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专业的化妆和换装，林远志和蒋沁芸再次站在了《斗牛》节目的录制舞台上。
与昨日的试录不同，今天是正式的录播，现场的灯光更加璀璨，摄像机位更多，气氛也无形中多了几分严肃。
或许是有了昨日的充分磨合，或许是两人都已进入状态，整个录制过程异常顺利。
林远志的演讲逻辑清晰，论据扎实，语气和肢体语言的把握也比试录时更加精准有力。
蒋沁芸的提问依旧犀利，恰到好处地“抬杠”，巧妙地引出了林远志更深层次的阐述。
两人之间的互动，既有观点交锋的张力，又隐隐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默契。
没有重来，一气呵成。
原本预计需要反复调整的十五分钟主题阐述环节，加上互动部分，总共只花了不到十二分钟就圆满结束，效果甚至超出了导演组的预期。
录制刚停，副导演金谷就兴奋地走上前：“太棒了！两位嘉宾表现完美！效果非常好！”
他紧接着提出。
“麻烦两位再配合一下，我们去旁边的摄影棚拍几张宣传用的合影，作为节目预告的素材。”
对此，林远志和蒋沁芸自然没有异议。
在专业摄影师的指导下，两人又配合着拍摄了几组或严肃、或略带对抗感的双人海报照片，整个过程也十分高效。
全部工作结束后，林远志找到金谷，问道：“金导，我今天的录制任务应该完成了吧？是不是可以……”
金谷笑着打断他：“林医生，别急。您明天还有一场录制呢。”
“明天？”林远志略有诧异，“还是同样的内容？”
“不完全是。”金谷解释道，“明天那场，是以您作为提问者的身份进行录制。另一位嘉宾进行主题阐述，您来负责提问和互动。”
林远志恍然：“我要跟谁一起录？”
金谷脸上的笑容加深，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正在一旁整理头发的蒋沁芸。
蒋沁芸立刻捕捉到了这个眼神，像只雀跃的小鹿般跳了过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
“是我对吧？肯定是我！我就知道！这次我问，下次你问，这样才公平嘛！”她仰头看着林远志，眼神亮晶晶的，带着期盼和一丝小得意。
林远志看着她的样子，点了点头，语气平静：“明白了。”
他对此安排并无异议，甚至觉得这样确实更合理。
金谷见双方都没问题，便笑着去忙别的事了。
闲下来的两人站在略显空旷的演播厅外，蒋沁芸立刻凑近林远志，问道：“志哥，现在回酒店，还是……我们再出去逛逛？”
林远志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今天不是已经逛了大半天了吗？你一点都不累？”
“女生逛街是不会累的！”蒋沁芸理直气壮地说，然后摇晃着他的手臂，“说嘛，去不去？好不容易来一趟，回酒店呆着多无聊啊。”
“你说去哪？”林远志妥协了。
蒋沁芸眼睛一转，指向影视城远处一座高耸的仿古建筑：
“去那里！那个最高的大雁塔！我打听过了，塔顶可以看到整个影视城的全景，视野肯定超级棒！”
林远志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座塔确实气势恢宏，但他立刻提出了现实问题：
“那种地方，一般是景点核心建筑或者有特殊用途的吧？会随便让游客上去吗？”
“我们可以……偷偷进去啊！”蒋沁芸压低声音，脸上带着恶作剧般的兴奋。
“这是犯罪啊，大小姐。”林远志扶额。
“哎呀，这算什么犯罪嘛！”蒋沁芸不以为然，“就算被人发现，我们就说不知道这里不让游客进，装傻充愣就好了！这样才刺激好玩啊！”
看着她那一脸期待、跃跃欲试的表情，林远志终究是狠不下心拒绝，叹了口气：“好吧好吧，那……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我就知道你会陪我的！”蒋沁芸立刻眉开眼笑。
两人说着，便朝影视城的出口方向走去。
经过另外一个摄影棚门口时，恰巧棚门从里面被推开，三个人走了出来。
其中一位是姓孟的副导演，此刻正脸色铁青，对着一个年轻人厉声训斥：
“你身体不行，你怎么不提前说清楚啊！什么都准备好了，开始录制了你才出问题！你这是严重耽误我们的工作进度，简直是岂有此理！这是成年人该干的事情吗？”
那个被骂的年轻人正是昨天饭局上见过的洪医生，那位二十八岁的宠物医生。
此刻他满脸窘迫，不停地鞠躬道歉，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撸不起啊，门刀，实在是撸不起……（对不起啊，孟导，实在是对不起……）”
他的声音像是**一颗核桃，咕噜咕噜的，完全听不清字句。
蒋沁芸见状，好奇地凑过去问：“孟导，出什么事了？干嘛发这么大火呀？”
孟导演正在气头上，见是蒋沁芸和林远志，勉强压了压火气，指着洪医生说：
“这小子！说是来了三天一直水土不服，拉肚子，自己去看过诊所，吃药也不管用。今天来录制，好嘛，话都说不清楚了！这还怎么录？台词根本没法听！”
