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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寒鹤的目光太过直白。

  她想到两人最初见面时,他就动手动脚。

  “回去。”她恼羞赶人。

  事实是事实,但说出来就是他不对了。

  心照不宣不行吗?

  周寒鹤眼看把人逗生气,想要补救,可沈容不给他机会,连推带搡赶出门外。

  “别走正门!”

  夜深人静,再传出流言,她明日就在门口立牌子——

  周寒鹤永不许入内!

  “好好好,你也快休息,不许再看了。”

  沈容耳根子终于清净,疲倦如潮水般涌来。

  翌日,圣旨到。

  通路权果不其然交到她手上。

  寿喜公公亲自将圣旨奉上,连声道着恭喜。

  沈容包了整袋金瓜子,其余小太监分到银瓜子,个个喜笑颜开。

  “春猎后,容娘子就要前往幽州,万般小心。”

  寿喜公公提醒,春猎定在下月,为期半个月。

  满打满算,时间紧迫,但她还能准备。

  送走寿喜公公,沈容还没来得及吩咐,门房再次来报。

  萧春锦来了。

  沈容转了转眼珠,迟疑。

  终究叹口气,让人迎她到会客厢房。

  她收拾完,来到厢房内,看到坐在轮椅上的萧春锦。

  二人相视一笑,过往的剑拔弩张,仿佛过往云烟。

  “还没好?”沈容打破僵局,主动问。

  萧春锦苦笑:“差不多,但习惯了。”

  腿上的伤没好透,走路一瘸一拐,太丑,索性出门还靠轮椅。

  “沈容,恭喜你。”

  “真心的?”

  沈容挑眉打趣,安伯侯筹谋数月,最终花落她手,能忍?

  “仅代表我。”萧春锦耸肩,笑容却越发苦涩。

  她拿出一张拜帖,推到沈容面前。

  “我大哥让我过来请你,给个面子?”

  沈容接过,看清底下的落款——萧景明。

  “不是鸿门宴?”她又放回去,抗拒意味明显。

  “我大哥不是那种人,他是输了,想知道输在哪里。”

  萧春锦摇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大哥输,还输得那般彻底。

  虽说前面是她爹布局。

  “好,约在三天后吧。”

  这两日柯宝小考,她要陪同。

  沈容想了想,答应下来。

  “行。”

  定好时间,萧春锦不再久留,打道回府。

  沈容点了点拜帖,想到那日出现的沈庭风,陡然想到,她还有笔账没收呢。

  好在萧景明通透,会见那日,沈庭风也在。

  三人靠在临街包房,窗下人来人往,格外热闹。

  沈容姿态随意,抱臂依靠面向屋内。

  “该说的都说完了。”

  她慵懒说完,把原因半真半假说完,毕竟不能指着萧景明的鼻子骂他爹。

  萧景明哑然失笑,没想到几句话,就定了生死。

  他自小读的是圣贤书,商人一事,果然比不上沈容。

  “甘拜下风。”萧景明倒也坦荡,望着沈容的目光中,亮了亮。

  “阿容,你已得通路权,但靠你一人,还是女人,走不长远。”

  沉默良久的沈庭风开口,直勾勾盯着沈容。

  “在外经商,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其中关系错综复杂,还有你的身份,容易遭人诟病。”

  他越说越兴奋。

  女人的名声最重要,也是旁人能攻击她的弱点。

  沈容面色冷了下去,打断他的话。

  “那沈世子认为,你更有经验?何不向皇上毛遂自荐,我愿意把通路权让出来。”

  输了,还输不起。

  女人怎么了?她挣的钱,谁不眼红呢。

  他得不到,自然就要泼脏水。

  抛却过往兄长的身份,沈容见他,真是,越来越恶心。

  “庭风,慎言!”萧景明低声斥责。

  沈庭风如梦初醒,随即反应过来,急忙解释。

  “我只是心疼你,阿容,有些事,你不方便去做,不如合作?”

  沈容嗤笑,贪心会让人丢掉羞辱感,沈庭风竟然还有脸面说出这种话来。

  “合作?倒是可以,不过……”

  沈容望向萧景明,话中带着浓浓不屑。

  “合作的人选,沈世子还不够格儿。”

  这话,是说给萧景明听的。

  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既来赴约,便猜到萧景明会提及此事。

  还是要借沈庭风之口。

  可惜,她不需要。

  “萧世子之前在外游学多年,醉心学业,这商人的铜臭生意,还是别碰为好。”

  安伯侯府想要扶持三皇子。

  那他们便站在对立面,怎能合作呢。

  萧景明嘴边笑意不减,继续问:“谁的面子都不行?”

  “至少沈庭风的不行。”

  二人旁若无人把沈庭风羞辱得彻底。

  “我懂了。”

  聪明人无需再继续说下去,沈容起身要走。

  经过沈庭风时,她突然停下,低声道:“沈世子是否还记得,欠我的钱?连本带息,记得按时还啊。”

  沈庭风脸色一白,求救的目光投向萧景明。

  他的钱全交给安伯侯,如今通路权没拿到,他的钱……

  “家父有事去了岭南,钱的事,我来帮你。”

  沈庭风如释重负,哑声说了几声谢谢。

  他失魂落魄回到侯府,白日的事萦绕心头,久久不能平静。

  曾几何时,他也是京中受人追捧的世家公子,天上明月。

  离了沈容,他才发现,他和他们的差距,犹如沟壑。

  他怔怔看着茶杯,拳头用力捏紧。

  他要往上爬,爬到所有人的头上,把受过的屈辱通通还回来。

  沈庭风想到屋子里刚送来的信件,立刻赶回书房,洋洋洒洒写了回信,让小厮赶紧送出去。

  能不能翻身,全靠这个了。

  沈庭风通体舒泰,突然,隔壁院子里传来痛苦的惨叫,他不耐皱起眉头。

  “二小姐又在闹什么?”

  “许是梦魇着了,老夫人正在安抚。”

  听到老夫人也在,沈庭风这才没有发作,嘀咕句。

  “已是残缺之人,还不老实点,对了,萧世子明日会送来银子,一旦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小厮称是,可连等了三日,不见安伯侯府的人。

  沈庭风急了,他和沈容约定的日子已经到了。

  他根本没钱还账。

  而沈容,上门要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