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麦芒发微信消息过来，提醒林远志变更仿真人需要提供的资料。
固定活动地址，这个选项……他想了想，最终填了父母餐馆的地址，就让这个机器女仆以后在餐厅工作吧，说不定能吸引不少客人。
一些高档餐厅都不一定舍得购入仿真人当员工，虽说不用开工资，但是维护和维修成本是很高的。
接着，就要考虑搬出去的事情了。
回到住处之后，林远志忽然收到蒋沁芸发来的语音消息。
【志哥，我的手又出问题了。怎么办？】
林远志回复：【跟上次一样的问题？】
【不是，我右手中指，明明没有磕碰，忽然间关节肿痛得厉害，可是也没有红肿，就是感觉胀痛，而且胸口有时候也会闷痛。】
【中指？】
林远志的脑海中顿时出现一副人体穴位运行图。
中指经过的经络是手厥阴心包经，中指肿痛，同时又有胸口闷痛，那无疑是心病，不是简单的关节问题。
【对啊，因为右手中指太疼，我今天都没办法练琴了，之后很多活动也都要取消掉。我买了活血化瘀的药药水擦了，暂时还没见到效果。】
【一般中指关节痛，是心热导致的。不过，我看不到你人，也不敢确定。】
【那我挂广南的号，明天上午去给你看吧。是不是个好主意？】
【挂号？你怎么挂得到号，现在都排到半个月后了。】
【不是有额外的竞标号，价高者得吗？我去抢一个！肯定没问题。】
【你连这个都知道？】
可想而知，蒋沁芸在提到挂号之前，其实早就去了解过怎么在广南的中医科挂号了，不然她不会知道竞标号的存在——不是每家医院都有这种规定的。
【你明天早上在的吧？】
【当然在，明天工作日，我还能去哪儿？】
【那明天见了啦！晚安！】
-----------------
第二天，林远志就把治疗晶圆苳的药方发给了金麦芒，让她安排后边的事情。
药方很简单，就是在甘麦大枣汤的基础上，加上了化痰的胆南星、镇肝潜阳的龙骨，理气化瘀的郁金，温阳行气的桂枝和通窍醒脑的石菖蒲。
让病人一天吃一副药，并且要求专人观察记录，每天晚上十二点前反馈病人服药后的变化。
要不是看到晶圆苳有清醒的时候，还真没把握可以治这个病。
林远志经过四楼护士站的时候，看到放着很多鲜花和水果篮，很是好奇，就上去打听怎么回事。
“林医生，你昨晚没收到消息啊？”副护士长许攸说道。
“昨晚，没有啊，什么消息？”
“这些是你病人送的。”
“哪个病人？我怎么都不知道。”
“就是一个出院的病人，昨晚十点出院的，人走了，但是订了这些花和水果，让外卖送过来了，然后昨晚值班的护士就全都放在护士站了。就等着你过来，让你来处理呢。”
“到底是谁啊？出院不用医生同意的吗？”
“应该之前有经过主任同意了。”许攸说道，“那个病人叫郭中华，你有影响吗？”
“郭中华？”林远志努力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哦，那个水肿尿不出来的病人！他这么快就出院了，没想到。”
“水肿的病人出院都很快的。”许攸说道，“像是用利尿剂，一旦不到两三天就能出院了。那些用了利尿剂没效果，才会住很久。我以前在住院部那边，见过一些水肿病人，出院后隔一两个月又会复发，回来治疗。”
“我们中医可没开什么利尿剂，我记得我开的是补肾的济生圣气丸，中成药来的。”林远志强调道。
“林医生，我知道你是只开中药的，不是那种中西药混着开的。”许攸笑了笑。
林远志看了看那些花束和水果篮，说道：“影响力，那个郭先生看上去挺古板的一个人，没想到他会送这么多东西过来。”
“不一定是他本人订的，或许是他家属提议送的呢。”许攸说道，“有些家属懂得做人的，还想着下次再来看呢，当然要表示心意了。”
“嗯，这些东西你们自己处理吧，以后也一样，不用问过我了。”
