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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红玉的一句话犹如醍醐灌顶。

  沈妙仪这才反应过来姑母说的原来是这个意思。

  只是,姑母只以为她要跟陆承恩和离,若她知道自己要绝婚,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红玉随着沈妙仪身边,听到红玉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小姐,姑奶奶被孔家欺负的时候,知道回国公府哭,现在小姐您受了委屈,她身为姑母不帮着您,竟还这样敲打您。”

  “再说,当初她不也是仗着王爷的势力敲打了孔家,现在竟然想让王爷搬走。”

  沈妙仪自己本身就不在意那些,还安抚半夏。

  “我们自己不在意就好了,不必管别人。”

  给楚危疑炖的汤应该快好了,她得去小厨房看看。

  沈妙仪带着半夏回了风华阁。

  不远处,暗卫将这边发生的一切,全部听进了耳朵里。

  楚危疑坐在那,神色晦暗。

  “孔家还真是出息了,让一个女人来敲山震虎。”

  楚危疑眸色微怒。

  剑书知道自家主子很不爽。

  这口气要是不出,早晚出在他身上,他可不想帮孔家背锅。

  “孔家有马场,背后的东家是太后的亲弟弟。”

  剑书好心地提醒着。

  楚危疑挑了挑眉,吩咐道。

  “天热了,让马场消失吧。”

  太后每天闲得没事,看来是她那个弟弟又让她省心了。

  以至于她胆子逐渐大了,竟敢让孔家来提点他了。

  剑书倒吸一口凉气。

  那可是整个帝都最大的马场。

  眼看就春天了,各家贵女打马球,组织春游,都是在孔家马场内。

  太后的弟弟勇毅侯怕是要气死了。

  “师兄,我特意炖的鸡汤,你趁热喝一点。”

  沈妙仪刚从小厨房出来,吩咐红玉去给沈景瑜也送去了一碗。

  楚危疑这里,她亲自送了过来。

  剑书懂事的离开了屋子,临走还拽走了半夏。

  楚危疑看着沈妙仪给她盛了一碗鸡汤,欲言又止。

  一直到他喝了一口。

  沈妙仪都在满眼期待着。

  这鸡汤她小火慢炖,熬了三个时辰呢。

  可楚危疑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有些走神了。

  “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沈妙仪哪里知道楚危疑想听什么。

  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这才开口询问道。

  “师兄想让我说什么?”

  沈妙仪从头到尾打量着楚危疑。

  他这身衣服的款式,都是几年前的款式了,衣服袖子都磨坏了还穿着呢。

  刚开始景瑜来府上的时候也是如此。

  她最初还以为是王府下人对景瑜不用心。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王府很穷吗?

  “师兄的衣服都穿多久了?明日裁缝上门给景瑜裁新衣,给师兄也多备几身。”

  楚危疑有些不解,疑惑道。

  “就这些?”

  这下轮到沈妙仪疑惑了。

  “不然呢?”

  楚危疑看沈妙仪没明白他的意思。

  女子名节很重要。

  虽然他对太后借孔家的手敲打小姑娘一事很不满。

  但他现在也的确有些后悔。

  觉得是自己冲动了。

  他一个摄政王,若当真住在国公府,传出去的话,他倒是没什么,若小姑娘在乎,只怕要偷偷地难过了。

  “你姑母那些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就说哪里不对劲。

  沈妙仪可算明白了,楚危疑到底在别扭什么。

  “是红玉跟你说的吧?我既然让师兄住进国公府,就不怕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师兄安心养病。”

  楚危疑解释道。

  “红玉是你的人,除了最初,已经很久没有私下跟我汇报任何事了。”

  沈妙仪这点倒是有点惊讶。

  没想到误会红玉了。

  “鸡汤不好喝吗”

  沈妙仪看着只喝了一口的鸡汤,他好像并不喜欢。

  楚危疑这才反应过来。

  这鸡汤,应该是小姑娘亲自炖的。

  于是赶紧地端起鸡汤,一口气全喝完了。

  沈妙仪惊讶的看着,有点不可思议。

  是她的错觉吗?

  怎么有一种喝药的错觉。

  “师兄不喜欢喝,下次给你炖别的。”

  楚危疑一听误会了,赶紧开口解释道。

  “不是不喜欢喝,很喜欢喝。”

  “以为这是要撵我走的最后一碗汤。”

  沈妙仪突然就笑了。

  没想到,堂堂摄政王原来也有这么多小女人的心思。

  “师兄放心,你对我这么好,如兄如父,我不会那么没良心地对你。”

  话都是好话。

  就是怎么听都有些不对劲。

  什么叫做如兄如父?

  谁要做他兄长?

  他要的是这个吗?

  “王爷,好消息。”

  剑书急急忙忙闯进来,就看到二人含情脉脉对望。

  他赶紧捂住眼睛。

  “我什么都没看见。”

  剑书说完就要跑,却被喊住。

  “什么好消息?”

  剑书这才开口道。

  “大理寺那边奉旨拿人,陆承恩不肯去,嚷嚷自己是国公爷,大理寺那边一点面子都没给,直接给抬走了。”

  现在外面大街小巷都知道了此事。

  陆承恩被大理寺带走了,陆家现在怕是人心惶惶。

  “师兄,我出去一趟。”

  沈妙仪说完,就着急地要走。

  “让剑书陪你一起,若有跑腿的,让他去。”

  沈妙仪没反对,她要做的事情倒是也不必瞒着楚危疑。

  剑书跟沈妙仪出了门。

  没想到,沈妙仪竟然直接来到了陆家。

  这让剑书很是纳闷。

  总不可能是沈小姐对陆承恩余情未了吧?

  陆老夫人瘫痪在床,才知道身边人都是豺狼。

  赵云娘自打她瘫痪在床,就没管过她。

  任由她躺在床上,屎尿糊了一床。

  她现在生不如死。

  沈妙仪刚刚打开门,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剑书不解。

  “沈小姐,您不会是心生怜悯了吧?”

  沈妙仪看了一眼剑书。

  怜悯?

  她恨不得立刻去门外放挂鞭庆贺一番,没有什么是比看到仇人落魄更高兴的事了。

  “我看起来很仁慈吗?”

  剑书挠了挠头,一脸尴尬。

  他其实是担心沈小姐可怜陆家,可怜陆老夫人。

  毕竟女人的心肠最是柔软。

  而陆老夫人看上去,的确也挺可怜的。

  “放心吧,我家小姐心里有数着呢。”

  半夏了解自家小姐,小姐可不是圣母心泛滥。

  知道小姐今日能来陆家。

  一定是陆家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