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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时砚到底没在说什么,转身从办公室的抽屉里翻出一串钥匙,丢在桌子上。

  苏叶草毫不客气地上前,一把抓住钥匙。

  “走吧。”

  说完,苏叶草便抬脚走了出去。

  周时砚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两人中间还隔着两三步远的距离。

  苏叶草昂首挺胸,丝毫没将周时砚对她的厌恶放在心上。

  这点委屈算什么,这年头,能有个安稳的住处吃饱饭就不错了。

  再说了,怀孕这事儿的确是她那个婆婆做的不对,周时砚也是无辜的。

  她要不是没办法,也不至于来这儿受人冷眼。

  两人刚走到楼下,一个身影便急匆匆地拦住了周时砚。

  看见是陆瑶,苏叶草默默退至一旁等着看好戏。

  陆瑶眼圈通红,看样子像是刚哭过:“周营长,你是要把她送走吗?”

  周时砚沉默了会儿,正要开口,苏叶草轻笑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这位同志,你是搞错了吧,时砚是带我回家呢。”

  陆瑶瞬间愣住,一张清秀的脸变得惨白。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周时砚:“周营长……”

  周时砚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他不想被人当笑话看,抬脚就往家属院走去。

  眼瞧着陆瑶掉了泪,苏叶草也不敢久留。

  她跟周时砚约法三章,不能给他惹麻烦。

  “站住!”陆瑶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苏叶草一个踉跄,勉强站稳。

  “你肚子里的野种到底是谁的!”

  苏叶草不怒反笑:“你去问周时砚啊,问他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放开我!”

  苏叶草静静看着她。

  陆瑶心底一颤,下意识松开了手。

  苏叶草不想跟她争执,闹出了笑话,丢人的还是周时砚。

  周时砚的住处在家属院的一楼,简单的一室一厅,还附带了一个小院子。

  门一打开,一股子许久没通过风的沉闷气味传来。

  房间里倒是没多少东西,衣服被他随意的搭在椅子上,桌上还放着没吃完的饭。

  苏叶草大致扫了一眼。转身朝周时砚伸手:“给我钱。”

  周时砚沉着脸:“要钱干什么?”

  “买菜买米,再买些生活用品。”苏叶草回答的坦坦荡荡。

  周时砚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数了一些粮票和二十块钱给了她。

  苏叶草拿了钱,轻哼一声,开始打量着整个房子。

  房子不大,打扫起来也方便。

  地整整扫了三遍,就连桌子都擦的能当镜子照。

  苏叶草又把周时砚乱扔的衣裳收拾起来,全给洗干净,晾在了院里。

  看着日头正好,又回去把床上的被子抱出来晒晒。

  窗子也都擦得干净明亮,阳光照进来,整个屋子彻底变了个样。

  做完这些,苏叶草又马不停蹄地拿着周时砚给她的粮票和钱出了门。

  在一棵梧桐树底下,见到了些家属院的邻居,问了下供销社的地址,跨个篮子就去了。

  夜里。

  老领导得知苏叶草怀着孕来找周时砚的事情,亲自找他谈了话。

  让他务必要照顾好怀孕的妻子。

  哪门子的妻子?

  无奈,周时砚只好回了家。

  一打**门,就闻到了一股子菜香味。

  他愣了两秒,看屋子里干干净净的,一时竟没话说了。

  桌上摆了几盘菜,一盘炒青菜,一盘炒鸡蛋,还有一碗面疙瘩汤。

  苏叶草抬了抬眼皮:“愣着干什么,来吃饭啊。”

  周时砚想到老领导教训他的话,心里头的火气还没泄,语气僵硬:“你自己吃吧。”

  说完,他抬脚走去了卧室。

  苏叶草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哦”了一声。

  “不吃拉倒。”

  周时砚脚步顿了顿,停在卧室门口,回头看向苏叶草。

  他陷入疑惑中,实在想不通,砰一声关上了卧室的门。

  一进房间,周时砚便愣住了。

  床上的被子换了新被罩,蓝白色的小碎花,隐约还能闻见一股子桂花香。

  他三两步走到衣柜旁,打开一看,里面的衣服都规规整整地挂在那里。

  床头柜上的茶杯也被刷得干干净净,连上面的茶渍都没了。

  周时砚咬了咬牙,坐在床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本以为,苏叶草找到这儿,就是为了让他伺候她。

  却没想到,她竟然把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一句苦也不说,就安安分分的呆着。

  难道,她过来,真就是为了给孩子上个户口?

  夜里。

  苏叶草突然被一阵绞痛疼醒了。

  她强忍着起来喝了杯热茶,坐了会儿,浑身起了一层的冷汗。

  实在是疼的厉害,苏叶草有些害怕了。

  “周时砚……”

  周时砚在客厅地板上打的地铺。

  房门关着,兴许是没听见她的声音。

  苏叶草一手扶着床头柜,又努力喊了一声:“周时砚。”

  周时砚早就醒来了,听见屋中的人在喊他,以为她又在耍什么花招,全当没听见。

  直到卧室传来“砰”的一声响。

  周时砚立刻翻身坐起来,听见苏叶草痛苦的呼声,连忙推开卧室的门,三两步走到床前。

  苏叶草半靠在床上,蜷缩着身体,脸色发白,紧紧抓住周时砚的手:“我肚子疼。”

  周时砚起初还有些怀疑她是装的,冷脸看着她:“苏叶草,我都让你留下了,你别再耍花招。”

  “我真的疼。”

  苏叶草无力地扒着他的手腕。

  最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周时砚看她出了一头的汗,意识到不对劲,立马抱着她往外跑。

  “车……车!”

  门口的警卫员听见动静,急忙去开车。

  周时砚小心翼翼地苏叶草抱上车,语气焦急:“去**医院!”

  部队离**医院不远,拐了个弯就到了医院。

  周时砚将苏叶草抱在怀里,直接冲了进去。

  “医生!医生在哪?”

  在他怀里这么一颠,苏叶草实在忍不住,转头吐了出来。

  这一吐,周时砚的脸顿时就黑了。

  苏叶草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周时砚没计较,把外套脱掉,只穿了个白衬衣。

  苏叶草看着他,不得不说,周时砚长得还挺帅。

  有一个女医生走进来,给苏叶草检查了一下,又问了些问题。

  苏叶草吐完以后,就觉得舒服多了,脸色也好了些。

  “这是多久没吃过东西了吗,突然吃得这么多,不生病就见鬼了!”

  医生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叫所有人都知道,周营长的爱人贪吃进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