旁边两个护士听到这话，都高兴地叫起来。
林远志泼冷水：“水果吃多了其实对身体不好的，知道吗，中药几乎不会选用水果干来治病。那些鲜花倒是有不少能治病的。”
说罢，林远志就回诊室去了。
今天早上蒋沁芸说会过来看病，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挂到号，上午赶不赶得及过来。
封总每次都是第一个个先来的。
“林师兄，早啊！”
“早。”
“师兄，本地的大老板高价悬赏求医的视频，你有看到吗？”封总拿着手机。
“有的，昨天看到了。”
“精神疾病，你说有人会去试吗？”
“应该有的。”
林志远这时打开了电脑，查看挂号信息。果然在21号看到了蒋沁芸的名字。
这个额外加号是竞拍得来的，成交价显示2600元。
两分钟后，徐荣过来。
“小林，昨天你去三羊市拜师，还顺利吧？”
“有，算是拜过了。”
“邓老怎么样？”
“嗯，差不多油尽灯枯了。”
“那他有跟你说什么吗？”
林远志将昨天拜师的经过，大致说了一下。
“最后，你还被带去上山的中医科看病？跟我们这边有什么不同。”
“病人很多，一个大堂，几十个人排队，看病的时候众目睽睽。”
“你那个师姐是想当着摄像头的面，考你的实力啊。”
“我看出来了。”
“还好就两个病人，过关就好。”
封总问道：“那邓老没传授什么东西吗？”
林远志说道：“没有。邓老的书外边都有卖，应该不用特地传授给我了。”
徐荣感叹道：“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可是国医弟子了，身份不一样了。等纪录片一播，肯定到处有人搜索你在哪里坐诊。”
林远志笑道：“中医纪录片看的人不会太多，大多是行内人才会观看吧。”
封总说道：“就算是行内人，也是有很大影响力的。”
林远志岔开话题：“徐主任，该开始叫号了。”
徐荣这才点击叫号，道：“好。看看第一个病人……嗯，张秀文，20岁，大学生。主诉症状是——便血，确诊为肠胃炎。病程三个月。”
顷刻，一个戴着近视眼镜，身材清瘦的年轻人进来。
封总引导对方坐下。
徐荣读出问诊单的内容：胃口不好，体虚乏力，睡眠浅容易醒。
林远志开口问道：“张先生，你就只有这几个主要症状吗？”
“对。”张秀文点头，“我在消化科治疗一个多月，感觉便血的症状，完全没改善，听同学介绍可以来看中医，所以我就转诊挂了中医科的号。”
“没有痔疮？”
“去肛肠科检查过，没有……”
“那你便血，是先便后血，还是先血后便？”
“是……先便后血。”
林远志问封总：“小封，先便后血叫什么？”
封总立即回答：“远血。”
“那反过来先血后便叫什么？”
“近血。”
“区别是什么？”
“近血是肠道出血，远血是胃部出血。”
“治疗远血，伤寒论里有什么药方？”
“下血，先便后血，此远血也，黄土汤主之。”
林远志说道：“张先生的问诊单说自己胃口不好，体虚乏力，都是脾胃虚寒的表现，所以用黄土汤是没有异议的。不过，为了增强效果，让张先生可以更快看到疗效，我认为可以加味。”
“加味？叫什么药？”封总问道。
“刺猬皮。”
“刺猬皮……这个药很少用啊，主治什么的？”封总一时想不起来，马上拿出手机查。
“就是治疗各种内出血，有固摄的作用。”林远志说道，“我记得我在《杨氏家藏方》里看到的药方，刺猬皮加木贼治疗肠风下血。我印象很深刻，原来刺猬皮，主要是刺猬的刺，还有这种药用价值。”
其实，林远志想到加刺猬皮，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黄土汤中的“灶心土”，也叫“伏龙肝”，原本是取自土灶周围的被火烧过的土块，但现在农村都不用土灶了，药店的“灶心土”都用“红砖”代替。
