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
林远志和蒋沁芸一同吃饭。
周围不少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因为《欢乐大相亲》最新一期节目的播出，让林远志和蒋沁芸这对热门CP变得人尽皆知。
“志哥，过完春节，你不打算去上山医院吗？如果你想去那边实习，应该没什么难度吧。”
“怎么你比我妈还要担心我的前途？”
蒋沁芸耸耸肩，无奈笑道：“好吧，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想好，我就不烦你了。那你春节假期有什么安排？”
“什么安排？就跟普通人一样，回老家过节啊。”
“你老家不是在广南嘛？”
“我爷爷老家在徐海县，我们全家要回徐海县去。不过，应该只回去两三天。因为餐馆生意在春节期间最火，我父母肯定闭店太久的。”
“那其他时间呢？”
“找以前的同学出来玩，或者——欸，你问这个干什么？”
“想约你一起去玩啊。”
“去哪里玩？三羊市？”
“三羊市没什么好玩的，我们可以外省，或者，国外也行。”
“你以前春节都这么过的？”
“是啊。我都和大学同学一起去的。”
“国外哪里？”
“我这次想去北海道，那边雪景很漂亮，可以滑雪，也可以开雪地模特。”
“去日本的旅游签证容易办嘛？”
“现在日本对我们国家推出了10天旅游免签政策，不需要任何附加条件都可以**的。”
“大概有多少人一起去？”
“十**，我的几个同学会去，还有她们的男朋友或者兄弟姐妹。他们中有去过的，可以当向导。”
……
两人聊着聊着，然后林远志被说动了。
他很想去日本看看。
听说日本那边的汉方医学现在发展得很好，其中有不少讲课的老师都是从我们内地过去的。
百闻不如一见。
“好，我去！”林远志问道，“大概是初几出发？”
“初七。”
“好，那我趁着这两天去把免签手续给办了。”
“志哥，你……你真的答应了？”
“我为什么要骗你？”
“我还以为你会提议换别的地方。”
“旅游的话，反正没去过的地方，哪里都一样，就决定北海道了。算我一份。”
蒋沁芸伸出右手，弹出大拇指和小指头。
“干什么？”
“打勾啊。”
“你还怕我反悔啊？”
林远志见蒋沁芸一副坚持到底的模样，也举起右手，然后和她打勾。
“这样行了吧？”
吃完饭，林远志带着蒋沁芸去住院部的露天大花园散步。
“你平时中午都在这里打发时间？”
“这里空气还不错，虽然地方小了点。”
两人找了一个亭子坐下。
阳光和煦，最近开始升温了。
这时，沿路走过来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穿着蓝白色的病服，披着一件皮外套，三十岁出头，身材高瘦；另外一个四十多岁，半秃头，身材微胖，穿着白大褂。
“咦，林医生，在这里午休呢？”
对方马上注意到了林远志，尽管林远志没穿白大褂。
那是消化内科的副主任唐建明，双方见过好几次，也算是老熟人了，虽然关系不太好。
“唐主任，好！”林远志客套地打了一声招呼。
没想到，唐建明却忽然拐弯走进亭子里。
“长鸣，你过来一下。”唐建明朝着那个病人招招手。
那个病人带着一脸疑惑的表情，慢悠悠跟过来。
“这位是我表弟，姓余，叫余长鸣。这位是我们中医科的实习生林医生——林医生现在很有名，长鸣你应该也听说过吧？”
余长鸣认真看着林远志的脸，点点头。
林远志感到莫名其妙，唐主任忽然介绍他表弟给自己认识干什么？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两位。是这样的……”唐建明按着余长鸣，让他坐在旁边。
