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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庄侧身让自己侧对皇帝，轻叹一声，眼帘微垂，面上无波无澜，但声音却变得十分低沉。
“臣妾有孕前，日日到寿康宫请安。这次回宫，听说太后生病，闭宫休养，臣妾今日本该前去探望，甚至应该留下侍疾，但臣妾今日没有。还请皇上治臣妾的不孝之罪。”
说到最后，眉庄声音渐起，带出几分哽咽，眼睛却倔强地迎向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皇帝也跟着沉默下来，眉庄生产之时，皇后手段狠毒先用钦天监的谶语动摇人心，再以各种阴司毒药险些要惠妃母子俱损。
这是明面上的消息，也是知道惠妃生产风波的人，能得到的些许内情。
但暗地的暗流涌动，却只有少之又少的人知道，还牵扯到太后。
这其中眉庄更了解前半部分，皇帝更了解后半部分，但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将太后的事情让外人知道。
眉庄是不想让自己背上揭露皇家阴司的罪名，皇帝则是为了自己的自尊和皇权的稳固。
甚至太后的休养，皇帝还隐隐约约放出风，栽赃到皇后头上。让往寿康宫打听情况的人以为是皇后对眉庄出手，将太后气病，才使太后不想见人。
这时候眉庄之前和寿康宫的走动就发挥作用。
眉庄除刚才一句请求治罪外，什么都不用多言。
不管两人心中有多少隐秘，此刻在皇帝心中也化作两人的默契。
半晌，皇帝缓缓放下竹扇，目光复杂地看向眉庄。
“你何罪之有？太后闭宫养病，自有宫人太医，你还有孩子要照料，过了病气岂不是让太后更添担忧？”
“孝行论心不论迹，你的孝心，朕明白，太后...也会理解。”
都是场面话，隐蔽之事一个字都没提，甚至连暗指都没有透露一丝，对于皇帝本人对太后和自己的关系看法也只字未提。
眉庄微一皱眉，她提起这个话头，不是为了和皇帝打太极的，转身抬眼看向皇帝，让皇帝看见自己微红的眼眶。
“皇上比臣妾早回宫，太后可有话让皇上转达给臣妾？”
皇帝微微一愣，回宫后寿康宫的两次请安在眼前浮现。
太后是说过，等惠妃回宫让她去寿康宫请安。
但皇帝也没有忘记太后在眉庄生产时的动作，还有亲口承认打算把惠妃留在圆明园的计划。
再看看惠妃眼中隐约的泪光闪烁，觉得比自己还要委屈。
也是，自己是亲生儿子，惠妃从进宫就随侍在太后身边，真要在太后面前论起亲疏，自己这个儿子真不一定比得上惠妃亲近。
不过，显然比起太后心中更重要的存在，自己和惠妃都是被舍弃的存在。
可笑至极！
皇帝面上不动声色，从惠妃身上取过手帕递给惠妃。
眉庄接过手帕，却只攥在手上，还是直挺挺地盯着皇帝，像是在等皇帝给她一个答案。
哪怕是一个让她更心寒的答案。
皇帝避开眉庄的目光，缓缓开口。
“孙姥姥那只差点带进你产房的血枯藤手环，朕替你‘还给’太后了。”
眉庄闻言，立刻牙齿一用力，紧咬住唇角，眼眶更红，手帕在指间几乎被揉碎。
之前再怀疑是太后指使也只能是猜测，今日皇帝这话说出口，就是落实孙嬷嬷是受太后指使，甚至连能使眉庄生产后血崩而亡的血枯藤手环都是太后亲赐。
眉庄似乎连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被击碎，用手中被揉成一团的手帕捂住眼睛，似乎不想让皇帝自己的眼泪。
片刻后声音异常平静。
“臣妾谢皇上告知。”
皇帝手中的竹扇已经放下，念珠从刚才开始太后的话题就再次回到手中。
皇帝转动着手中的念珠，眼神深邃如海看着眉庄，除了刚才那块手帕，没有多安慰一句。
似乎眉庄此刻的心酸和泪水，也有他一部分。
片刻，眉庄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手帕，眼中泪光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决绝的冷静。
“皇上觉得，臣妾的礼物还需不需要再呈到寿康宫去？”
