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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走慢点,我牵着你。”

  杨野牵着妻子的两只手,牵引着茫然的妻子坐到小竹椅上。

  坐下去的那一刻,徐明玉直接呆住了。

  “当家的,这是……”

  她不可置信地摸着自己**下,硬而光滑的竹片。

  这坐下来,可比坐在门槛上舒服太多,就连腰和肩膀,都有结实的东西托着,瞬间让身体轻松下来。

  “老婆,我用你编好的蔑框卖了钱,换了这把椅子,还有一点菜籽油。”

  杨野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道:“老婆,这椅子是你花钱挣的,以后你就坐这把椅子,别坐门槛了。”

  徐明玉脸上露出惊讶表情,张了张嘴。

  杨野猜到妻子多半想说,她其实习惯了坐在门槛上。

  但杨野没有给妻子委屈自己的机会,立马板着脸问道:“老婆,你会听我的话吧?”

  “我……当家的……嗯……”

  徐明玉到底害怕丈夫生气,最终抿着唇,点了点头。

  杨野本想看一看妻子受宠若惊的模样,但妻子却像是觉得自己受之有愧一下,刚坐稳没一会儿,就急忙摸起地上篾条,继续编制起来。

  看到这一幕,杨野绷着牙齿,忍不住劝道:“老婆,以后少编点蔑框,这东西费时费力,还……”

  他想说妻子辛苦大半个月,编出来的几个蔑框,还卖不了几个钱。

  与其劳心劳神,不如以后省点力气。

  可看到妻子茫然地仰起头,一副仔细聆听的表情。

  杨野瞬间心软了。

  他怕说出的话,会刺痛到妻子,让妻子觉得她自己没用。

  哎!

  最终,杨野默默叹息一声,转身去厨房弄晚饭了。

  今天的晚饭照样很单调,蒸的白米饭,加上剩下最后几个鸡蛋,煎了一小碗。

  吃过这顿,家里就彻底没菜了。

  哦,对了,还有拳头大小的罐子里,剩下不到半罐的泡菜,也能应付几顿。

  但这怎么能行?

  杨野是目的是把妻子养得白白胖胖,怎么能让妻子光靠泡菜应付?

  他只期望明天上山,羊耙子里能出现肥美的野兔。

  希望运气不错吧。

  吃过了饭。

  杨野收拾完厨房的卫生,又给妻子烧了一锅洗漱的水。

  烧水的过程中,他站在厨房门口,看向屋檐下,坐在小竹椅上,正编着蔑框的妻子。

  那张小竹椅,悄然改变了妻子的坐姿,让她不用曲着腿,以别扭地姿态坐着。

  杨野甚至看到,妻子累了的时候,会稍稍直起腰,短暂得靠在椅背上,轻轻舒缓一口气。

  不过天都已经黑了。

  趁着水烧开,杨野借机打断了妻子的劳作,给妻子端水洗脸。

  等妻子洗漱完,他便顺势让妻子**睡觉。

  充实的一天,就这么过去。

  杨野躺在床上,在期待中渐渐睡去。

  直到第二天。

  天还没亮,杨野就从床上醒来,照例去厨房蒸了几个馒头。

  馒头是他带上山吃的。

  馒头蒸好后,他又煮了一些稀饭,留给妻子。

  等稀饭煮好,天已经亮了。

  他揣着馒头走出厨房,看到妻子已经坐在了小竹椅上,继续编着蔑框。

  那些在妻子手中晃动的篾条,好像永远也编不完似得。

  杨野摇了摇头。

  他告别妻子,背上背篓,带上打猎的柴刀、弹弓,出了门。

  王麻子今天来得很早。

  一直在杨野家院子外的不远处站着。

  看到杨野出来,王麻子立马殷勤得跑过来,接过杨野的背篓背在身上。

  “杨哥, 快吧,我都等不及了。”

  杨野知道王麻子等不及的是什么。

  他也等不及了。

  两人立马往山上出发,朝着布置羊耙子陷阱的地方赶去。

  三月的天气,说不上太晴朗。

  清晨,山道上山风萧瑟,夹带着从玉龙玉龙雪山吹来的凉意,让人精神一振。

  杨野和王麻子快步来到布置羊耙子的山坡背面。

  两人还没走近,就听到了“簌簌”的动静。

  循声看去,就看到青翠草丛间,羊耙子的“肋骨”牢牢闭合起来,里面有什么东西在一动一动的。

  看到这一幕,杨野心中一震,立马招呼王麻子过去。

  走近以后,看到羊耙子中,一个毛茸茸的家伙,正在拼命咬着羊耙子的钢骨。

  可那实心铁铸的骨架,哪是畜生的牙齿可以咬得动的?

  “杨哥,是野兔!”

  王麻子兴奋了喊了一声。

  他已经看清了,羊耙子里关着的,正是一只浑身灰麻的野兔。

  运气不错!

  这几日上山,一直没有笑过的杨野,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杨哥,柳金眼的家伙真好使,咱们没费一点劲,就抓到了一只野兔……嚯,还挺肥的!”

  王麻子躬着腰,凑近了观察那只野兔。

  目测羊耙子抓住的野兔,起码有个四、五斤左右,比两人上次合力抓的那只还重。

  估计也晚上跑出来觅食,勿入了羊耙子陷阱。

  野兔性子野,是关不住的。

  “王麻子,把羊耙子拎起来,装到背篓里!”

  杨野打算直接把一只活的野兔带下山,拿到国营饭店去卖了换钱。

  “好勒,杨哥!”

  王麻子兴匆匆拎起羊耙子,放入背篓后,又忐忑问道:“杨哥,这……这次抓到的兔子,我、我那什么……”

  杨野知道王麻子想问什么。

  “王麻子,你是不是想问你能分多少?”

  杨野似笑非笑地盯着王麻子,反问道:“你觉得你能分多少?”

  王麻子也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怎么出力,打到的猎物怎么分,他可不敢在杨野面前比划。

  见杨野盯着自己,似乎在等答复。

  王麻子心里本来就没底,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杨哥,怎么分肯定你说了算,要不你卖了兔子,回来的路上,帮我打一瓶酒……不,半瓶也行!”

  那个年代,自酿酒便宜。

  一瓶散装的白酒,也就几毛钱一斤。

  王麻子怕自己要多了,说完以后,心中不停地打鼓。

  “肚子都吃不饱,还惦记着喝酒?王麻子,瞧你这点出息!”

  杨野哼了一声,用命令的口吻说道:“酒,你就别想了,野兔怎么分,我自然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