“我表弟原来是在三羊市的市委当城建设计师的，工作挺不错的，三年前，忽然得了慢性菌痢，在三羊市断断续续治疗了三年都不见好，现在越来越严重，精神体力都不行了，不得不辞职，回广南……因为我是消化内科的，所以他就转来广南了。
我给他治了两个月，也没什么效果。他的便检中还查出了阿米巴原虫……阿米巴性痢疾目前还没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法。”
林远志抬手，打断道：“唐主任，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余先生的病，你们消化内科也没办法，所以想介绍到我们中医科来看看，对吧？”
唐建明点头，笑道：“对，就是这个意思！虽然咱们之间过去有一些误会，不过我相信林医生你不会放在心上的。”
“唐主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不是认为中医脸连基本的生理学都不懂，根本不可能治病嘛？”林远志显然有放在心上。
“哎，那是……那是过去的事情了，人的想法是会改变的嘛。何况，在别的科室看不好的病人，推荐去中医科，这也说明了大家对中医科的信任啊。”
唐建明并没有找林远志看过病，他的想法是怎么改变的呢？
因为大家在同一间医院工作，其中有不少医务人员或者亲属有去中医科看过病，后来到底好还是没好，这个就算不打听，也会有人主动说出来。
那些人又没有拿什么好处，没理由私下帮林远志说好话，显然还是有治好的病例。
一两个人说起，或许说服力还不够，说的人越来越多，自然也就形成了舆论效应，有一种毋庸置疑的力量。
基于亲戚关系，余长鸣才会特意转来广南，但是唐建明身为主治医生，经过尝试，所有办法都用过了，没有疗效，他很清楚继续让表弟住院，也只是耽误治疗，浪费时间。
最好的策略，当然是让他去尝试其他不同的疗法。
“唐主任，现在是休息时间，你可以帮余先生挂个下午的号，让他下午过去中医门诊看啊。”林远志一点都不给好脸色。
“哦，对对，我等一下就帮他挂号。”唐建明却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不过，在那之前，我也想听听林医生你的看法。”
“唐主任，说到消化道疾病，你才是专家啊。”
“哈哈，互相学习，互相进步嘛！”
蒋沁芸插话道：“我也想听！志哥，我可以留下来听吧！”
林远志皱眉问道：“才刚刚吃完饭，你想听这个？”
“我不介意的。”蒋沁芸一脸无所谓。
“那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介意。”林远志看向余长鸣，“余先生，你现在主要有什么症状？”
唐建明抢着说道：“我来说！它在消化内科的病房住了两个月，他的症状我最清楚不过了。每天三到六次腹泻，溏便，有时候有白色粘液，有时候有脓血。腹泻前有时候会腹痛。精神和体力比较差。胃口一般。尿检正常，睡眠不好。确诊为慢性阿米巴性痢疾。”
林远志没有管唐建明，而是盯着余长鸣，问道：“余先生，你的眼睛好红啊，而且还有眼屎，你眼睛是不是也不舒服？”
余长鸣点点头，用低弱的声音回答：“自从得了痢疾没多久，我眼睛也出现了问题。总是感觉很干涩，会不自觉流眼泪，而且会分泌出很多眼屎。还有头昏脑涨。”
“口渴吗？喝水多不多？”
“有，总觉得嘴巴干，喝水不多。”
林远志起身走过去，坐到余长鸣身边，给他号脉看舌。
舌红少苔舌面没有津液，脉细弱无力。
从舌脉上看，阴虚内热为主要病因，从症状上看，上有肝火上炎，下有肠道湿热。
“那你的眼病有治疗过吗？”
余长鸣回答：“有的，一直都有治疗，不过，眼科医生说是慢行结膜炎，很难痊愈。三个月前，我在三羊市眼科医院做了一个小型的眼科手术，把眼睑里的眼结石给取出来。
这才没那么难受，之前有眼结石摩擦眼球，痛得不行。可是，医生说，眼结石也容易复发，让我每隔三个月时间去复查一次。
