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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妙仪一边跑,一边思考着。

  黑衣杀手明摆着想将她引入前面的深山中。

  为什么?

  杀手为什么不在狗市对她下手?

  沈妙仪想明白了这点,突然回头,将半夏护在身后。

  随后拔下头上的发簪,拧开金簪,数十支银针向身后的一众黑衣人命门而去。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脚步一错,一个旋身,一脚踹向其中带头的黑衣杀手。

  只见黑衣人砰的一声,跌倒在地上。

  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沈妙仪反手夺下他随身短刀,架在他脖子上,紧贴他大动脉。

  “沈夫人饶命。”

  黑衣杀手吓得浑身一颤,直冒冷汗。

  沈家女不是个废物吗?

  都知道她扔下偌大的国公府,去南边庄子养病三年,就是个病美人。

  她的身手怎么会这么厉害?

  “说,是谁派你来杀我?”

  沈妙仪手上一用力,黑衣杀手脖颈出现一道血痕。

  “是,是摄政王殿下,是他让我杀你灭口……啊!”

  话音刚落。

  黑衣人惊恐地捂着脸,一只耳朵被沈妙仪毫不留情地砍了下来。

  血肉模糊一片。

  最初,沈妙仪也以为是她发现了楚危疑的秘密,才遭来杀身之祸。

  但她跑了一路,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她需要楚危疑这个靠山,又不会出卖他,他们本就在一根绳上,更何况景瑜还在国公府,楚危疑不可能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楚危疑没必要杀她。

  那么,黑衣杀手摆明了是害怕当时在场的楚危疑出手,这才引她入深山。

  而她的轻功一般人根本就追不上。

  甩开了楚危疑,若真的进了深山,等待她的只怕是更多杀手的埋伏。

  “若再不说实话,你这只耳朵也别要了。”

  沈妙仪眸色一冷,手里的刀落在黑衣杀手的另一只耳朵上。

  黑衣杀手吓得尿了裤子。

  明明说沈妙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这哪里是弱女子?

  出手凶残,下手毫不留情,简直是女鬼附身。

  “我说,我说,是……噗”

  黑衣杀手即将说出幕后买凶之人的时候,忽然一只冷箭正中他胸口,豁然倒在了地上。

  他被人灭口了。

  沈妙仪扔下短刀,面无表情地踹开黑衣杀手的尸体,检查半天,只拿到了杀手令牌。

  楚危疑带兵多年,战场上凶猛无敌,毫不畏惧。

  可沈妙仪的轻功,不是他能比的。

  抱着狗崽子追上沈妙仪的时候,就看到现场凶残的一幕。

  见到她没事,楚危疑也就放心了。

  “怎么不跑了?不怕本王伤害你了?”

  楚危疑冷着脸,满脸不悦。

  他担心沈妙仪遇到危险,结果人家不但不领情,还怀疑他。

  原来在人家心里,他才是那个最危险的存在。

  “是我小人之心误会王爷了。”

  楚危疑不说话。

  他怀里抱着狗崽子,生气的很。

  “王爷,沈小姐,你们没事吧?”

  剑书在后面拉扯着半夏也追了上来。

  刚歇口气,就看到了地上的尸体。

  血糊糊的一片。

  耳朵还被割下了一只。

  而他家王爷抱着狼崽子,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楚危疑护送沈妙仪回去。

  一路上,半夏根本就不敢说话,毕竟,身后的摄政王一脸阴沉,很是吓人。

  她不知道自己离开小姐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她知道,摄政王生气,后果应该很严重。

  马车缓缓到了国公府门口,沈妙仪被半夏扶着下了马车。

  一回头,就看到楚危疑没走,也没下车。

  但,他怀里还抱着狗崽子。

  半夏懂事地上前道。

  “王爷,这狗崽子给奴婢吧。”

  楚危疑没给,反手撸了一把狗崽子的小脑袋。

  “沈小姐就没什么要跟本王说的?”

  冤枉了人,都不知道道歉吗?

  沈妙仪尴尬的看着楚危疑,试探性询问道。

  “王爷要进去坐坐吗?”

  楚危疑抱着狗崽子,几乎是立刻下了马车。

  剑书都惊呆了。

  人家沈小姐就是客气了一下,他家王爷是听不出来吗?

  无奈之下,剑书也只能跟着下了马车。

  沈妙仪一阵无语。

  但还是礼貌性的把人迎了进去。

  “沈妙仪,你还敢回来,你……摄政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陆承恩原本去了风华阁,却被告知沈妙仪出去了。

  他气急败坏。

  沈妙仪大闹莲花阁,将母亲气病了,竟然还敢出去。

  早早就吩咐人守在门后,一回来就通知他。

  只是陆承恩没想到,沈妙仪的确回来了。

  但摄政王竟然也跟着回来了。

  “怎么?本王不能来?”

  楚危疑浑身不悦。

  陆承恩连忙摇了摇头,表示道。

  “您自然能来,摄政王殿下这边请。”

  楚危疑无视陆承恩,直接越过他向风华阁方向走去。

  沈妙仪一脸错愕。

  摄政王去风华阁的路,倒是比她这个主人还熟悉呢。

  眼看沈妙仪也要走,陆承恩一把拉住他,凶神恶煞质问道。

  “听说你下午联合外人把母亲气昏了?你就不怕别人说你不孝,戳你脊梁骨?”

  沈妙仪听到这话都笑了。

  “你们都不怕,我怕什么?”

  陆承恩被噎了一下,又道。

  “你给我拿一万两银子。”

  如今母亲病了,府上的开支全都由沈妙仪把控着。

  他之前也不管家,今日询问云娘才得知,他们都快揭不开锅了。

  母亲需要银子买药,需要营养,儿子文宇正在长身体,而他也不想继续喝清粥了。

  “国公爷好大的口气,一开口就是一万两,真当银子是大风刮来的?”

  陆承恩脸色有些下不来台,皱着眉头询问道。

  “那你能拿出多少?”

  沈妙仪仔细地想了想,嗤笑一声。

  “一分都没有。”

  陆承恩怒不可遏,抓着沈妙仪的胳膊。

  “你别太过分。”

  他堂堂国公爷,能开口问她要,这已经是给她很大面子了。

  她还想如何?

  “我过分?你自己的俸禄每月多少你心里没数吗?不都给你的心肝宝贝赵云娘了吗?我可从来都没见到。”

  陆承恩脸色白了白,被揭穿后气势弱了几分。

  “都是一家人,母亲生病需要银子,大嫂还要养文宇,过段时间小妹还要嫁人,这些都是你这个当家主母该操心的,别整日跟别的男人鬼混。”

  沈妙仪大力甩开陆承恩的手,放下狠话。

  “你们陆家的当家主母是赵云娘,我当的家是我沈家,别忘了,你住的地方,也是我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