自己和太后之间的恩怨，皇上心中自有权衡。
自己肯定是会和太后见面，到时候一定会有一番言语较量，但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和立场，最重要的考虑因素当然是皇帝的态度。
果然皇帝听完，手中念珠一顿之后，再次缓缓转动。
以皇帝的视角看，自己和太后的关系是已经明牌的互相利用。
太后有自己的私心，会背着自己做一些自己无法容忍的事。
如果不是太后确实是自己的生母，皇帝后面的计划布局还有许多需要太后配合的地方，皇帝真有可能，在不声不响中给太后一个向孝康章皇后学习的机会。
太后休养前说过等眉庄回宫，要眉庄带孩子去寿康宫请安，甚至后面眉庄请旨回宫时，还特意派竹息来传话，要将太后早年给皇帝做的小衣裳赐给眉庄的孩子。
太后的意思不需要明说，皇帝懂，眉庄也懂。
而且是明摆在皇帝面前的意思，太后意欲拉拢眉庄，用眉庄和眉庄的孩子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十四，乌雅家，隆科多等等这些都是太后已经执念到骨子中的目的。
太后的打算是摆在明面上的，那眉庄能接吗？
太后上面要的这些都不是眉庄能轻易承诺的，眉庄如果想和太后做交易，任何一样都需要眉庄在皇帝面前费尽口舌和算计。
如果眉庄踏上太后给铺的路，那眉庄在皇帝眼中会变成什么样子。
凡事有舍必有得，眉庄费这么大力，为什么？
为了自己和太后之间的情谊吗？别说笑了。
一个差点要自己命的人，何来情谊可言？就算之前有，当初在圆明园见到孙姥姥那一刻也已烟消云散。
不涉及自身利益，在皇帝面前掉几滴眼泪，卖卖可怜，装装无辜，还能在皇帝面前博几分装模作样的同情分和感同身受的委屈分。
真要眉庄辛苦奔波，去和太后周旋，就为了和太后的情分。
那皇帝就要考虑，眉庄是不是和华妃换脑子了？
那眉庄是为了什么？
家族？凤位？孩子？还是...皇位？
只要眉庄回宫，还和当初一样，不声不响的去寿康宫求见太后。
因为眉庄生产，太后损失的人手和被带回京城的十四，太后就算实打实地反戈一击。
还是皇帝疑心加九九九的重力一击。
眉庄侧身让自己侧对皇帝，轻叹一声，眼帘微垂，面上无波无澜，但声音却变得十分低沉。
“臣妾有孕前，日日到寿康宫请安。这次回宫，听说太后生病，闭宫休养，臣妾今日本该前去探望，甚至应该留下侍疾，但臣妾今日没有。还请皇上治臣妾的不孝之罪。”
说到最后，眉庄声音渐起，带出几分哽咽，眼睛却倔强地迎向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皇帝也跟着沉默下来，眉庄生产之时，皇后手段狠毒先用钦天监的谶语动摇人心，再以各种阴司毒药险些要惠妃母子俱损。
这是明面上的消息，也是知道惠妃生产风波的人，能得到的些许内情。
但暗地的暗流涌动，却只有少之又少的人知道，还牵扯到太后。
这其中眉庄更了解前半部分，皇帝更了解后半部分，但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将太后的事情让外人知道。
眉庄是不想让自己背上揭露皇家阴司的罪名，皇帝则是为了自己的自尊和皇权的稳固。
甚至太后的休养，皇帝还隐隐约约放出风，栽赃到皇后头上。让往寿康宫打听情况的人以为是皇后对眉庄出手，将太后气病，才使太后不想见人。
这时候眉庄之前和寿康宫的走动就发挥作用。
眉庄除刚才一句请求治罪外，什么都不用多言。
不管两人心中有多少隐秘，此刻在皇帝心中也化作两人的默契。
半晌，皇帝缓缓放下竹扇，目光复杂地看向眉庄。
“你何罪之有？太后闭宫养病，自有宫人太医，你还有孩子要照料，过了病气岂不是让太后更添担忧？”
“孝行论心不论迹，你的孝心，朕明白，太后...也会理解。”
都是场面话，隐蔽之事一个字都没提，甚至连暗指都没有透露一丝，对于皇帝本人对太后和自己的关系看法也只字未提。
眉庄微一皱眉，她提起这个话头，不是为了和皇帝打太极的，转身抬眼看向皇帝，让皇帝看见自己微红的眼眶。
“皇上比臣妾早回宫，太后可有话让皇上转达给臣妾？”
皇帝微微一愣，回宫后寿康宫的两次请安在眼前浮现。