红砖，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称之为“被火烧过的土”。
红砖的药效是远远比不上灶心土的，而灶心土有温胃止血的效果，为了弥补红砖药力不足，所以林远志才想到加刺猬皮。
封总皱眉：“那……不是很残忍嘛？把刺猬的皮给活剥下来。”
“不是活刺猬才能取皮啊，老死的刺猬，病死的刺猬，被天敌掏空内脏和肉的刺猬，都会留下皮。它的皮其他动作不吃的。据说，刺猬皮烧成灰，外用止血效果也很好，可惜没人开发成外用药粉，大概是成本偏高吧。”
“原来是这样。”封总点点头。
徐荣一边写处方一边说道：“加刺猬皮，10克就可以了吧。刺猬皮我知道的，这个药必须磨成粉冲服才行，煮不出什么药味的。有点冷门啊，估计御信堂都没有，要去中心大药房才能抓到。”
张秀文拿着一个文件夹，说道：“这……这就开处方了吗？我的检查报告，你们都没看呢。”
林远志说道：“不用看了，你这个病很简单的，属于常见病。”
张秀文又问：“那……你们中医不是要脉诊和舌诊吗？也都不用了？”
“哦，原来你来之前有查过啊，这没问题。小封，你去给病人脉诊舌诊。”
林远志也不多做解释，直接让封总去干。
过了一会儿，封总说道：“淡白色白腻苔，脉象细缓。确定是脾胃虚寒。”
这时，林远志从徐荣手里拿过处方签，将处方签交给张秀文。
“张先生，去抓药吧。”
“好快……”
张秀文出去后，林远志纳闷地说：“又有病人对我们看病太**到不满意了，这个问题要怎么解决？故意拖延一下时间？”
“可是，填写了问诊单的病人，也没什么好问的啊。”封总说道。
徐荣说道：“不要管病人怎么说，什么病人没有？看病看得快，有不是什么错误，不用在意的。人家国医看病那才叫快，不到两分钟一个病人。看得快说明病情简单典型啊。”
之后，正常叫号，看病。
到了九点半，封总去住院部那边查房去了，而林远志也被叫去了急诊科。
“一个老太太，心源性水肿，给她开利尿剂，她不肯，说想要用中医治疗，精神状态很不好，感觉随时有生命危险，人家都指名中医了，那我只好来找小林你了。”汪华池如是说。
林远志过去急诊科，很快在大堂病房里看到了病人。
一个六十多岁，身材清瘦的老太太，但双脚浮肿，明显比正常大了几号。
老太太气若游丝，神疲乏力，意识还是清醒的，不过状态很差，随时会晕厥的样子。
林远志一摸她的脉象，沉微无力，这是严重阳虚的脉象。
碰到阳虚病危的情况，一般都会用四逆汤，扶阳救逆第一方，但是这个老太太的情况不太一样，不只阳虚，还有下肢浮肿，药方就要进行调整了。
汪华池在旁边介绍：“……右心衰竭，皮肤发绀，血压持续下降，颈动脉鼓胀……我们主张给她注射肾上腺激素和呋塞米注射液，她不同意，说要看中医。”
“她的子女呢？家人呢？”
“好像没家人，没有子女，也没有请陪诊员。就一个人来看的。”
这时，老太太开口说话了：“看病就看病，说那么多干什么！”
原来两人的对话，她一直都有听，只是觉得讲话太费力，才没有出声。
“不好意思，赵女士，我们只是在讨论你的病情，没其他意思。”汪华池说道。
“药方我开好了，不是什么大问题，赵女士，你放心吧。”
林远志立即用手机写下一个处方，附子甘草汤主加茯苓和人参，发给杨从容，让她煎好药马上送过来急诊科大堂。
“药我已经开了。到时候送过你们想办法喂她喝吧。”
“大概要多久才能见效？”
“至少三天才会缓解，什么时候能痊愈不好说。”
“好，没问题，剩下的交给我们处理。”
“那我回门诊去了。”
“真是麻烦你了，小林。”
林远志看了一眼大堂其他床位，大堂内有二十张病床，其中大部分都有人躺着。
急诊科真的是天天都爆满。
林远志走回中医科。
在一楼大厅等电梯的时候，忽然看到有一队穿着绿色军装的人出现，然后他们进了旁边的电梯，上楼去了。
