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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节将,家家户户都开始忙活了起来,整个**都带着喜庆的氛围。

  苏叶草的小院却因一桩喜事添了几分暖意。

  药膳研发项目取得了关键性突破,困扰团队许久的难题终于被攻克。

  林教授心情极佳,亲自来到小院,将用红纸包好的奖金塞到苏叶草手里,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

  送走林教授,苏叶草忽然生出了下厨的兴致,心道全当做是庆祝。

  她用自己改良成功的药膳方子精心炖了一锅温补的羊肉汤,又炒了几个清爽的小菜。

  小小的厨房里很快弥漫开温暖**的香气。

  周时砚刚进门,脚步就不自觉地放轻了。

  厨房里,苏叶草正侧对着他,身上系着一条素色围裙,专注地看着灶上的砂锅。

  氤氲的白汽模糊了她清瘦的侧影,昏黄的灯光下,这一幕竟有种说不出的宁静与温暖。

  “来了?正好,吃饭吧。”她语气自然,仿佛两人间的关系都随着这锅热汤消散了些许。

  周时砚沉默地点头,上前帮她端菜。

  吃饭时他坐得笔直,每道菜都认真地品尝,最后给出了中肯的评价,“味道很好。”

  苏叶草注意到,他把她特意加入汤中的胡萝卜,也都默默全部吃完了。

  她捧着碗,心里有些诧异,因为她记得很清楚,在原书的设定里,周时砚是非常讨厌胡萝卜的味道的。

  饭后,周时砚因部队还有事要处理,准备离开。

  苏叶草起身回房,无意中碰到他搭在椅背上的军装外套。

  一个用油纸包成四四方方的东西掉在了地上,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捡了起来。

  怕是什么贵重物品,苏叶草轻轻打开油纸,里面赫然是一包泛着淡淡酸甜气息的山楂糕。

  而且还是她最近孕吐缓解之后,偶尔会馋的那家老字号的招牌产品。

  她捏着手中的山楂糕,看了眼他离开的方向,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当天夜里,苏叶草起夜。

  冬夜的寒风从门缝钻入,冻得她一哆嗦。

  目光无意间扫过院门外,那辆熟悉的军用吉普车竟停在她的院门外。

  借着清冷的月光,她看到周时砚正坐在驾驶座上,头靠着椅背,身上只盖着一件军大衣,似乎是睡着了。

  原来如此!难怪这些天,只要她半夜不适醒来,他总能像有心灵感应般第一时间出现。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心疼猛地攫住了她。这么冷的天,他就这样缩在车里过夜?

  冷风灌入脖颈,她打了个寒颤,她瞬间给自己找到了一个足够合理的借口。

  孕中期诸多不便,夜里确实需要人照应。

  对,只是为了孩子。

  她不再犹豫,转身从衣架上取下厚外套披上,推开屋门径直走向那辆吉普车。

  她轻轻敲了敲车窗。

  几乎同时,周时砚就惊醒了,眼神在瞬间恢复清明和警惕,看到是她,才转为错愕。“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迅速降下车窗,语气带着未褪的睡意和显而易见的紧张。

  苏叶草避开他的目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且理所当然。

  “外面太冷了。你……进来睡吧。书房有张行军床,收拾一下就能睡。”她顿了顿,补充道,“我最近身子重,晚上……确实需要有人搭把手。”

  周时砚愣住了,像是没听清她的话。

  几秒之后,巨大的惊喜才如同潮水般席卷而。

  那双总是深沉锐利的眼眸里,此刻满是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手忙脚乱地推开车门,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紧,“好!我……我这就收拾!”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向来对他冷冰冰的苏叶草,竟透出了一丝对他的关心。

  这种想法让他心头滚烫,连冬夜的严寒都被驱散得一干二净。

  周时砚不敢耽误,生怕她改变主意似的,手脚并用的进屋收拾,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书房的行军床上。

  苏叶草竟然还从他脸上,看到了一丝乖巧?!

  第二天清晨,李婷婷如同往常一样,早早地就来上工。

  她刚走到院门口,恰巧看见周时砚从屋里出来,正仔细地整理着军装的领口,神情是罕见的柔和。

  婷婷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一红。

  她从姑姑那里隐约知道,苏姐姐和周营长之前似乎有些“不愉快”,所以才分开住的。

  现在看到周营长一大早从家里出来,想必是……和好了吧?

  她快步走进院子,见到刚起床的苏叶草,便凑上前压低声音,带着几分俏皮地说:“苏姐姐,恭喜呀!”

  苏叶草被这没头没脑的恭喜说得一怔,茫然地看着她,“恭喜什么?”

  李婷婷当她害羞,抿嘴笑了笑不再多说,转身就欢快地干活去了,只留下苏叶草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

  又过了一周,到了孕晚期产检的日子。

  **医院的B超室里,仪器在苏叶草高高隆起的腹部滑动。

  屏幕上,两个小家伙异常活跃,胎动频繁得连梁主任都忍不住调侃,“这两个小同志,在里面练操呢?精力真充沛。”

  周时砚站在检查床旁,身姿依旧笔挺,但紧抿的唇线和一言不发的沉默,泄露了他内心的紧绷。

  他的目光牢牢锁在屏幕上那两个跳动的小身影上,呼吸都比平时轻缓了些。

  直到经验丰富的梁主任拿下眼镜,“周营长,放心吧,两个孩子发育得都很好,胎位也正,一切正常。”

  周时砚紧绷的下颌线这才几不可见地松弛下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把握住了苏叶草放在身侧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温热,带着常年训练留下的薄茧,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力道有些重。

  苏叶草微微一愣,指尖在他掌心轻轻动了一下,却没有挣脱。

  直到离开诊室,穿过人来人往的走廊,他依然没有松开手。

  苏叶草有些不自在地轻轻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低声提醒:“周营长,很多人看着呢。”

  周时砚脚步未停,目视前方,耳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但他语气却依旧镇定,“你走路不稳。”

  苏叶草:“?????”

  他攥着她的手,反而更紧了些,牵着她稳稳地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