太后是说过，等惠妃回宫让她去寿康宫请安。
但皇帝也没有忘记太后在眉庄生产时的动作，还有亲口承认打算把惠妃留在圆明园的计划。
再看看惠妃眼中隐约的泪光闪烁，觉得比自己还要委屈。
也是，自己是亲生儿子，惠妃从进宫就随侍在太后身边，真要在太后面前论起亲疏，自己这个儿子真不一定比得上惠妃亲近。
不过，显然比起太后心中更重要的存在，自己和惠妃都是被舍弃的存在。
可笑至极！
皇帝面上不动声色，从惠妃身上取过手帕递给惠妃。
眉庄接过手帕，却只攥在手上，还是直挺挺地盯着皇帝，像是在等皇帝给她一个答案。
哪怕是一个让她更心寒的答案。
皇帝避开眉庄的目光，缓缓开口。
“孙姥姥那只差点带进你产房的血枯藤手环，朕替你‘还给’太后了。”
眉庄闻言，立刻牙齿一用力，紧咬住唇角，眼眶更红，手帕在指间几乎被揉碎。
之前再怀疑是太后指使也只能是猜测，今日皇帝这话说出口，就是落实孙嬷嬷是受太后指使，甚至连能使眉庄生产后血崩而亡的血枯藤手环都是太后亲赐。
眉庄似乎连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被击碎，用手中被揉成一团的手帕捂住眼睛，似乎不想让皇帝自己的眼泪。
片刻后声音异常平静。
“臣妾谢皇上告知。”
皇帝手中的竹扇已经放下，念珠从刚才开始太后的话题就再次回到手中。
皇帝转动着手中的念珠，眼神深邃如海看着眉庄，除了刚才那块手帕，没有多安慰一句。
似乎眉庄此刻的心酸和泪水，也有他一部分。
片刻，眉庄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手帕，眼中泪光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决绝的冷静。
“皇上觉得，臣妾的礼物还需不需要再呈到寿康宫去？”
自己和太后之间的恩怨，皇上心中自有权衡。
自己肯定是会和太后见面，到时候一定会有一番言语较量，但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和立场，最重要的考虑因素当然是皇帝的态度。
果然皇帝听完，手中念珠一顿之后，再次缓缓转动。
以皇帝的视角看，自己和太后的关系是已经明牌的互相利用。
太后有自己的私心，会背着自己做一些自己无法容忍的事。
如果不是太后确实是自己的生母，皇帝后面的计划布局还有许多需要太后配合的地方，皇帝真有可能，在不声不响中给太后一个向孝康章皇后学习的机会。
太后休养前说过等眉庄回宫，要眉庄带孩子去寿康宫请安，甚至后面眉庄请旨回宫时，还特意派竹息来传话，要将太后早年给皇帝做的小衣裳赐给眉庄的孩子。
太后的意思不需要明说，皇帝懂，眉庄也懂。
而且是明摆在皇帝面前的意思，太后意欲拉拢眉庄，用眉庄和眉庄的孩子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十四，乌雅家，隆科多等等这些都是太后已经执念到骨子中的目的。
太后的打算是摆在明面上的，那眉庄能接吗？
太后上面要的这些都不是眉庄能轻易承诺的，眉庄如果想和太后做交易，任何一样都需要眉庄在皇帝面前费尽口舌和算计。
如果眉庄踏上太后给铺的路，那眉庄在皇帝眼中会变成什么样子。
凡事有舍必有得，眉庄费这么大力，为什么？
为了自己和太后之间的情谊吗？别说笑了。
一个差点要自己命的人，何来情谊可言？就算之前有，当初在圆明园见到孙姥姥那一刻也已烟消云散。
不涉及自身利益，在皇帝面前掉几滴眼泪，卖卖可怜，装装无辜，还能在皇帝面前博几分装模作样的同情分和感同身受的委屈分。
真要眉庄辛苦奔波，去和太后周旋，就为了和太后的情分。
那皇帝就要考虑，眉庄是不是和华妃换脑子了？
那眉庄是为了什么？
家族？凤位？孩子？还是...皇位？
只要眉庄回宫，还和当初一样，不声不响的去寿康宫求见太后。
因为眉庄生产，太后损失的人手和被带回京城的十四，太后就算实打实地反戈一击。
还是皇帝疑心加九九九的重力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