我上周去广南的眼科检查了，眼结石又长出来了几颗。哎！真是下边的病没好，上边的病又要复发……我现在跟个废人一样，连屏幕都看不了，根本没办法工作。”
余长鸣深深低下头，两手抱着头顶，一派颓然。
林远志想了想，说：“你的两种病，眼病和痢疾其实都是息息相关，它们其实是同一种病。”
“同一种病？”唐建明急着问道，“这是什么道理？”
林远志解释道：“先出现痢疾，对吧？”
“对。”余长鸣点头。
“痢疾一般来说，有寒热两种，有血，口干的属于热痢，是湿热导致的。痢疾和腹泻很像，但痢疾的大便里有粘液和脓血。
这粘液和脓血就是肠道里的膏脂和血液，所以痢疾久治不愈的人，往往**虚——水液无法吸收，营养无法吸收，还不断排泄膏脂和血液。
余先生，没生病以前，应该没现在这么瘦吧？”
余长鸣回道：“对，我以前啤酒肚挺大的，现在都没了，这三年瘦了起码有四五十斤。”
林远志说道：“肝阴虚会导致肝火上炎，所以会出现眼睛红肿干痛，头部胀痛这些上火的症状。有时候腹痛，是肝郁克土的表现。睡眠差，也是因为心中烦热导致。
上部有虚火，下边有湿热，然后还有阴虚，基本就是这种情况。”
唐建明一脸茫然，问道：“听起来有点复杂啊，那要怎么治呢？”
“清热燥湿，同时补阴，一起治。用黄连阿胶汤就可以治疗。加上专门治疗热痢的白头翁，应该就对症了。”
“黄连阿胶汤……”
唐建明和余长鸣对视一样。
这两人都没学过中医，当然不知道这个方剂有什么作用，主治范围是什么，但是……
阿胶，他们可都是知道的。
这不是赫赫有名的女科补血圣药吗？
那些女人服用的养生保健品里，经常会用到阿胶。
“药方里有阿胶是吗？”唐建明问道。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阿胶起到什么作用？”
“阿胶是补阴血的，因为痢疾便血，所以需要补血。”
“哦，是这样啊。”唐建明虽然感到难以信服，只是他也不懂中医，没办法提出更专业的问题。
《伤寒论》：少阴病，得之二三日以上，心中烦不得卧者黄连阿胶汤主之，
《中药方剂学》：黄连阿胶汤——少阴病，心中烦，不得卧；邪火内攻，热伤阴血，下利脓血。
原本，黄连阿胶汤是用来治疗少阴病心烦失眠的，但是后人经过实践，发现这个药方还可以用来治疗有上热症状的湿热痢疾。没上热症状的湿热痢疾，则用白头翁汤治疗。
这个药方中的鸡子黄，温润偏温，有阴阳双补的效果。
林远志说道：“我现在都给余先生看过了，余先生下午就不用过来诊室了。药方，我会等徐主任**好会诊手续后，让他发过去。”
“好，那就先这样吧，多谢你了，林医生。”唐建明堆起笑容。
“唐主任，不用那么客气，我对于唐主任虚心好学的精神，还是非常敬佩的。”
“打扰两位了，我先带小余回去了。”
唐建明脸色一沉，然后扶余长鸣起来，然后把余长鸣给带走了。
林远志笑问：“芸芸，你感觉还好吗？”
蒋沁芸深呼吸了一下，拍了拍胸口，道：“我没事。还好，我没想象那些恶心的画面。”
“我刚才真怕你忽然吐我一身。”
“志哥，你别说了！你越说我越有那种感觉……”蒋沁芸捏了捏自己的喉咙。
“好，我不说了。”
“不过，真的好神奇啊，眼病和痢疾居然会有关系？这……这谁能想得到呢？”
“中医书里也没写过有这种联系，这是根据病情推测出来的。人的全身都是有联系的，往往不会出现单独的症状。”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整体医学！”蒋沁芸抢着说，“我也看过一些中医介绍视频，多少了解一点基本概念。”
“你没事看中医介绍视频干什么？”
“抖音上，偶然……刷到的。”
“你要是不关注不搜索，大数据也不会推荐那种视频给你啊。”
林远志和蒋沁芸一同吃饭。