洪医生在一旁又是羞愧又是着急，想解释却越发口齿不清：“户号隶属……（不好意思……）”
林远志观察了一下洪医生的气色和状态，冷静地开口：“他这是因为连续几天腹泻，导致脾气虚弱，舌肌无力造成的吧？”
中医认为脾主肌肉，开窍于口，其华在唇。长期腹泻耗伤脾气，脾气虚则肌肉失养，包括舌肌，从而导致舌头运转不灵，言语不清。
洪医生闻言，像是遇到了知音，连连点头。
蒋沁芸在一旁出主意：“孟导，不能用后期AI语音替换一下吗？”
孟导演烦躁地摆手：“可以是可以！但AI语音在语气变化、情感表达上，根本做不到真人那么真实自然！这要是被观众听出来，我们节目非得被骂死不可！”
林远志沉吟片刻，对孟导演说：“孟导，他的录制能不能安排到明天？”
“隔天录当然可以！”孟导演说，“但问题是，隔天他就能恢复正常吗？我正打算让助理送他去医院看看呢！”
“如果你信得过我，”林远志平静地说，“我现在给他治疗一下，明天中午之前，应该能恢复个七八成，正常录制问题不大。”
孟导演一听，脸上的怒气瞬间消散大半，换上了惊喜的神色：“林医生，您愿意出手？那真是太好了！我当然信得过您！您的水平，我是百分之百相信的！刚才我也是急昏头了。”
他立刻对洪医生说：“洪医生，那你现在就跟着林医生走吧，好好配合治疗。林医生，有什么需要直接跟现场常务说，千万别客气！我这边还得赶紧回去调整录制计划，就先失陪了！真是太感谢您了！”
孟导演说完，又对林远志表达了感谢，便匆匆返回了摄影棚。
林远志看向一脸感激又忐忑的洪医生：“洪医生，你同意我帮你看看吗？”
洪医生忙不迭地点头，嘴里含糊地说着：“同意，同意！”
“那好，你跟我到这边来。”林远志带着洪医生和蒋沁芸走到休息区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蒋沁芸在一旁安慰道：“洪医生，你别紧张，志哥很厉害的。”
洪医生苦笑一下，笑容因为面部肌肉僵硬而显得有些怪异。
林远志让他坐在椅子上，先是为他仔细号了脉（脉象濡弱，是典型的脾虚湿困之象）。
“张嘴，伸一下舌头。”
洪医生张嘴，舌头却没伸出来。
“户型，罗不老（不行，做不到）。”
“你舌头伸不出来？”
洪医生点头。
林远志用手机打开闪光灯，照了一下口腔内部，发现舌胖大，舌苔白腻。
“果然是这样……”
然后，他撸起洪医生的裤腿，从随身携带的不锈钢针灸盒里取出几根细长的毫针。
“你舌头无力、说话不清这个问题，根源就在于连续腹泻导致的脾虚。”
林远志一边消毒针具，一边解释道。
“中医认为‘脾主肌肉’，全身的肌肉都靠脾气的濡养才能强健有力。舌头本身就是一块肌肉，脾气虚弱，不能濡养舌体，舌肌自然就无力、运转不灵，所以才会说话含糊不清。”
他手法娴熟地依次在洪医生双腿的三阴交（健脾益气）、足三里（补胃健脾）、下巨虚（健胃止泻）等穴位刺入毫针。
接着，又在他的下巴处的廉泉穴（利喉舒舌）扎了一针。
洪医生学的是宠物医学，属于现代西方兽医学体系，对林远志这番引经据典的中医理论听得云里雾里，只能懵懂地点头，嘴里含糊地说着：“借借，借借林医生……（谢谢，谢谢林医生）”
一旁的蒋沁芸听到这怪异的发音，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林远志瞥了她一眼：“喂，你也太不礼貌了。”
蒋沁芸连忙捂住嘴，但眼里的笑意还是藏不住：“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了……因为洪医生这个发音，实在有点……卡通，有点可爱。”
洪医生一脸茫然：“药柳喝酒？（要留多久？）”
林远志回答：“一般留针二十分钟。起针后，你去附近的药店，买一盒中成药——香砂养胃丸，按照说明书服用。明天中午，说话应该就能基本恢复正常了。”
洪医生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含糊道：“好的好的。”
趁着留针的功夫，蒋沁芸又替洪医生打抱不平：“刚才那个孟副导演也太凶了，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样骂人呢。一点都不尊重别人！”
林远志倒是很能理解：“工作突然进行不下去，整个团队的时间都被耽误，任谁都会着急上火。也能理解。”他转而问洪医生，“不过，洪医生，你身体这么不舒服，为什么还硬要坚持录制呢？”
洪医生叹了口气，想说点什么，但发出的声音依旧含糊难辨。
他只好无奈地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飞快地打了一段字，然后使用手机的文本朗读功能放出来：
“因为我上这个节目是领导安排的任务，要宣传我们宠物医院。要是因为身体原因被半路赶走，任务完不成，我回去没法跟领导交代。”
蒋沁芸好奇：“揭露宠物医院的内幕，也算是宣传？”
洪医生又打字，手机语音：“不，我是要揭露其他不正规宠物医院的黑幕。我们医院是正规、有良心的。”
