往风暴眼里扎，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正撞上风头浪尖上。
皇帝忽而冷笑一声，眼神幽深似寒潭，将手中的密报摔在龙案上。
“查！给朕彻查！查出源头，还有添油加醋的，一个都不放过！”
眉庄和苏培盛都没有应声，知道这不可能是给她们的命令。
果然一旁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悄然退下，身影消失在殿门外。
皇帝站起身来，来回踱步，脚步听着就比平时又急又重，显然已是怒不可遏。突然脚步一停，冷声问道。
“太后那边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眉庄和苏培盛就都有接话的必要。
“听说前几日又病了，臣妾原本想去侍疾，娘娘说臣妾宫里还有孩子，让臣妾好生照顾孩子，听太医说，只要静养便无大碍，臣妾就没敢再去打扰。”
可不是我不想去，有正当理由的。
苏培盛也连忙躬身禀告。
“自从前几天太后娘娘生病，传太医诊脉后，近来一直深居简出，闭门谢客。听太医说，娘娘近日夜寐惊悸，食不知味，恐怕要静养些时日。”
三人或多或少都听得懂太医的术语，知道这是说太后是心病。
皇帝冷笑一声，他当然明白太后的病根所在，自从上次隆科多离开寿康宫，太后紧跟着就叫了太医，自那日起，太后便一病不起。
但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过去的，看着龙案上的密报，想想宫外已经沸沸扬扬，难听到极点的传言。
再想太后还在寿康宫装聋作哑，皇帝面上愈发阴沉，眼神中的肃杀之气越来越重。
年羹尧这个祸根，非要将这事翻出来，实在可恨！
隆科多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平时不见你办事这么利索，那日为什么不在年羹尧杀死李四儿后，再和年羹尧碰面。
现在倒好，隆科多是死了，事情却被彻底翻出来。
皇帝咬牙切齿，除了把年羹尧下狱，哪有半分益处，朕还能真因为一桩刑事案就直接宰了年羹尧不成？
眉庄低着头，装着听不懂看不懂，眼神却往宫外瞟去。
替班的人，该来了吧。
“去，将这封折子送去寿康宫。”
苏培盛不敢抬头，只躬身接了折子，算是暂时离开风暴眼，等只剩眉庄皱着眉一个人和如同一个黑洞一样的皇帝共处一室。
不多时，眉庄等的接班人终于来了，不过...
“皇上，碎玉轩的莞贵人求见。”
‘嗯，意外收获啊。’
眉庄意外地一挑眉，看来今天的养心殿会非常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