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几位发小的调侃,陈述并不在意。

  如果是客客气气的,陈述反而还觉得生疏了。

  90年代是最有机遇的年代,上升通道还没有堵死,阶级没有完全固化。

  大量的人放弃铁饭碗下海经商,赚得盆满钵满。

  有时候只要只运气好,踩中风口,几年时间就能积累一辈子花不完的财富。

  就像雷布斯说过一句话——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

  他们去沪市,去京市机会更多,但在那边的话,没人照应难比登天。

  至于深川市,因为是经济特区的原因,想去那边倒是难度很大,必须要用特别通行证。

  但在汉东省京州市这儿,情况就不同了,虽然机会没有沪市、京市多,但陈述还算有点小人脉,可以帮到他们。

  有时间,还能帮他们出谋划策。

  陈述自己没打算经商,因为他的目标没在这一行,需要尽早进行切割。

  若是能扶持起来一批企业,倒有利于他未来的发展。

  二狗他们学历虽然不高,但这个年代的许多大老板学历也就那样。

  “老陈,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还真想去京州市闯一闯。”

  “我也想去,回头和我妈还有媳妇商量一下。”

  “得了吧,你都怕媳妇怕成那样了,人家让你躺着,你绝对不敢爬着,让你动你才能动。”

  “……”

  几个发小又互相调侃了几句。

  ……

  接下来的几天,陈述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待着。

  偶尔了,去村里转转。

  也没有继续写稿子,反而是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

  转眼间就到了春节,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了八仙桌旁吃起了年夜饭。

  “爸,妈!”

  陈述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红包,“新年快乐!”

  这两个红包里都装了一百块。

  算是陈述的一点孝心。

  “三哥,我的呢?我的红包呢?”

  老四陈学民急了,忙问道。

  “你也有!”

  陈述取了一个小红包,里面装了五十块。

  “学民,妈帮你存着吧。”

  母亲马兰花收下了陈述给的红包后,目光又放在了老四陈学民的红包上,“你平时喜欢乱花钱,这钱我帮你存起来,你要用的时候再给你。”

  “不,不行!”

  陈学民可不上当。

  真要到了母亲马兰花的手里了,估摸着就要不回来了。

  “让他拿着吧,省着点花就行了。”

  还是父亲陈有财开口,母亲才作罢。

  这两年的春节明显有些冷清,大姐和二姐嫁出去了,春节都在婆家。

  原本六口之家变成了四口。

  “快吃饭吧,一会儿饭菜凉了。”

  母亲马兰花催促了起来。

  “三娃子,你平时在学校里,一年才能回来一次,咱们爷俩喝两盅吧。”

  父亲陈有财拿着酒壶,给陈述斟满了一杯酒。

  记忆里,老陈从来没有这么正式的和陈述喝过酒。

  在老陈的眼里,陈述一直是孩子。

  而这次,从陈述一下子带回来好几千块钱开始,老陈终于意识到不能再把陈述当孩子看待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既开心又有些伤感。

  “啪!”

  酒盅碰在了一起,陈述开口,“爸,我敬你一杯。”

  陈述一饮而尽。

  而后,老陈跟着喝完盅中酒。

  “我也要喝一杯。”

  陈学民也想喝,拿着酒壶要倒酒。

  “去去去,小孩子喝什么酒?伤脑子。”

  马兰花挥了挥手,打断了老四陈学民的动作,“你就坐在旁边,给你爸还有你三哥倒酒。”

  一瞬间,老四陈学民不高兴了。

  “别逼我在大年夜里扇你。”

  马兰花立即板着脸。

  而后,老四就怂了。

  一旁的父亲陈有才只是笑了笑,“大过年的,别训孩子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从中取出一根递给了陈述。

  陈述给他买的烟,他还没抽。

  准备年后家里来客人了再拆。

  平时老陈要么抽旱烟,要么抽最便宜的那种烟。

  也得亏是过年,老陈才大气的买了一包红梅。

  “呼……”

  香烟点燃后,陈述吸了一口,然后徐徐吐出。

  “爸,盖房子的事儿,弄的怎么样了?”陈述问道。

  “工人都找到了,三月份就开工。”陈有财寻思道,“就是得找个靠谱的风水先生,先看看风水,再挑个动土的日子。”

  陈有财对风水很看重。

  必须得风水先生开口之后,才会动工。

  “行,这事儿您自己看着弄吧,赶在九、十月前弄好就成。”

  “钱的事儿您别操心,我这儿还有呢。”

  陈述说道。

  话音落下,父亲陈有财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却也没说什么。

  后来,还是母亲马兰花开口,说父亲这人要面子要了一辈子了,儿子掏钱盖房他总觉得不自在。

  所以没有问陈述要太多钱,他自己添了一下,又问陈述的大姐夫、二姐夫借了一些。

  还在村里关系好的邻居那儿周转了一些。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大年初二,陈述家里迎来了最重要的客人。

  这边有习俗,女婿大年初二要去老丈人家拜年。

  陈述的大姐、大姐夫,二姐、二姐夫都来了。

  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

  多了几个孩子,春节的氛围更浓了。

  陈述的大姐夫名叫马忠,今年三十整,在县城一家供销社里当会计。

  生了俩孩子,一儿一女。

  二姐夫叫王有林,地地道道的农民。

  看起来老实本分。

  两个姐夫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踏入院子。

  “小陈,回来了。”

  大姐夫马忠朝着陈述打了声招呼,“我年前还和你姐聊呢,咱们家的大学生在学校待了那么久,终于舍得回家看看我们了。”

  马忠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黄盒南京香烟。

  这包烟要3.5块。

  在乡下已经算是高档烟了。

  他拆开香烟后,先是递给了陈有财一根,又递给了陈述一根。

  “学校那边有点事儿耽搁了,年后估计在家也待不了多久,还得尽快过去。”

  陈述解释了一句。

  发烟的时候,大姐夫马忠忽略了二姐夫王有林。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压根没看到。

  “忙点好,你们这些大学生啊,都是未来社会的栋梁。”

  大姐夫马忠夸了两句后,双腿岔开,大大咧咧的坐在堂屋的椅子上。

  至于二姐夫王有林,来了之后基本都待在厨房灶洞前烧火。

  (这两天是日常情节,会尽快写完,陈述回到京州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