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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了敬侯府,沈容有的是去处。

  光是在京城,就有五处房产。

  京郊的行宫别院、东街的府邸庄园,亦或是近城的庄子。

  她挑了热闹点的启尘府,早让绿萝收拾出来。

  送走女掌使,她终于能歇一歇。

  她从皇上那儿讨来女籍,从此自立门户,今后人情琐事往来多着呢。

  “容姐姐,好漂亮的院子,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吗?”

  清音还没走,绕了一圈兴冲冲跑到跟前。

  自从叫出这声容姐姐,再开口似乎也没那么难了。

  沈容抱起她:“嗯,喜欢的话,挑间屋子,你可以长住。”

  清音欢呼拍手,目的达到,贴心劝她:“别为那两个坏女人伤心,好好养身子,等表兄回来娶你。”

  她脸色一红,娇嗔戳戳清音柔软脸颊。

  “小孩子,懂什么,时辰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她叫绿萝护送清音回长公主府,脸上笑意淡了淡。

  她跟周寒鹤有婚约不假,可其中……到底有些不同的。

  府上瞬间冷清,沈容却享受难得的清净。

  小时候奢望的自由,还是靠自己得到了。

  绿萝回来,正准备落锁。

  一辆马车晃悠停在府前。

  “劳烦禀告,我家爷特来送礼,恭贺王妃乔迁之喜。”

  沈容抬眸看向紧闭的马车,似乎感觉到里面坐着个人。

  原来周寒鹤,早就回来了。

  她面色平静无波,夹杂若有若无的疏离。

  “多谢王爷好意,但礼不可废,成亲之前,王爷还是少来较好。”

  她直接让绿萝关门,把靖安王府的马车关在外面。

  绿萝不解又着急:“小姐,王爷就要车内,何不请下来见一面?”

  “没必要。”她淡淡道。

  “小姐不想成亲?那当初跟老夫人撕破脸……”

  沈容点头又摇头,叹气道:“想嫁的。”

  毕竟这些年为数不多对她好的人,周寒鹤在其中。

  每逢年过节,生辰贺礼,王府总会给她备一份。

  可,周寒鹤对她,是责任、是愧疚,唯独没有爱。

  她永远记得,父母刚刚过世时,外祖气急攻心病于霖州,无暇顾及她。

  老夫人对她百般苛刻,她从父母的掌心宠变成路边草。

  天上地下,她哪里受得了。

  她天真地给周寒鹤写信,希望他能救她于水火。

  可等来的却是他连夜远赴边疆的消息。

  他避她如蛇蝎。

  后来年龄大了,周寒鹤把她认作是自己的责任一部分,所以,才会对她好。

  是补偿,不是疼爱。

  她也在侯府的内宅中逐渐明白。

  求人,是换不来想要的。

  沈容之所以对亲事的反应如此大。

  一来,她受了这份情,她应当履行婚约。

  二来,她可以顺利脱离沈家。

  如果不表现出对周寒鹤在意,老夫人又怎会急于把亲事抢给沈若水呢。

  周寒鹤对她毫无情谊。

  那她也不要爱上他。

  还情就好了。

  她不要再做卑微的乞爱者,抛掉自尊的感觉不好受。

  她敲敲绿萝的脑袋:“你也不懂。”

  沈容不愿多说,今日累了,早些休息。

  ……

  沈容分家的消息,隔日在京中闹得纷纷扬扬。

  有人骂她不知廉耻,忘恩负义。

  也有人觉得她有苦衷,联想到侯府新认下的表小姐,其中耐人寻味。

  不管如何,倒是成了旁人饭后谈资。

  沈容在府中静养几日,等外边的舆论平息。

  不料,倒是等来了国公府的曾静怡。

  自选秀后,她可算见到了沈容。

  她开口第一句:“沈容,分的好!老夫人不把你当家人,何必再掏心掏肺孝顺她。”

  沈容刚洗漱完,闻言忍俊不禁。

  国公府武将起家,静怡是唯一的女孩,宠得不拘小节。

  她饶过案台,朝敬侯府的方向努努嘴。

  “你走后,沈庭风带着她的好妹妹招摇过市,带她结识各家贵女,好不风光,全然忘了刚被皇后娘娘教过‘规矩’!”

  “跟我没关系了,不过没了敬侯府傍身,我好像不能再跟你们……”

  “哎哎哎,乱说什么呢,没了敬侯府,你还是未来的靖安王妃啊,谁敢瞧不起你,我听说,王爷昨晚连夜回宫。”

  沈容轻笑,周寒鹤早就回来了。

  她是未来王妃又能怎样,除了皇后给和长公主给她撑腰,敬侯府如今不是好好的嘛。

  沈容道:“静怡,你来看我,怎么全提了外人。”

  她不动声色转移话题,曾静怡唉声叹气,想着她那副弱骨,又怕刺激她。

  转念一想,不说的话,指不定以后会不会吃亏呢。

  “阿容,我跟你说,最近你还是别出门了,萧春锦那个疯女人跟沈若水勾搭上,不知得了什么消息,估计又要来找你麻烦。”

  “那女人疯起来不要命,尤其是她还要……”

  话还没说完,绿萝慌慌张张从外面跑进来。

  “小姐,不好了,安伯侯府的萧小姐打上门来了!”

  躲不过,人家直接找上门。

  曾静怡眼神使向沈容,充满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