周围不少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因为《欢乐大相亲》最新一期节目的播出，让林远志和蒋沁芸这对热门CP变得人尽皆知。
“志哥，过完春节，你不打算去上山医院吗？如果你想去那边实习，应该没什么难度吧。”
“怎么你比我妈还要担心我的前途？”
蒋沁芸耸耸肩，无奈笑道：“好吧，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想好，我就不烦你了。那你春节假期有什么安排？”
“什么安排？就跟普通人一样，回老家过节啊。”
“你老家不是在广南嘛？”
“我爷爷老家在徐海县，我们全家要回徐海县去。不过，应该只回去两三天。因为餐馆生意在春节期间最火，我父母肯定闭店太久的。”
“那其他时间呢？”
“找以前的同学出来玩，或者——欸，你问这个干什么？”
“想约你一起去玩啊。”
“去哪里玩？三羊市？”
“三羊市没什么好玩的，我们可以外省，或者，国外也行。”
“你以前春节都这么过的？”
“是啊。我都和大学同学一起去的。”
“国外哪里？”
“我这次想去北海道，那边雪景很漂亮，可以滑雪，也可以开雪地模特。”
“去日本的旅游签证容易办嘛？”
“现在日本对我们国家推出了10天旅游免签政策，不需要任何附加条件都可以**的。”
“大概有多少人一起去？”
“十**，我的几个同学会去，还有她们的男朋友或者兄弟姐妹。他们中有去过的，可以当向导。”
……
两人聊着聊着，然后林远志被说动了。
他很想去日本看看。
听说日本那边的汉方医学现在发展得很好，其中有不少讲课的老师都是从我们内地过去的。
百闻不如一见。
“好，我去！”林远志问道，“大概是初几出发？”
“初七。”
“好，那我趁着这两天去把免签手续给办了。”
“志哥，你……你真的答应了？”
“我为什么要骗你？”
“我还以为你会提议换别的地方。”
“旅游的话，反正没去过的地方，哪里都一样，就决定北海道了。算我一份。”
蒋沁芸伸出右手，弹出大拇指和小指头。
“干什么？”
“打勾啊。”
“你还怕我反悔啊？”
林远志见蒋沁芸一副坚持到底的模样，也举起右手，然后和她打勾。
“这样行了吧？”
吃完饭，林远志带着蒋沁芸去住院部的露天大花园散步。
“你平时中午都在这里打发时间？”
“这里空气还不错，虽然地方小了点。”
两人找了一个亭子坐下。
阳光和煦，最近开始升温了。
这时，沿路走过来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穿着蓝白色的病服，披着一件皮外套，三十岁出头，身材高瘦；另外一个四十多岁，半秃头，身材微胖，穿着白大褂。
“咦，林医生，在这里午休呢？”
对方马上注意到了林远志，尽管林远志没穿白大褂。
那是消化内科的副主任唐建明，双方见过好几次，也算是老熟人了，虽然关系不太好。
“唐主任，好！”林远志客套地打了一声招呼。
没想到，唐建明却忽然拐弯走进亭子里。
“长鸣，你过来一下。”唐建明朝着那个病人招招手。
那个病人带着一脸疑惑的表情，慢悠悠跟过来。
“这位是我表弟，姓余，叫余长鸣。这位是我们中医科的实习生林医生——林医生现在很有名，长鸣你应该也听说过吧？”
余长鸣认真看着林远志的脸，点点头。
林远志感到莫名其妙，唐主任忽然介绍他表弟给自己认识干什么？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两位。是这样的……”唐建明按着余长鸣，让他坐在旁边。
“我表弟原来是在三羊市的市委当城建设计师的，工作挺不错的，三年前，忽然得了慢性菌痢，在三羊市断断续续治疗了三年都不见好，现在越来越严重，精神体力都不行了，不得不辞职，回广南……因为我是消化内科的，所以他就转来广南了。
我给他治了两个月，也没什么效果。他的便检中还查出了阿米巴原虫……阿米巴性痢疾目前还没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法。”