应该没发生什么紧急事态吧？
固定活动地址，这个选项……他想了想，最终填了父母餐馆的地址，就让这个机器女仆以后在餐厅工作吧，说不定能吸引不少客人。
一些高档餐厅都不一定舍得购入仿真人当员工，虽说不用开工资，但是维护和维修成本是很高的。
接着，就要考虑搬出去的事情了。
回到住处之后，林远志忽然收到蒋沁芸发来的语音消息。
【志哥，我的手又出问题了。怎么办？】
林远志回复：【跟上次一样的问题？】
【不是，我右手中指，明明没有磕碰，忽然间关节肿痛得厉害，可是也没有红肿，就是感觉胀痛，而且胸口有时候也会闷痛。】
【中指？】
林远志的脑海中顿时出现一副人体穴位运行图。
中指经过的经络是手厥阴心包经，中指肿痛，同时又有胸口闷痛，那无疑是心病，不是简单的关节问题。
【对啊，因为右手中指太疼，我今天都没办法练琴了，之后很多活动也都要取消掉。我买了活血化瘀的药药水擦了，暂时还没见到效果。】
【一般中指关节痛，是心热导致的。不过，我看不到你人，也不敢确定。】
【那我挂广南的号，明天上午去给你看吧。是不是个好主意？】
【挂号？你怎么挂得到号，现在都排到半个月后了。】
【不是有额外的竞标号，价高者得吗？我去抢一个！肯定没问题。】
【你连这个都知道？】
可想而知，蒋沁芸在提到挂号之前，其实早就去了解过怎么在广南的中医科挂号了，不然她不会知道竞标号的存在——不是每家医院都有这种规定的。
【你明天早上在的吧？】
【当然在，明天工作日，我还能去哪儿？】
【那明天见了啦！晚安！】
-----------------
第二天，林远志就把治疗晶圆苳的药方发给了金麦芒，让她安排后边的事情。
药方很简单，就是在甘麦大枣汤的基础上，加上了化痰的胆南星、镇肝潜阳的龙骨，理气化瘀的郁金，温阳行气的桂枝和通窍醒脑的石菖蒲。
让病人一天吃一副药，并且要求专人观察记录，每天晚上十二点前反馈病人服药后的变化。
要不是看到晶圆苳有清醒的时候，还真没把握可以治这个病。
林远志经过四楼护士站的时候，看到放着很多鲜花和水果篮，很是好奇，就上去打听怎么回事。
“林医生，你昨晚没收到消息啊？”副护士长许攸说道。
“昨晚，没有啊，什么消息？”
“这些是你病人送的。”
“哪个病人？我怎么都不知道。”
“就是一个出院的病人，昨晚十点出院的，人走了，但是订了这些花和水果，让外卖送过来了，然后昨晚值班的护士就全都放在护士站了。就等着你过来，让你来处理呢。”
“到底是谁啊？出院不用医生同意的吗？”
“应该之前有经过主任同意了。”许攸说道，“那个病人叫郭中华，你有影响吗？”
“郭中华？”林远志努力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哦，那个水肿尿不出来的病人！他这么快就出院了，没想到。”
“水肿的病人出院都很快的。”许攸说道，“像是用利尿剂，一旦不到两三天就能出院了。那些用了利尿剂没效果，才会住很久。我以前在住院部那边，见过一些水肿病人，出院后隔一两个月又会复发，回来治疗。”
“我们中医可没开什么利尿剂，我记得我开的是补肾的济生圣气丸，中成药来的。”林远志强调道。
“林医生，我知道你是只开中药的，不是那种中西药混着开的。”许攸笑了笑。
林远志看了看那些花束和水果篮，说道：“影响力，那个郭先生看上去挺古板的一个人，没想到他会送这么多东西过来。”
“不一定是他本人订的，或许是他家属提议送的呢。”许攸说道，“有些家属懂得做人的，还想着下次再来看呢，当然要表示心意了。”
“嗯，这些东西你们自己处理吧，以后也一样，不用问过我了。”
旁边两个护士听到这话，都高兴地叫起来。
林远志泼冷水：“水果吃多了其实对身体不好的，知道吗，中药几乎不会选用水果干来治病。那些鲜花倒是有不少能治病的。”
