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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入府就是侧福晋，朕给她专房之宠，带她出去打猎。她爱穿红，朕便赐她满宫绫罗。”
“那时的她，一颦一笑都是鲜活的，不像那些小心翼翼的人。朕...其实一直都知道她跋扈，小产后，性子更是越发张狂，可就是舍不得罚，一再纵容。”
“直到入宫后，她越发不知收敛，才不得不狠下心。可这心一狠，就再收不回来了。”
说到最后，皇帝声音微微一颤。
眉庄将皇帝头上有些凉的帕子换下来，又换上新的热气腾腾的帕子再次覆上额头。
没有打扰皇帝的倾诉，只是静静用动作传达着关怀，甚至在皇帝明显有些情绪决堤的时候。
将额头的帕子向下展开，轻轻覆上他紧闭的眼睑，给他一个不设防的空间，任由皇帝宣泄。
当然皇帝会不会为年世兰掉下泪，眉庄也不知道。
反正她只知道，此刻的沉默是最好的回应。
皇帝的情绪在眉庄的安抚下渐渐放缓，紧绷的肩线微微松弛，一把按住眉庄的手腕，声音低哑。
“她会恨朕吗？”
明显的询问，眉庄不能再保持沉默。
眉庄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托住他抓着自己的手，抽回自己的手腕。
“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爱与恨，谁说得清楚？”
说着温热的手扶在皇帝手上，等着皇帝慢慢收起他的情绪。
苏培盛那边应该差不多了，都不是什么藏得特别严实的消息，更何况还是皇帝铁了心要查的事。
果然不多时，苏培盛就悄无声息，捧着一盏温热的参茶进来。
知道皇帝现在正在情绪敏感的时候，也不敢出声，求救的目光看向沈眉庄。
眉庄冲苏培盛微微点头，将皇帝头上的帕子揭下来，轻轻放在一边。
“皇上，喝杯参茶暖暖身子。”
皇帝一侧头，看到苏培盛，面上的情绪瞬间收敛，直接起身，声音冰冷。
“说！”
苏培盛连忙将参茶放在案几上，躬身道。
“奴才问过颂芝，也让太医查过，娘娘今日吃过的酒水饭菜都有毒，而且恐怕从娘娘进冷宫后恐怕都有。”
“饭菜中的毒，分量很轻，要日积月累才会显出毒性，损伤根本。今日送来的酒水中，毒更烈，但也不会立刻致命，但娘娘今日气火攻心，酒水中的毒随气血攻心，直接发作。”
被人下毒，然后被人激怒，然后毒发身亡。
“送饭菜的宫人已经招供，给她食盒的是...之前端嫔身边的大宫女吉祥，奴才找过去时，已经自尽了。”
听到端嫔二字，皇帝手指蓦地收紧，却并没有立刻发作，只是沉沉地看着苏培盛，示意继续。
还有重要的没说，起争执的呢。
“娘娘用过膳后不久，颂芝见娘娘在给年大人烧纸，便暂时走开一会儿，回来就听到屋里有剧烈争吵声，门口还有莞贵人身边的流朱，小允子。”
“等她们听到屋里动静不对进去时，娘娘和莞贵人有些...肢体冲突，等她们分开二人时，莞贵人已经胎动，娘娘直接吐血。”
“毒入心脉，一切都已经来不及挽回。”
说完低头等着皇帝问话，其中自然是隐去一些东西，比如满屋的欢宜香，两人在争吵什么？
这些当着眉庄的面，苏培盛自然不会提，皇帝也不会问。
反正最根本的真相已明，端嫔的宫女下毒，甄嬛引动毒发。
端嫔和年世兰的恩怨是因为当年的小产，甄嬛和年世兰的恩怨是因为争宠激化的矛盾。
最要命的导火索就是皇帝脑残，开口要将甄嬛的孩子给年世兰抚养。
说到底一切的一切，还是皇帝自己种下的因，才酿成年世兰今日的果。
当然皇帝自然不会承认这一点，他只是冷冷地站起身来，眼神迅速就被愤怒覆盖。
他一拍眉庄跟着起身的手，示意她不必跟他折腾，声音极其冰冷。
“朕去一趟碎玉轩，看看这孩子...生得...如何？”
在眉庄躬身相送，皇帝走到逸兰斋门口时。
转身回来，将之前来不及看的画，还有那一张孤崖红芳图直接顺手卷走，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眉庄起身望着皇帝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声，目光落在案几上那杯尚温的参茶。