林远志抬手，打断道：“唐主任，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余先生的病，你们消化内科也没办法，所以想介绍到我们中医科来看看，对吧？”
唐建明点头，笑道：“对，就是这个意思！虽然咱们之间过去有一些误会，不过我相信林医生你不会放在心上的。”
“唐主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不是认为中医脸连基本的生理学都不懂，根本不可能治病嘛？”林远志显然有放在心上。
“哎，那是……那是过去的事情了，人的想法是会改变的嘛。何况，在别的科室看不好的病人，推荐去中医科，这也说明了大家对中医科的信任啊。”
唐建明并没有找林远志看过病，他的想法是怎么改变的呢？
因为大家在同一间医院工作，其中有不少医务人员或者亲属有去中医科看过病，后来到底好还是没好，这个就算不打听，也会有人主动说出来。
那些人又没有拿什么好处，没理由私下帮林远志说好话，显然还是有治好的病例。
一两个人说起，或许说服力还不够，说的人越来越多，自然也就形成了舆论效应，有一种毋庸置疑的力量。
基于亲戚关系，余长鸣才会特意转来广南，但是唐建明身为主治医生，经过尝试，所有办法都用过了，没有疗效，他很清楚继续让表弟住院，也只是耽误治疗，浪费时间。
最好的策略，当然是让他去尝试其他不同的疗法。
“唐主任，现在是休息时间，你可以帮余先生挂个下午的号，让他下午过去中医门诊看啊。”林远志一点都不给好脸色。
“哦，对对，我等一下就帮他挂号。”唐建明却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不过，在那之前，我也想听听林医生你的看法。”
“唐主任，说到消化道疾病，你才是专家啊。”
“哈哈，互相学习，互相进步嘛！”
蒋沁芸插话道：“我也想听！志哥，我可以留下来听吧！”
林远志皱眉问道：“才刚刚吃完饭，你想听这个？”
“我不介意的。”蒋沁芸一脸无所谓。
“那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介意。”林远志看向余长鸣，“余先生，你现在主要有什么症状？”
唐建明抢着说道：“我来说！它在消化内科的病房住了两个月，他的症状我最清楚不过了。每天三到六次腹泻，溏便，有时候有白色粘液，有时候有脓血。腹泻前有时候会腹痛。精神和体力比较差。胃口一般。尿检正常，睡眠不好。确诊为慢性阿米巴性痢疾。”
林远志没有管唐建明，而是盯着余长鸣，问道：“余先生，你的眼睛好红啊，而且还有眼屎，你眼睛是不是也不舒服？”
余长鸣点点头，用低弱的声音回答：“自从得了痢疾没多久，我眼睛也出现了问题。总是感觉很干涩，会不自觉流眼泪，而且会分泌出很多眼屎。还有头昏脑涨。”
“口渴吗？喝水多不多？”
“有，总觉得嘴巴干，喝水不多。”
林远志起身走过去，坐到余长鸣身边，给他号脉看舌。
舌红少苔舌面没有津液，脉细弱无力。
从舌脉上看，阴虚内热为主要病因，从症状上看，上有肝火上炎，下有肠道湿热。
“那你的眼病有治疗过吗？”
余长鸣回答：“有的，一直都有治疗，不过，眼科医生说是慢行结膜炎，很难痊愈。三个月前，我在三羊市眼科医院做了一个小型的眼科手术，把眼睑里的眼结石给取出来。
这才没那么难受，之前有眼结石摩擦眼球，痛得不行。可是，医生说，眼结石也容易复发，让我每隔三个月时间去复查一次。
我上周去广南的眼科检查了，眼结石又长出来了几颗。哎！真是下边的病没好，上边的病又要复发……我现在跟个废人一样，连屏幕都看不了，根本没办法工作。”
余长鸣深深低下头，两手抱着头顶，一派颓然。
