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在犯什么病?

  沈容斜睨他,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宋之章向来不争口舌之胜,闻言只是凉凉看了萧景明一眼。

  她可不惯着。

  “萧世子久居京外,难不成没人跟你相交?”

  此话说得耐人寻味,人不行还眼红旁人了。

  萧景明被噎得喉咙发紧,软了语气。

  “只是意外罢了,毕竟宋大人身为主审官,跟你走得太近,怕惹人非议。”

  其中的人,自然是跟着来的沈庭风。

  宋之章终于开了口:“萧世子在怀疑本官?尽可拿到证据去皇上那儿参我。”

  如果没有,就闭嘴。

  二人一唱一和,萧景明有些下不来台,他倒是厚脸皮,凑到沈容旁边。

  “阿容,我只是关心你而已。”

  沈容推开他,想到中毒时,他那着急关心的模样不似作假。

  她也做不到完全狠心。

  “好了,快到了。”

  话题搁置,守卫推**门,四人走了进去,一间很普通的房间,家具一应俱全,但能当做凶器的尖锐东西全被收走。

  长灵呆呆坐在椅子上,面前还有盏热茶。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做客的。

  她听到动静呆滞抬眸,空洞的眼神在看到沈庭风的刹那瞬间有了光。

  “庭风!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对不对?你有没有跟皇上说,我根本没想过害死沈容。”

  长灵张手想要扑进沈庭风的怀抱,被守卫无情地挡了回去。

  “放肆!我是县主,岂是你那脏手能碰的!”

  她怒极,被当做囚犯的几天,她受尽屈辱,也装不了平日里柔和的模样。

  守卫闷不吭声,强硬地不许她上前半步。

  “县主,你还是毒杀案的犯人,消停点吧。”

  宋之章抬手让守卫全都出去,也让长灵冷静一下。

  长灵吞咽口水,知道这招对他没用了,眼角的余光瞥见沈容,眼神里仿佛射出无数把利刃,一刀刀割下沈容的肉。

  沈容熟视无睹,淡定坐在她对面,几人的身影笼罩在长灵的身上,带着无法言说的压迫感。

  “长灵,你为何要下毒?”宋之章率先发问。

  “我,我下的不是毒,是沈容先陷害的我!”长灵低声回。

  沈容嘴角含笑,反问她:“我给自己下毒?用命威胁你,目的何在呢?”

  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才不会有人怀疑她。

  毕竟在外人眼里,她手握重财,又是即将的靖安王妃,最是惜命了。

  长灵脆弱敏感的神经被挑动,她双手握拳嘶吼道。

  “你针对庭风!想要坏他好事,不想让他顺利——”

  “长灵!切勿妄言,好好想想当时发生了什么?”

  沈庭风迫不及待打断她的话,宋之章深深看向他。

  “沈世子,审问过程中,此举只此一次。”

  沈庭风歉意点点头,笑得勉强。

  旁人只道他忠心为君,献银矿给景元帝,那爵位是赏赐、是荣光。

  如果按照长灵的说法,那他的行为是邀宠、是算计。

  他也会被打上谄媚佞臣的烙印。

  这辈子都洗不掉。

  “我,我想起来了,当时那杯酒不是我倒的,是有个丫鬟,她递给我,肯定是那丫鬟下的毒?”

  “你可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

  长灵佯装思索片刻,摇摇头。

  不存在的人,当然不知道样貌。

  沈容欣赏完她装疯卖傻,轻飘飘点出她话里的漏洞。

  “丫鬟?那也是你的酒,为何会我喝下了?就算你不知情来向我敬酒,那丫鬟要的是你的命,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连番的追问下,长灵回答不上来,刚刚沈庭风提醒她,她才扯出这个幌子。

  再细致的东西,她根本想不到。

  她要不断地圆谎,多问几次还是会暴露。

  “我,我不知道。”

  长灵只能回答这个,无助的目光投向沈庭风,希望他能救她。

  可沈庭风只淡淡别开眼,周身充斥着冷漠。

  她自作主张犯蠢,何必再要搭上他。

  如果没有她,自己早拿到了爵位,那时身为侯爷,他也不想要个对她毫无助力的孤女为正妻。

  不如趁现在的机会——

  沈庭风深思片刻,再次抬眸时,眼底多了一份坚定与决绝。

  “这是你贴身丫鬟芍药的供词,是你让她在上船之前准备一份东西,也在她的住处找到了残留,正是黯酒粉,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萧景明突然从怀中拿出一份签字画押的供词还有一个盒子。

  沈容心中一惊,没想到萧景明也留了后手。

  宋之章立刻叫人收好,确认无误后,疑惑看向他。

  从案发到现在,长灵只字不提,他是怎么想到的。

  “当时我在现场,觉得不对劲,立刻扣押了她身边所有人。”

  也就得到了这份供词。

  长灵瞳孔紧缩,眼珠快要瞪出来,她不可置信想要冲上来辨认真假,可浑身无力摔进椅子里。

  芍药?

  她拼命从记忆中寻找这个名字,半晌才回想起来。

  是她刚带到身边的丫鬟,见她机灵,自己又在侯府中没有心腹,有意培养。

  没想到,竟然在身边养了头狼!

  长灵身子剧烈颤抖,嘴里含糊发出质问:“我不信,这份供词是假的,毒药也是假的,我根本没让她去准备黯酒粉。”

  “有人陷害我,庭风,宋大人,我发誓,绝不可能是我,我根本不知道黯酒粉是什么,芍药在哪里,我跟她对质!”

  “她肯定是别人的眼线,蛰伏在我身边,趁机栽赃到我头上!”

  长灵声泪俱下,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

  宋之章顿了顿,转头问萧景明。

  “芍药人呢?”

  人证物证俱在的话,事情要简单许多。

  萧景明轻飘飘道:“死了。”

  “说完口供后,当晚就被人灭口,扔进了江里,连尸首都没留下。”

  沈容闻言轻轻敲打椅背,露出深思表情。

  会这么巧合?

  就像萧景明所说,重要的人证死亡,为何当时不说?

  偏偏等到这时候?

  “死了个丫鬟而已,谁又在乎呢。”

  萧景明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似的,又说了一句。

  沈容心头一震,有股怪异的感觉从脑中划走。

  似曾相识,但她暂时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