杯中参茶氤氲着热气，倒映着眉庄复杂的眼神。
“可惜了！”
眉庄低喃一句后，走到软榻上坐下。
不一会儿，采月进来，将热水，手帕，还有那盏没动的参茶全都撤下，然后换上一盏新的安神茶递给眉庄。
然后坐在软榻边的脚踏上，将眉庄脚上的绣鞋褪下，想帮眉庄**一下。
“不用，两步路而已。”
脚一收盘腿在软榻上坐正身子，接过安神茶轻抿一口，眉色微凝。
眉庄望着窗外的暮色，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盏边缘。
夜色格外沉闷，连风都像是被禁锢在宫墙深处，一丝也吹不动。
远处碎玉轩方向还透着些灯光，颜色似乎包裹着浓重的红色，
“兰夏怎么说？”
“年氏只要求要娘娘照顾年家二小姐，还有年家剩下的老弱妇孺，其余并无特别要求。”
采月低声将兰夏刚才传过来的消息一五一十说完，然后从怀里取出整整一本账册递给眉庄。
“兰夏说，任务完成本该来给娘娘复命，但现在风云未散，不宜现身，请娘娘恕她失礼之罪。”
眉庄接过，打开一看，密密麻麻全是名字。
前面大半本都是年羹尧这几年在西北搞什么“年选”，安插的亲信与党羽，涉及军中将领、地方官员，乃至户部粮饷调度之人。
后面则是年羹尧结交的朝中重臣名单，里面写得清清楚楚，为什么结交，有什么秘密交易，何时何地，甚至有几封未公开的密信藏于何处。
最后两页还有年羹尧之前，和八爷党一起合作做过的几桩隐秘勾当。
‘皇帝之前想要的后手，恐怕就是这个。’
“要不说皇帝怎么会如此忌惮年羹尧的势力，恐怕他的“年选”再玩几年，等西北选出的官慢慢渗透到京城各部，皇帝的龙椅就真要坐不稳了。”
说完眉庄合上账册，指尖在封面上轻点。
“告诉兰夏，本宫答应了，过不了几天就会安排她出宫，不过她也该知道规矩，少不得需要她安静些时日。”
采月点头会意，外面传来更鼓声响，采月看一眼外面，思索片刻，询问道。
“皇上会如何处置莞贵人？”
“她入府就是侧福晋，朕给她专房之宠，带她出去打猎。她爱穿红，朕便赐她满宫绫罗。”
“那时的她，一颦一笑都是鲜活的，不像那些小心翼翼的人。朕...其实一直都知道她跋扈，小产后，性子更是越发张狂，可就是舍不得罚，一再纵容。”
“直到入宫后，她越发不知收敛，才不得不狠下心。可这心一狠，就再收不回来了。”
说到最后，皇帝声音微微一颤。
眉庄将皇帝头上有些凉的帕子换下来，又换上新的热气腾腾的帕子再次覆上额头。
没有打扰皇帝的倾诉，只是静静用动作传达着关怀，甚至在皇帝明显有些情绪决堤的时候。
将额头的帕子向下展开，轻轻覆上他紧闭的眼睑，给他一个不设防的空间，任由皇帝宣泄。
当然皇帝会不会为年世兰掉下泪，眉庄也不知道。
反正她只知道，此刻的沉默是最好的回应。
皇帝的情绪在眉庄的安抚下渐渐放缓，紧绷的肩线微微松弛，一把按住眉庄的手腕，声音低哑。
“她会恨朕吗？”
明显的询问，眉庄不能再保持沉默。
眉庄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托住他抓着自己的手，抽回自己的手腕。
“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爱与恨，谁说得清楚？”
说着温热的手扶在皇帝手上，等着皇帝慢慢收起他的情绪。
苏培盛那边应该差不多了，都不是什么藏得特别严实的消息，更何况还是皇帝铁了心要查的事。
果然不多时，苏培盛就悄无声息，捧着一盏温热的参茶进来。
知道皇帝现在正在情绪敏感的时候，也不敢出声，求救的目光看向沈眉庄。
眉庄冲苏培盛微微点头，将皇帝头上的帕子揭下来，轻轻放在一边。
“皇上，喝杯参茶暖暖身子。”
皇帝一侧头，看到苏培盛，面上的情绪瞬间收敛，直接起身，声音冰冷。
“说！”
苏培盛连忙将参茶放在案几上，躬身道。
“奴才问过颂芝，也让太医查过，娘娘今日吃过的酒水饭菜都有毒，而且恐怕从娘娘进冷宫后恐怕都有。”
