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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张,陈白芷似乎在哭,顾廷之正抬手,温柔地替她擦拭眼泪。

  柳筱的话,在他耳边轰然炸开。

  ——“我好像……好像看见白芷姐姐跟一个男人抱在一起。”

  ——“就是那个顾氏集团的……顾廷之。”

  ——“他们看起来,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咔嚓一声,手机屏幕的钢化膜,在他骤然收紧的指下,裂开了一道蛛网。

  一股腥甜的铁锈味从喉咙里涌上来,徐墨怀的手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愤怒疯狂地啃噬着他的理智。

  他再也坐不住了。

  男人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和车钥匙,大步流星地冲出了办公室。

  一路风驰电掣,黑色的宾利在医院停车场划出一道刺耳的刹车声。

  徐墨怀甚至等不及电梯,直接从安全通道冲上了楼。

  他几乎是跑到了陈白芷的病房门口,刚要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交谈声。

  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

  是顾廷之的声音,温和又耐心。

  紧接着,是陈白芷的一声轻笑,那声音带着病中的虚弱,却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她竟然在笑。

  她对着自己,只有冷漠和厌恶。

  却对着另一个男人,笑得这么轻松!

  怒火轰的一下冲上脑门,烧光了他最后的理智。

  徐墨怀再无犹豫,一把推开了病房的门!

  砰——

  巨大的声响让病房内的两人齐齐看来。

  而眼前的景象,比照片更要刺眼!

  顾廷之正俯着身,离病床上的陈白芷极近,一手还悬在她的输液管旁,似乎在调整滴速。

  而陈白芷仰着脸,正看着他说话,嘴角还带着未来得及收起的笑意。

  姿态亲密,气氛融洽。

  徐墨怀的眼底瞬间被血色吞噬。

  那股滔天的怒意化作了拳头,没有任何预兆,直直朝着顾廷之的脸砸了过去!

  “廷之哥,小心!”

  还是陈白芷最先反应过来,失声尖叫。

  那声廷之哥,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狠狠捅进徐墨怀的心脏。

  顾廷之闻声反应极快,头一偏,一阵凌厉的拳风堪堪擦着他的鼻尖扫过。

  一击落空,又听到她如此亲昵的称呼,徐墨怀的怒火烧得更旺。

  他想也不想,再次攥紧拳头挥了过去!

  “徐墨怀,你发什么疯!”

  这一次,他的手腕被一只冰凉的手死死攥住。

  陈白芷不知何时已经撑起了半个身子,正怒视着他,因为激动,原本就苍白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白芷,别动,你还在输液!”

  顾廷之沉稳的声音及时响起,带着提醒。

  他的话让三个人的动作瞬间僵住。

  徐墨怀低头,这才看见陈白芷手背上那根细细的针管,因为她刚才的动作,已经有些回血了。

  陈白芷甩开他的手,声音却是对着顾廷之说的。

  “我没事。”

  这三个字,像是一道无形的墙,瞬间将徐墨怀隔绝在外。

  他成了那个不相干的外人。

  陈白芷压下胸口翻涌的情绪,目光重新落在顾廷之身上,声音放缓了些,却带着坚决。

  “廷之哥,你先出去吧,这里我来处理。”

  顾廷之看了一眼徐墨怀,眼神里写满了不放心。

  可他更清楚陈白芷的性格。

  她从不是需要躲在男人身后的菟丝花,她做的决定,无人能改。

  再留下来,只会让她更难堪。

  “好,”顾廷之点点头,低声嘱咐,“有事随时按铃叫我,我就在办公室。”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陈白芷一眼,转身走出了病房,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咔哒一声轻响,隔绝了两个世界。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仿佛被抽干,压得人喘不过气。

  陈白芷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甚至没有看他,声音平静得没有波澜。

  “徐墨怀,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徐墨怀的心上。

  他死死盯着她苍白的侧脸,那张他看了三年的脸,此刻却陌生得可怕。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陈白芷终于转过头,那双曾经盛满爱意的清澈眼眸,此刻只剩下冰封的冷漠,“所以,请你马上离开。”

  她说着,抬起那只没有输液的手,直直地指向门口。

  那姿态,像是在驱赶什么令人厌恶的**。

  “请我离开?”

  徐墨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嘴角勾起的弧度里全是自嘲。

  “陈白芷,请我离开,你好跟你的廷之哥双宿双飞吗?”

  “随便你怎么想。”

  陈白芷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重新靠回床头,闭上了眼睛,一副懒得再多费一句口舌的样子。

  她的态度,比任何激烈的争吵都更伤人。

  那是一种彻底的无视。

  仿佛他徐墨怀在她眼里,已经连个值得她生气的人都算不上了。

  这股被轻视的屈辱感,瞬间点燃了徐墨怀所有的怒火。

  “果然被我说中了!”他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声音里带着失控的暴戾。

  听着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陈白芷缓缓睁开眼。

  她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英俊面庞,心里最后一点余温也彻底冷了下去。

  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结婚三年,他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她忍了。他把柳筱带回国,安置在隔壁,用这种方式羞辱她,她也忍了。

  可这次,他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任由全网谩骂,却只顾着维护他的白月光。

  她的心,早就被他亲手凌迟得血肉模糊了。

  既然他认定了她不堪,那就不堪给他看。

  “陈白芷,你再说一遍?”

  徐墨怀的声音抖得厉害,他几乎是在恳求,恳求她否认。

  然而,陈白芷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判了他的死刑。

  “我说了,就是你想的那样。”

  她甚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笑。

  “刚才你也看到了,不是吗?”

  轰——

  徐墨怀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他猩红着眼,转身,握紧的拳头带着怒气,狠狠地砸在了身后的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