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傻了。

  秦雅捂住了嘴,美眸中充满了震撼。

  蝎子和他那帮手下,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这……这**还是人吗?

  被绑着手脚,还能完成这样的绝地反杀?

  “**!敢动我默哥!”

  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

  是李大山!

  他不知用了什么蛮力,竟硬生生挣断了捆住双手的尼龙绳,手腕上勒出了一道道血痕。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从地上一跃而起,通红着双眼,扑向了刚刚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张诚。

  “我弄死你个杂碎!”

  李大山一脚踹在张诚的脸上,然后骑在他的身上,砂锅大的拳头,如同雨点一般,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砰!砰!”

  每一拳,都带着滔天的怒火。

  “让你动我默哥!让你绑我们!让你他****!”

  阿海和其他几个兄弟,此时也纷纷挣脱了束缚。他们没有像李大山那样冲动,而是第一时间冲到陈默身边,将他扶了起来,同时警惕地捡起地上的钢管,护卫在周围。

  “默哥,你没事吧?”阿海急切地问道。

  “没事。”陈默活动了一下被勒得发麻的手腕,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被李大山按在地上爆锤,已经快要不**形的张诚,眉头微皱。

  “大山,行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李大山这才喘着粗气停了手,吐了一口唾沫在张诚的脸上。

  “便宜这孙子了!”

  也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厂房那扇脆弱的铁门,被警方的防爆车直接撞开!

  大批荷枪实弹的特警,手持防爆盾,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进来。

  “不许动!全部抱头蹲下!”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车间里的每一个人。

  蝎子那帮混混早就吓破了胆,第一时间乖乖地抱头蹲在了地上。

  李大山等人虽然心里不忿,但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犹豫了一下,也放下了手里的家伙。

  一名带队的警官,快步走到了秦雅面前,敬了一个礼。

  “秦总,您没受惊吧?我们是接到市局指挥中心的指令,前来处置这起特大恶性绑架案的!”

  秦雅定了定神,指着地上的陈默等人说道:“警官,他们是受害者。”

  然后,她又指向了另一边已经被打得昏死过去的张诚,以及那群瑟瑟发抖的混混。

  “他们,是绑匪。”

  警官点了点头,一挥手。

  “把所有犯罪嫌疑人,全部铐起来带走!受害人,也需要回局里做一下笔录。”

  很快,张诚、蝎子,以及他们的一众手下,全都被戴上了明晃晃的手铐,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被押了出去。

  临走前,那名警官又走到了陈默面前,表情有些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你就是陈默?”

  陈默点了点头。

  “一个小时前,是你用一部无法追踪的卫星电话,向临海市公安局指挥中心报警,说这里发生了大规模持械斗殴和非法拘禁?”

  陈默再次点头,平静地承认:“是我。”

  警官的嘴角**了一下。

  好家伙,自己绑架自己?

  这操作,他当了十几年警察,还是头一次见。

  他深深地看了陈默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摆了摆手。

  “都带回局里。”

  一场惊心动魄的绑架危机,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情况下,以这样一种戏剧性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陈默在被带上警车前,回头看了一眼秦雅。

  秦雅也正看着他。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没有言语,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默冲她笑了笑,那笑容里,有感谢,有欣赏,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然后,他转身上了警车。

  秦雅站在原地,看着警车闪烁的灯光消失在夜色中,一直紧绷的身体,才终于松弛下来。

  她感到一阵后怕。

  如果警察没有及时赶到,如果陈默没有挣脱束缚……

  她不敢再想下去。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她之前设置好的律师的电话。

  “行动取消。”

  电话那头,传来律师如释重负的声音:“好的,秦总。”

  挂断电话,秦雅靠在冰冷的车身上,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今晚,真是漫长的一夜。

  她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天空,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天,快亮了。

  临海市公安局,审讯室。

  灯光惨白,空气沉闷。

  陈默坐在椅子上,对面是两个一脸严肃的年轻警察,正在给他做笔录。

  “姓名?”

  “陈默。”

  “年龄?”

  “二十八。”

  “职业?”

  “渔民。”

  年轻警察写字的笔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渔民?

  你管那个在绑匪窝里,被五花大绑还能反杀,一椅子把人下巴干碎的猛人叫渔民?

  你管那个用加密卫星电话,精准指挥市局特警端掉一个犯罪团伙的家伙叫渔民?

  这年头的渔民,都这么卷了吗?

  旁边的老警察咳嗽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说一下事情的经过。”

  陈默点了点头,将自己和兄弟们如何被骗到拆船厂,如何被张诚的人扣下,如何被绑架勒索的经过,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

  当然,其中省略了许多关键细节。

  比如,他如何发现绳索的活结,如何在被绑的情况下磨开绳子;又比如,他如何通过观察,判断出张诚的色厉内荏,以及蝎子那帮人的外强中干。

  更没有提,他在来临海的路上,就已经用那部老旧的卫星电话,分别给临海港务局和公安局都打了“匿名”举报电话。

  举报港务局,是为了搅混水,给张诚制造外部压力,让他无法专心对付自己。

  报警,则是他留的最后一张底牌。

  他算准了,以张诚的自信,绝不会轻易撕票。而秦雅的出现,更是会把张诚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

  这就给了警方足够的时间来部署和行动。

  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内。

  他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运气好、胆子大、在最后关头拼死一搏才侥幸逃脱的普通受害者。

  “……当时他拿着刀要**,我被逼得没办法,只能连人带椅子往后倒,然后顺手抄起椅子腿砸了他一下,纯属正当防卫。”陈默的语气十分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