“饭菜中的毒，分量很轻，要日积月累才会显出毒性，损伤根本。今日送来的酒水中，毒更烈，但也不会立刻致命，但娘娘今日气火攻心，酒水中的毒随气血攻心，直接发作。”
被人下毒，然后被人激怒，然后毒发身亡。
“送饭菜的宫人已经招供，给她食盒的是...之前端嫔身边的大宫女吉祥，奴才找过去时，已经自尽了。”
听到端嫔二字，皇帝手指蓦地收紧，却并没有立刻发作，只是沉沉地看着苏培盛，示意继续。
还有重要的没说，起争执的呢。
“娘娘用过膳后不久，颂芝见娘娘在给年大人烧纸，便暂时走开一会儿，回来就听到屋里有剧烈争吵声，门口还有莞贵人身边的流朱，小允子。”
“等她们听到屋里动静不对进去时，娘娘和莞贵人有些...肢体冲突，等她们分开二人时，莞贵人已经胎动，娘娘直接吐血。”
“毒入心脉，一切都已经来不及挽回。”
说完低头等着皇帝问话，其中自然是隐去一些东西，比如满屋的欢宜香，两人在争吵什么？
这些当着眉庄的面，苏培盛自然不会提，皇帝也不会问。
反正最根本的真相已明，端嫔的宫女下毒，甄嬛引动毒发。
端嫔和年世兰的恩怨是因为当年的小产，甄嬛和年世兰的恩怨是因为争宠激化的矛盾。
最要命的导火索就是皇帝脑残，开口要将甄嬛的孩子给年世兰抚养。
说到底一切的一切，还是皇帝自己种下的因，才酿成年世兰今日的果。
当然皇帝自然不会承认这一点，他只是冷冷地站起身来，眼神迅速就被愤怒覆盖。
他一拍眉庄跟着起身的手，示意她不必跟他折腾，声音极其冰冷。
“朕去一趟碎玉轩，看看这孩子...生得...如何？”
在眉庄躬身相送，皇帝走到逸兰斋门口时。
转身回来，将之前来不及看的画，还有那一张孤崖红芳图直接顺手卷走，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眉庄起身望着皇帝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声，目光落在案几上那杯尚温的参茶。
杯中参茶氤氲着热气，倒映着眉庄复杂的眼神。
“可惜了！”
眉庄低喃一句后，走到软榻上坐下。
不一会儿，采月进来，将热水，手帕，还有那盏没动的参茶全都撤下，然后换上一盏新的安神茶递给眉庄。
然后坐在软榻边的脚踏上，将眉庄脚上的绣鞋褪下，想帮眉庄**一下。
“不用，两步路而已。”
脚一收盘腿在软榻上坐正身子，接过安神茶轻抿一口，眉色微凝。
眉庄望着窗外的暮色，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盏边缘。
夜色格外沉闷，连风都像是被禁锢在宫墙深处，一丝也吹不动。
远处碎玉轩方向还透着些灯光，颜色似乎包裹着浓重的红色，
“兰夏怎么说？”
“年氏只要求要娘娘照顾年家二小姐，还有年家剩下的老弱妇孺，其余并无特别要求。”
采月低声将兰夏刚才传过来的消息一五一十说完，然后从怀里取出整整一本账册递给眉庄。
“兰夏说，任务完成本该来给娘娘复命，但现在风云未散，不宜现身，请娘娘恕她失礼之罪。”
眉庄接过，打开一看，密密麻麻全是名字。
前面大半本都是年羹尧这几年在西北搞什么“年选”，安插的亲信与党羽，涉及军中将领、地方官员，乃至户部粮饷调度之人。
后面则是年羹尧结交的朝中重臣名单，里面写得清清楚楚，为什么结交，有什么秘密交易，何时何地，甚至有几封未公开的密信藏于何处。
最后两页还有年羹尧之前，和八爷党一起合作做过的几桩隐秘勾当。
‘皇帝之前想要的后手，恐怕就是这个。’
“要不说皇帝怎么会如此忌惮年羹尧的势力，恐怕他的“年选”再玩几年，等西北选出的官慢慢渗透到京城各部，皇帝的龙椅就真要坐不稳了。”
说完眉庄合上账册，指尖在封面上轻点。
“告诉兰夏，本宫答应了，过不了几天就会安排她出宫，不过她也该知道规矩，少不得需要她安静些时日。”
采月点头会意，外面传来更鼓声响，采月看一眼外面，思索片刻，询问道。
“皇上会如何处置莞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