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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面露讥讽,**沈容的手,驱散她掌心的冷意。

  “那是他心爱女人生下的女儿,当然要为她谋个好亲事。”

  哪怕是自己的儿子。

  景元帝未达成的心愿,要在下代人身上圆满。

  真是深情啊。

  一想到方才陪她演夫妻情深,她就觉得恶心。

  “我嫁给他时也过段夫妻美满的生活,可一切都是假象,甚至他最爱的人都不是我。”

  皇后冰冷叙述,仿佛旁观者在说别人的故事。

  她双手握紧,看向沈容和明澹,轻声提醒。

  “就算他们是我儿子,我也要提醒你们,帝王家最是无情,维护权力,他们什么都可以牺牲。”

  “我是以女人的身份,无论是谁不爱了,都要脱身离开,不要像我,彼此痛苦折磨。”

  沈容心头大震,跟明澹对视,后者淡定许多,似乎听了无数遍。

  明澹走到皇后身后,按住她的肩膀,轻声宽慰。

  “母后,你累了,用完药就休息吧。”

  皇后略微失神,指尖颤抖,像是想到了什么,无措眨眼。

  明澹赶紧叫宫人扶皇后去休息。

  等到只剩她和明澹,沈容立刻问:“娘娘这是……”

  “你也发现了,母后自上次事发后,精神时好时坏,暗中请了太医,也没有很好的治疗方法。”

  明澹自责别开眼,若是她早点发现就好了,病情就不会拖得如此严重。

  “太医们都诊断了吗?秦太医呢?”沈容着急,皇后的症状,太像失心疯了。

  她本就很痛苦,却还要在皇宫中逢场作戏。

  明澹点头:“此事不宜声张,所以只请了几个太医,现在用药或者母后自己想通,情况会好很多,阿容,这就是我叫你来的目的。”

  沈容不吱声,示意她直接说。

  “母后如此迟早瞒不住,又不能常请太医过来,要留脉案,阿容,你能不能从外面安插个医术精湛的大夫入宫,要女的。”

  张医女的身份众人皆知,再想找到靠谱的医女,实属为难。

  周寒祚还被变相囚禁,她能使的人有限,唯一能帮她的人只有沈容。

  沈容二话不说,当即答应:“嗯,我尽快。”

  压抑的气氛笼罩于心头,沈容早没了继续往下谈的欲望。

  她身负父母冤仇的重担,明澹深陷深宫无法脱身。

  看似风光,实则满身泥泞。

  “姐姐,娘娘还需要你,千万撑住。”

  “你也是。”

  万千叮嘱也只化作这一句话。

  时间差不多,沈容不好继续留下,她心事重重出了船舱,来到通道上。

  她往自己房间走,中途要经过其他人的房门。

  此时甲板上正放着烟花,不少人留在甲板,船舱内静得出奇。

  沈容走在甲板上发出的声音十分清晰。

  她不自觉放轻脚步,走过拐角,突如其来的重重打砸声惊得她头皮发麻。

  沈容静止停下,不满蹙眉看向声音来源,是一扇没关好的门。

  随后,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正歇斯底里质问。

  “沈庭风,你是不是从未想过娶我!为何在宴上推三阻四!”

  长灵尾音颤抖,强忍着哽咽,不让自己在沈庭风面前哭出来。

  一句话留下不爱凑热闹的沈容。

  他两的热闹,必须要听听。

  她放轻手脚走到门旁,可能长灵也觉得是家丑,让下人全部退下,此时无人发现沈容就在外面。

  隔着门缝,她看到沈庭风握住长灵的肩膀,耐心解释。

  “那时帝后情深意切,我如何能开口抢了风头,皇上能否同意不论,你觉得合适吗?”

  “长灵,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我以为你会体谅我,原来你跟那些普通女子没有区别。”

  沈庭风见长灵垂眸,像是认真思考他的话,又加了把火。

  “你好好反思一下,整天想着成亲,哪家贤良女子执着于这些?”

  长灵猛地推开他,擦掉眼角的湿意,坚定反问:“我不在乎名分还能在乎什么?”

  “你当初求我搬进敬候府掌家时怎么不说?沈庭风,别把自己捧得太高,不娶我,你也别想顺利袭爵!”

  长灵根本没被他的话绕进去,从头到尾,都是他沈庭风求着她!

  “长灵,你什么意思?”沈庭风质问,又被女人爬到头上的滋味不好受。

  “我让你立刻去求皇上赐婚,我只想嫁给你,庭风,我除了你,谁也不可能娶我了。”

  长灵神色闪过一丝颓废,她爱沈庭风,为他做了那么多,也把自己的后路全部堵死了。

  为他舍弃名声,未婚就住进男方家里的女人。

  沈庭风不要她,哪个正经人家会要她呢。

  她死也要死在沈庭风身上。

  还好,她还有最后的底牌……

  “呵,长灵,你别闹了,我会娶你,但不是现在。”

  沈庭风的话击碎长灵最后的希冀。

  她发疯似的放声大笑,尖锐拔高音量对他吼道。

  “沈庭风,那就一起死,我全都知道!老夫人对二房做的丑事!那些信我都看了,要是捅出去……”

  啪!

  沈庭风下意识甩了一巴掌,制止她继续往下说。

  他压低声音质问无法回神的长灵:“你疯了吗?你敢说,我们两个都得死!”

  长灵不可置信瞪大眼睛,久久未言。

  她说的话却重重砸在沈容的心上。

  长灵是在说——她知道是谁指使的老夫人害死她爹娘?

  信?什么信?

  沈容牙齿打颤,咬碎舌尖逼自己冷静,鲜血在口腔中蔓延。

  疼痛令人清醒,脑海里快速闪过斑驳的记忆。

  倏忽,她猛地想起。

  长灵在书房里看到的木盒,那几张泛黄的纸!

  她不断深呼吸,眼底弥漫热意。

  她差点就无视了,那可是真相啊!

  双腿陡然无力,沈容脚下踉跄向前栽去,她下意识撑墙稳住。

  半掩的房门被她重重关上。

  动静惊醒屋内的二人。

  “是谁!”沈庭风率先冲过来。

  沈容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沈庭风即将拉**门时,隔壁的屋子打开,一双宽大的手捂住沈容的嘴,将她拖进黑暗里。

  沈庭风后怕环顾四周,喘着粗气。

  是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