说罢，林远志就回诊室去了。
今天早上蒋沁芸说会过来看病，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挂到号，上午赶不赶得及过来。
封总每次都是第一个个先来的。
“林师兄，早啊！”
“早。”
“师兄，本地的大老板高价悬赏求医的视频，你有看到吗？”封总拿着手机。
“有的，昨天看到了。”
“精神疾病，你说有人会去试吗？”
“应该有的。”
林志远这时打开了电脑，查看挂号信息。果然在21号看到了蒋沁芸的名字。
这个额外加号是竞拍得来的，成交价显示2600元。
两分钟后，徐荣过来。
“小林，昨天你去三羊市拜师，还顺利吧？”
“有，算是拜过了。”
“邓老怎么样？”
“嗯，差不多油尽灯枯了。”
“那他有跟你说什么吗？”
林远志将昨天拜师的经过，大致说了一下。
“最后，你还被带去上山的中医科看病？跟我们这边有什么不同。”
“病人很多，一个大堂，几十个人排队，看病的时候众目睽睽。”
“你那个师姐是想当着摄像头的面，考你的实力啊。”
“我看出来了。”
“还好就两个病人，过关就好。”
封总问道：“那邓老没传授什么东西吗？”
林远志说道：“没有。邓老的书外边都有卖，应该不用特地传授给我了。”
徐荣感叹道：“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可是国医弟子了，身份不一样了。等纪录片一播，肯定到处有人搜索你在哪里坐诊。”
林远志笑道：“中医纪录片看的人不会太多，大多是行内人才会观看吧。”
封总说道：“就算是行内人，也是有很大影响力的。”
林远志岔开话题：“徐主任，该开始叫号了。”
徐荣这才点击叫号，道：“好。看看第一个病人……嗯，张秀文，20岁，大学生。主诉症状是——便血，确诊为肠胃炎。病程三个月。”
顷刻，一个戴着近视眼镜，身材清瘦的年轻人进来。
封总引导对方坐下。
徐荣读出问诊单的内容：胃口不好，体虚乏力，睡眠浅容易醒。
林远志开口问道：“张先生，你就只有这几个主要症状吗？”
“对。”张秀文点头，“我在消化科治疗一个多月，感觉便血的症状，完全没改善，听同学介绍可以来看中医，所以我就转诊挂了中医科的号。”
“没有痔疮？”
“去肛肠科检查过，没有……”
“那你便血，是先便后血，还是先血后便？”
“是……先便后血。”
林远志问封总：“小封，先便后血叫什么？”
封总立即回答：“远血。”
“那反过来先血后便叫什么？”
“近血。”
“区别是什么？”
“近血是肠道出血，远血是胃部出血。”
“治疗远血，伤寒论里有什么药方？”
“下血，先便后血，此远血也，黄土汤主之。”
林远志说道：“张先生的问诊单说自己胃口不好，体虚乏力，都是脾胃虚寒的表现，所以用黄土汤是没有异议的。不过，为了增强效果，让张先生可以更快看到疗效，我认为可以加味。”
“加味？叫什么药？”封总问道。
“刺猬皮。”
“刺猬皮……这个药很少用啊，主治什么的？”封总一时想不起来，马上拿出手机查。
“就是治疗各种内出血，有固摄的作用。”林远志说道，“我记得我在《杨氏家藏方》里看到的药方，刺猬皮加木贼治疗肠风下血。我印象很深刻，原来刺猬皮，主要是刺猬的刺，还有这种药用价值。”
其实，林远志想到加刺猬皮，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黄土汤中的“灶心土”，也叫“伏龙肝”，原本是取自土灶周围的被火烧过的土块，但现在农村都不用土灶了，药店的“灶心土”都用“红砖”代替。
红砖，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称之为“被火烧过的土”。