林远志想了想，说：“你的两种病，眼病和痢疾其实都是息息相关，它们其实是同一种病。”
“同一种病？”唐建明急着问道，“这是什么道理？”
林远志解释道：“先出现痢疾，对吧？”
“对。”余长鸣点头。
“痢疾一般来说，有寒热两种，有血，口干的属于热痢，是湿热导致的。痢疾和腹泻很像，但痢疾的大便里有粘液和脓血。
这粘液和脓血就是肠道里的膏脂和血液，所以痢疾久治不愈的人，往往**虚——水液无法吸收，营养无法吸收，还不断排泄膏脂和血液。
余先生，没生病以前，应该没现在这么瘦吧？”
余长鸣回道：“对，我以前啤酒肚挺大的，现在都没了，这三年瘦了起码有四五十斤。”
林远志说道：“肝阴虚会导致肝火上炎，所以会出现眼睛红肿干痛，头部胀痛这些上火的症状。有时候腹痛，是肝郁克土的表现。睡眠差，也是因为心中烦热导致。
上部有虚火，下边有湿热，然后还有阴虚，基本就是这种情况。”
唐建明一脸茫然，问道：“听起来有点复杂啊，那要怎么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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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连阿胶汤……”
唐建明和余长鸣对视一样。
这两人都没学过中医，当然不知道这个方剂有什么作用，主治范围是什么，但是……
阿胶，他们可都是知道的。
这不是赫赫有名的女科补血圣药吗？
那些女人服用的养生保健品里，经常会用到阿胶。
“药方里有阿胶是吗？”唐建明问道。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阿胶起到什么作用？”
“阿胶是补阴血的，因为痢疾便血，所以需要补血。”
“哦，是这样啊。”唐建明虽然感到难以信服，只是他也不懂中医，没办法提出更专业的问题。
《伤寒论》：少阴病，得之二三日以上，心中烦不得卧者黄连阿胶汤主之，
《中药方剂学》：黄连阿胶汤——少阴病，心中烦，不得卧；邪火内攻，热伤阴血，下利脓血。
原本，黄连阿胶汤是用来治疗少阴病心烦失眠的，但是后人经过实践，发现这个药方还可以用来治疗有上热症状的湿热痢疾。没上热症状的湿热痢疾，则用白头翁汤治疗。
这个药方中的鸡子黄，温润偏温，有阴阳双补的效果。
林远志说道：“我现在都给余先生看过了，余先生下午就不用过来诊室了。药方，我会等徐主任**好会诊手续后，让他发过去。”
“好，那就先这样吧，多谢你了，林医生。”唐建明堆起笑容。
“唐主任，不用那么客气，我对于唐主任虚心好学的精神，还是非常敬佩的。”
“打扰两位了，我先带小余回去了。”
唐建明脸色一沉，然后扶余长鸣起来，然后把余长鸣给带走了。
林远志笑问：“芸芸，你感觉还好吗？”
蒋沁芸深呼吸了一下，拍了拍胸口，道：“我没事。还好，我没想象那些恶心的画面。”
“我刚才真怕你忽然吐我一身。”
“志哥，你别说了！你越说我越有那种感觉……”蒋沁芸捏了捏自己的喉咙。
“好，我不说了。”
“不过，真的好神奇啊，眼病和痢疾居然会有关系？这……这谁能想得到呢？”
“中医书里也没写过有这种联系，这是根据病情推测出来的。人的全身都是有联系的，往往不会出现单独的症状。”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整体医学！”蒋沁芸抢着说，“我也看过一些中医介绍视频，多少了解一点基本概念。”
“你没事看中医介绍视频干什么？”
“抖音上，偶然……刷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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