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么!”

  谢星剑声音中带着寒意。

  闹闹哄哄,越来越没有规矩,打扰到小保姆怎么办。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男佣人不再挣扎。

  何梦月情不自禁朝着谢星剑走过去,走了两步,想到什么,往后退,不再上前。

  王叔头痛地上前禀报。

  “少爷,有个佣人跑到梦月面前胡说八道,我正要将他带走。”

  谢星剑了然,小保姆知道他做的事情了。

  “过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

  何梦月知道在叫她,不仅没有过去,反而往后退。

  少爷是骗子。

  “过来!”

  没有任何动静,谢星剑额角青筋鼓起,声音愈发冷沉。

  王叔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轻轻地推了何梦月一把。

  少爷心情不好,不要触碰他的逆鳞。

  何梦月抖着身体走过去。

  她也害怕,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忤逆谢星剑。

  想起他做过的事情,何梦月抿起嘴唇。

  少爷确实做的不好。

  少女甜甜的气息靠近。

  谢星剑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带她离开。

  等到卧室门关上,王叔松了一口气,让保镖快点将人带出去。

  “何小姐,求求你,一定要救救马涛。”

  声音传入卧室中,并肩站立的两人都听到了。

  何梦月动了动手指,挣扎着。

  “你为了别的男人跟我置气?”

  谢星剑只觉得不可思议。

  轻轻一扯,何梦月的身体不由自主往前,撞入他怀中。

  铁壁一般的胳膊锁住她的腰肢。

  何梦月一边害怕,一边生气。

  “你骗我。”

  “是。”

  到了此刻,谢星剑坦然承认。

  “少爷,求求你救救马涛。他是我的恩人,不该受到如此对待,求你了。还有其他佣人,不该受到我的连累。”

  “你摔倒这件事是他自导自演,为了让你对他产生好感。其他佣人护你不利,被赶走是正常的。御苑不需要无用的佣人。”

  何梦月懵了,脑海一片空白。

  事情是马涛做的。

  不,不可能。

  他用不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中间必然有什么误会。”

  何梦月痛苦地握住谢星剑的手,双眼通红望着他。

  “你为他求情。”

  手指捏住何梦月的下巴,谢星剑眉心的青筋鼓动着,根本听不进去。

  “少爷,他是我的恩人。”

  “我同样是你的恩人,且恩情更大。”

  下巴隐隐作痛,何梦月泪珠滴下,鼻头红红的。

  “少爷,您需要我做什么?”

  是不是需要报恩,所以提起。

  温热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手指上面,那点湿润蔓延到心口。

  谢星剑呼吸一滞,松了力度。

  “我不是那个意思。”

  “少爷,我欠了您太多,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何梦月的眼泪簌簌落下。

  太难受了。

  手指蜷缩在一起,用力抓住胸口,仿佛这样可以减轻痛苦。

  谢星剑同样不舒服,针扎一般松开手,退开一步。

  “老实待着,直到生下孩子。”

  他没有停留,摔门而出。

  门板颤抖着,嗡嗡作响。

  何梦月身体失去依靠,软软地倒下,抱着肚子无奈地哭了起来。

  马涛等着她救人,她根本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眼泪快要哭干。

  不知道待了多久,身体爬上寒意,何梦月撑着手臂起身。

  起的太着急,眼前一片发黑,差点摔倒。

  手指撑着地面,缓了好久,终于调整过来。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马涛等着她去救人。

  何梦月当即要开门出去找人求助。

  谢星剑曾经给她转过钱,她往家中转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正好可以用来救人。

  别的等马涛好之后再说。

  脸颊干涩,何梦月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双眼红肿。

  她转身,先去了一趟洗手间,简单冲洗一下,开门出去。

  房间内静悄悄的,何梦月左右看看,不知道谢星剑在哪里。

  佣人全都不见踪影。

  何梦月下楼去找。

  “少爷竟然为了小哑巴将我们全都赶走。”

  “什么小哑巴,以后是少奶奶也说不定。”

  “还少爷呢,以后连喊的资格都没有了。”

  “哎,孩子上学的学费等着我交,谁知道突然失业了。”

  “谁说不是,我的房贷车贷快要到期,我还不知道上哪里搞钱来。”

  几个佣人凑在一起聊天,烟味弥漫。

  何梦月说不出的难受,都是因为她。

  有个人发现了他,碰了碰旁边佣人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说了。

  “怕什么,敢做不敢说。即便小哑巴在我面前,我也要说。她就是个狐媚子,说不定是她吹枕边风,让少爷将我们赶走的。”

  男人更加愤怒。

  那个人说完后,眼尾余光一扫,看到何梦月。

  刚开始有点心虚,很快愤怒占据上风。

  “对不起,我一定尽力挽回。”

  何梦月弯腰道歉。

  她曾经是佣人中的一员,与他们共事过,知晓不容易。

  “挽回,你要怎么挽回?你能让少爷留下我们吗?办不到,不要说风凉话。我看你是来我们笑话的吧。滚,快滚!”

  男人说着说着开始赶人。

  “不是的。”

  旁边的人将他拉走。

  弄个不好,又要受连累,瞧瞧马涛,还有他的兄弟。

  “快点收拾东西走人,不要墨迹。”

  王叔满头大汗,来回奔走。

  事情太多了。

  轰走旧的佣人,招聘新的佣人,还有培训。

  他一把老骨头有点吃不消。

  佣人一哄而散。

  王叔擦了一把额头,看到何梦月。

  “梦月,你怎么来了?”

  他抬头望向楼上,让少爷看到,又要生气了。

  “回去吧,乱糟糟的,过两天就好了。”

  “王叔,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何梦月找不到马涛的兄弟,把王叔当做救命稻草,小心翼翼地与王叔商量着。

  “什么事?”

  王叔顿了一下,“少爷更厉害,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

  他在外面听到了两人的争执,瞧瞧小哑巴的眼睛都肿成核桃了。

  终归是在意的,不在意不会生气。

  由小哑巴去求和最好,其他人谁来劝都不顶用。

  “不,不能找少爷。”

  何梦月惊慌起来。

  “什么事?”

  王叔先问出口,万一何梦月去找了别人,更不好控制。

  “你能不能把马涛送到医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