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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罗推开那扇破旧的木门,门轴发出“吱呀”的声响。

  只见草屋中央摆着一张缺了腿的木桌,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正围在桌前,手里拿着纸牌,脸上挂着得意的坏笑。

  他们的注意力全在牌桌上,压根没人注意到希罗的到来。

  希罗的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很快就发现了那个陌生的身影。

  那是个坐在角落的男人,在一群小混混中显得鹤立鸡群。

  身高约莫两米七,身形魁梧强壮,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武士服,腰间别着一把古朴的仗刀,刀鞘上还刻着精致的花纹。

  就在希罗踏入房间的那一刻,那个男人的头极其细微地晃动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显然已经通过脚步声和空气的流动感知到了有人进入。

  希罗细细打量着对方,只觉得有种莫名的眼熟。

  那人虽然双眼紧闭,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焦躁或愤怒,反而透着一种超乎寻常的平静,仿佛输钱的人不是他一样。

  忽然间,希罗猛地一拍脑门,终于想起来这个人的身份了!

  他在原著的记载中见过这张脸。

  顶上战争结束后的两年间,此人通过“世界征兵”被破格提拔为海军大将,以重力果实的能力闻名于世。

  “这不是年轻版的一笑吗?”

  希罗的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未来的海军大将,这可真是有趣了,要不让他当海贼?”

  烟雾缭绕的房间里,劣质烟草的气息混着汗臭味在空气中翻涌。

  一名染着绿毛的小混混踩着木凳,皮鞋跟在桌腿上磕出轻响。

  他捏着几张皱巴巴的贝利在瞎子面前晃了晃,唾沫星子随着嚣张的语调溅在桌面上:

  “瞎子,这是你最后的钱了,还想要赌一把吗?”

  他眼角的余光飞快扫过身后三个同伙,嘴角的刀疤跟着得意的笑容扭曲起来。

  其他几人立刻心领神会,穿花衬衫的瘦猴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我看,这个瞎子还是别赌了,手气那么差!别输得连晚饭都没着落。”

  “对啊,留点钱买块黑面包吧,别成了饿死的瞎子,哈哈哈!”

  留着寸头的壮汉拍着桌子狂笑,木桌在他的掌下发出痛苦的呻吟。

  穿皮夹克的矮子踮脚凑到瞎子耳边,故意压低声音又突然拔高:

  “我看这瞎子啊,指定是不敢赌了!毕竟眼睛看不见,连牌都摸不清呢!”

  被围在中间的一笑始终垂着眼帘,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摩挲着仅剩的几枚硬币。

  周遭的嘲讽像淬了毒的针,却没能在他脸上激起半分波澜。

  他缓缓将手掌摊开,那些磨得发亮的硬币在掌心叮当作响,推出去时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发牌吧。”

  绿毛混混们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眼底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

  他们飞快地洗牌、发牌,指缝间的小动作在昏暗的油灯下闪闪烁烁。

  新一轮牌局结束时,一笑指尖捻着的两张牌明明是八点,对面绿毛却猛地将牌拍在桌上,故意把八点的牌面遮了大半:

  “喂喂喂,瞎子,你这把只有四点,我们是六点,你输光了,滚吧!”

  他说着就伸手去抢桌中央的钱堆,手腕却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死死按住。

  站在门口的吉连早已攥紧了拳头,粗布衣袖下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刚要跨步上前揭穿这群人的鬼把戏,后领突然被人拽住。

  希罗倚在门框上,指尖在唇边比出噤声的手势,黑眸里盛着深不见底的平静。

  “不不不,”

  一笑的指腹轻轻敲了敲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一把我是八点,你们只有六点。”

  绿毛头目使劲挣了挣,那只手却像焊在桌上的铁钳纹丝不动。

  他急得额头冒汗,扭头冲同伙们吼道:

  “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瞎子就只有四点!”

  “我们明明是六点,他想耍赖!”

  跟班们的叫嚣声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一笑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种洞悉一切的淡漠。他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白对着众人:

  “我眼睛会瞎,就是不想看见世间肮脏的东西。”

  指节在桌面上轻轻一叩,

  “不过,你们所有的动作我都能看清。”

  “哈哈哈哈!”

  绿毛头目笑得直不起腰,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这瞎子说他能看清?还说不想看肮脏的东西?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跟班们的哄笑声还没落地,一道清冷的男声突然在赌坊中央响起:

  “我想,你玩的差不多了,就让我来解决他们如何?”

  混混们猛地回头,当看清那个穿着白大褂的青年不知何时已站在屋中央,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绿毛的脸色“唰”地变得惨白,结结巴巴地说:

  “医……医生,您怎么来了?这……这是个误会,我……我们就是跟这位先生闹着玩呢……”

  方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几人腿肚子打着颤,恨不得当场钻到桌子底下。

  一笑微微侧过头,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

  “随便吧,以你的本事,解决他们只要一个瞬间。”

  希罗的黑眸骤然迸发出凛冽的寒光,红黑色的霸气迅速席卷开来。

  不过眨眼的功夫,那群混混就被哄睡着。

  “如此年轻,就拥有了这么强大的霸王色霸气,你不仅仅是个村医吧?”

  一笑缓缓转过身,灰白的眼瞳对着希罗的方向,握着杖刀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你呢?”希罗迈开长腿走近,白大褂的下摆扫过满地狼藉,

  “明明可以用见闻色霸气知晓一切,却故意输给这几个人,为何?”

  “我只是享受赌钱的过程,输赢并不在意。”

  一笑的指尖在杖刀的刀柄上摩挲着,有了些许警惕之色。

  “原来如此,看来你非常无聊。”

  希罗双手**白大褂的口袋里,肩膀微微耸起,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无聊,也许是吧。”

  一笑受到希罗那种松弛感的影响,紧绷的肩膀似乎放松了些,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希罗突然向前凑近半步,声音压得极低:

  “如果真的无聊,不如加入我的海贼团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