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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最后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张亚洲导演身上了。

  她飞快地翻出张亚洲的**,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过去。

  【张导,明天的事情,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发完信息,柳筱仿佛抽干了最后的力气。但她知道,这还不够。

  她拔出那张小小的电话卡,没有丝毫犹豫,她起身,将那张藏着她和张亚洲所有阴谋的电话卡扔进了抽水马桶里。

  哗啦——

  一声巨响,白色的漩涡将那枚小小的芯片吞噬。

  做完这一切,她才像是找到了支撑,沿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回病床上,蜷缩成一团,等待着她的救世主降临。

  而徐墨怀的世界,是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划破的。

  是市中心分局打来的电话。

  警察公式化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砸在徐墨怀紧绷的神经上。

  柳筱。报警。骚扰。情绪崩溃。

  他挂断电话,立刻抓起西装外套冲了出去,一路将油门踩到底,风驰电掣地赶往医院。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让他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

  迎接他的医生一脸同情,“徐先生,柳小姐的情绪非常激动,哭得太厉害,现在已经晕过去了。”

  哭晕了过去。

  这几个字像针一样扎进徐墨怀的心里,勾起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烦躁和……愧疚。

  毕竟,是他把人从国外接回来的。

  他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看着病床上那个毫无生气的女人,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秘书尹杰的电话,声音冷得像冰。

  “安排两个最顶级的保镖过来,二十四小时守在柳筱病房门口,不准任何闲杂人等靠近。”

  “另外,去给我查一个叫约翰的外国人,动用一切关系,把他的底细和现在的下落给我挖出来!”

  挂断电话,他推门走进病房,却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转身离开。

  因为,病床上昏睡的女人,开始在梦中一遍遍地呢喃着他的名字。

  “墨怀……”

  “墨怀,别走……”

  那一声声带着哭腔的呼唤,将他牢牢地困在了这个压抑的空间里,哪里也去不了。

  第二天清晨,病床上的柳筱终于安静了下来,不再说梦话,呼吸也变得平稳。

  徐墨怀守了一夜,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满身疲惫。

  他看着那张沉睡的脸,眼神复杂,最终还是趁着她没有醒来,起身离开了医院,径直驱车回了公司。

  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来处理这一团乱麻。

  然而,当他推开自己办公室那扇沉重的木门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刺眼的牛皮纸袋。

  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躺在他办公桌正中央,像一个无声的嘲讽,又像是一份冷冰冰的判决书。

  又是这个东西。

  她还真的又寄过来了。

  徐墨怀感觉自己紧绷了一夜的神经嗡的一声,像是要断了。

  太阳穴突突狂跳,一股火气混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直冲头顶。

  他几乎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两步上前抓起桌上的手机,翻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他要问问她,陈白芷,她到底想干什么!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快得让他准备好的一腔怒火都卡在了喉咙里。

  紧接着,听筒里传来女人公事公办的声音。

  “徐总,离婚协议书收到了吧?”

  那一声徐总,像一盆冰水,从他头顶浇下,让他浑身都僵住了。

  结婚三年,除了在最正式的商业场合,她从没这么叫过他。

  冷漠,疏离,像是在跟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说话。

  这比任何激烈的争吵都更让他难受。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声音继续响起,平静得没有波澜,却字字诛心。

  “既然收到了,就麻烦徐总赶快签字吧。”

  电话那头,女人毫无波澜的声音还在继续。

  “麻烦徐总签好字通知我一声,我好让助理过去拿。”

  她甚至连过来取一趟都不愿意了。

  三年婚姻,就这样被她轻描淡写地打包,准备让一个助理来签收。

  “陈白芷,”徐墨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额角的青筋一根根爆起,“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吗?我说过——”

  他我说过,他不准!

  只是,那句带着滔天怒火的不准,还没来得及吼出喉咙,就被一阵忙音打断了。

  嘟——嘟——嘟——

  那机械的声音,一下一下,精准地砸在徐墨怀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上,直到把它砸得断裂。

  他挂了她电话?

  她竟然敢挂他的电话!

  徐墨怀捏着手机,仿佛要将那冰冷的金属外壳生生捏碎。胸口里那团烧了一整夜的火,混杂着被挂断电话的屈辱,堵得他心口发闷,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烦躁地在巨大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

  他要去找她,现在,立刻,马上!

  他要当面问个清楚,她到底把他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连一句话都懒得多说的陌生人吗?!

  就在他抓起西装外套,满身戾气地冲到办公室门口时,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再次响起。

  他看也没看,本能地想挂断,可屏幕上跳动的两个字,却让他猛然顿住了脚步。

  柳筱。

  徐墨怀的心,咯噔沉了一下。

  他走的时候,她明明还在熟睡。他不想吵醒她,便没有打招呼。

  可一想到昨晚她哭着崩溃的样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悄然爬上心头。

  果然,电话一接通,听筒里立刻传来了柳筱带着哭腔的声音。

  “墨怀……你在哪儿?”

  “我刚才醒了,没看到你……我好害怕……”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压抑的抽泣,每一个字都透着浓浓的恐慌。

  “我怕……我怕那个约翰还会过来……”

  徐墨怀闭了闭眼,用力地捏了下鼻梁,将那股直冲脑门的火气硬生生压了下去。

  他放缓了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足够沉稳可靠。

  “别怕,我安排了保镖在病房门口守着,二十四小时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