红砖的药效是远远比不上灶心土的，而灶心土有温胃止血的效果，为了弥补红砖药力不足，所以林远志才想到加刺猬皮。
封总皱眉：“那……不是很残忍嘛？把刺猬的皮给活剥下来。”
“不是活刺猬才能取皮啊，老死的刺猬，病死的刺猬，被天敌掏空内脏和肉的刺猬，都会留下皮。它的皮其他动作不吃的。据说，刺猬皮烧成灰，外用止血效果也很好，可惜没人开发成外用药粉，大概是成本偏高吧。”
“原来是这样。”封总点点头。
徐荣一边写处方一边说道：“加刺猬皮，10克就可以了吧。刺猬皮我知道的，这个药必须磨成粉冲服才行，煮不出什么药味的。有点冷门啊，估计御信堂都没有，要去中心大药房才能抓到。”
张秀文拿着一个文件夹，说道：“这……这就开处方了吗？我的检查报告，你们都没看呢。”
林远志说道：“不用看了，你这个病很简单的，属于常见病。”
张秀文又问：“那……你们中医不是要脉诊和舌诊吗？也都不用了？”
“哦，原来你来之前有查过啊，这没问题。小封，你去给病人脉诊舌诊。”
林远志也不多做解释，直接让封总去干。
过了一会儿，封总说道：“淡白色白腻苔，脉象细缓。确定是脾胃虚寒。”
这时，林远志从徐荣手里拿过处方签，将处方签交给张秀文。
“张先生，去抓药吧。”
“好快……”
张秀文出去后，林远志纳闷地说：“又有病人对我们看病太**到不满意了，这个问题要怎么解决？故意拖延一下时间？”
“可是，填写了问诊单的病人，也没什么好问的啊。”封总说道。
徐荣说道：“不要管病人怎么说，什么病人没有？看病看得快，有不是什么错误，不用在意的。人家国医看病那才叫快，不到两分钟一个病人。看得快说明病情简单典型啊。”
之后，正常叫号，看病。
到了九点半，封总去住院部那边查房去了，而林远志也被叫去了急诊科。
“一个老太太，心源性水肿，给她开利尿剂，她不肯，说想要用中医治疗，精神状态很不好，感觉随时有生命危险，人家都指名中医了，那我只好来找小林你了。”汪华池如是说。
林远志过去急诊科，很快在大堂病房里看到了病人。
一个六十多岁，身材清瘦的老太太，但双脚浮肿，明显比正常大了几号。
老太太气若游丝，神疲乏力，意识还是清醒的，不过状态很差，随时会晕厥的样子。
林远志一摸她的脉象，沉微无力，这是严重阳虚的脉象。
碰到阳虚病危的情况，一般都会用四逆汤，扶阳救逆第一方，但是这个老太太的情况不太一样，不只阳虚，还有下肢浮肿，药方就要进行调整了。
汪华池在旁边介绍：“……右心衰竭，皮肤发绀，血压持续下降，颈动脉鼓胀……我们主张给她注射肾上腺激素和呋塞米注射液，她不同意，说要看中医。”
“她的子女呢？家人呢？”
“好像没家人，没有子女，也没有请陪诊员。就一个人来看的。”
这时，老太太开口说话了：“看病就看病，说那么多干什么！”
原来两人的对话，她一直都有听，只是觉得讲话太费力，才没有出声。
“不好意思，赵女士，我们只是在讨论你的病情，没其他意思。”汪华池说道。
“药方我开好了，不是什么大问题，赵女士，你放心吧。”
林远志立即用手机写下一个处方，附子甘草汤主加茯苓和人参，发给杨从容，让她煎好药马上送过来急诊科大堂。
“药我已经开了。到时候送过你们想办法喂她喝吧。”
“大概要多久才能见效？”
“至少三天才会缓解，什么时候能痊愈不好说。”
“好，没问题，剩下的交给我们处理。”
“那我回门诊去了。”
“真是麻烦你了，小林。”
林远志看了一眼大堂其他床位，大堂内有二十张病床，其中大部分都有人躺着。
急诊科真的是天天都爆满。
林远志走回中医科。
在一楼大厅等电梯的时候，忽然看到有一队穿着绿色军装的人出现，然后他们进了旁边的电梯，上楼去了。
应该没发生什么紧急事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