蒋沁芸点头：“原来如此，那你也是迫不得已。不过，昨天看见你的时候，你说话好像还挺正常的啊？”
洪医生继续打字，语气带着懊恼：“其实昨天讲话就已经很吃力了，所以我自我介绍后就没怎么跟别人攀谈。今天更严重，都没胃口吃饭，下午开始舌头就特别僵硬、发软，说话完全含糊不清，别人都听不懂。我还指望录节目的时候能出现奇迹，硬撑过去，结果……奇迹没出现。”
二十分钟后，林远志为洪医生起针。
起针后，洪医生试着动了动舌头，感觉似乎灵活了一点点，但说话依旧不清。
林远志再次叮嘱：“记得去买药，香砂养胃丸，别买错了。”
洪医生整理好衣服，再次向林远志鞠躬道谢，然后才步履略显虚浮地朝外走去，准备去买药。
看着洪医生离开的背影，蒋沁芸挽住林远志的胳膊，仰头问他：“志哥，你说他明天真的能好吗？”
“没问题，”林远志语气肯定，“不是什么复杂的毛病，就是脾虚湿困导致的。对症下药，恢复起来很快。”
蒋沁芸歪着头，调侃道：“志哥，你来参加这个节目，本以为是来顺便旅游度假的，结果倒好，走到哪儿病人就跟到哪儿，还得随时‘出诊’。是不是觉得心很累啊？”
林远志笑了笑，神态轻松：“就一两个病人，跟平时在医馆一天看几十个号比起来，这算什么？根本不累。”
他顿了顿，仿佛才想起来似的，反问蒋沁芸：“你刚才说，我们要去哪儿来着？”
蒋沁芸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林远志是在逗她，嗔怪地捶了他胳膊一下：“你这么快就忘了？就是那个最高的‘大雁塔’啊！”
林远志看着她佯怒的娇俏模样，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眼神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我还指望你忘了呢。好吧，那现在就……去吧。”
夜色渐浓，影视城的灯光次第亮起，将那座高塔勾勒出雄伟的轮廓。
与昨日的试录不同，今天是正式的录播，现场的灯光更加璀璨，摄像机位更多，气氛也无形中多了几分严肃。
或许是有了昨日的充分磨合，或许是两人都已进入状态，整个录制过程异常顺利。
林远志的演讲逻辑清晰，论据扎实，语气和肢体语言的把握也比试录时更加精准有力。
蒋沁芸的提问依旧犀利，恰到好处地“抬杠”，巧妙地引出了林远志更深层次的阐述。
两人之间的互动，既有观点交锋的张力，又隐隐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默契。
没有重来，一气呵成。
原本预计需要反复调整的十五分钟主题阐述环节，加上互动部分，总共只花了不到十二分钟就圆满结束，效果甚至超出了导演组的预期。
录制刚停，副导演金谷就兴奋地走上前：“太棒了！两位嘉宾表现完美！效果非常好！”
他紧接着提出。
“麻烦两位再配合一下，我们去旁边的摄影棚拍几张宣传用的合影，作为节目预告的素材。”
对此，林远志和蒋沁芸自然没有异议。
在专业摄影师的指导下，两人又配合着拍摄了几组或严肃、或略带对抗感的双人海报照片，整个过程也十分高效。
全部工作结束后，林远志找到金谷，问道：“金导，我今天的录制任务应该完成了吧？是不是可以……”
金谷笑着打断他：“林医生，别急。您明天还有一场录制呢。”
“明天？”林远志略有诧异，“还是同样的内容？”
“不完全是。”金谷解释道，“明天那场，是以您作为提问者的身份进行录制。另一位嘉宾进行主题阐述，您来负责提问和互动。”
林远志恍然：“我要跟谁一起录？”
金谷脸上的笑容加深，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正在一旁整理头发的蒋沁芸。
蒋沁芸立刻捕捉到了这个眼神，像只雀跃的小鹿般跳了过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
“是我对吧？肯定是我！我就知道！这次我问，下次你问，这样才公平嘛！”她仰头看着林远志，眼神亮晶晶的，带着期盼和一丝小得意。
林远志看着她的样子，点了点头，语气平静：“明白了。”
他对此安排并无异议，甚至觉得这样确实更合理。
金谷见双方都没问题，便笑着去忙别的事了。
闲下来的两人站在略显空旷的演播厅外，蒋沁芸立刻凑近林远志，问道：“志哥，现在回酒店，还是……我们再出去逛逛？”
林远志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今天不是已经逛了大半天了吗？你一点都不累？”
“女生逛街是不会累的！”蒋沁芸理直气壮地说，然后摇晃着他的手臂，“说嘛，去不去？好不容易来一趟，回酒店呆着多无聊啊。”
“你说去哪？”林远志妥协了。
蒋沁芸眼睛一转，指向影视城远处一座高耸的仿古建筑：
“去那里！那个最高的大雁塔！我打听过了，塔顶可以看到整个影视城的全景，视野肯定超级棒！”
林远志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座塔确实气势恢宏，但他立刻提出了现实问题：
“那种地方，一般是景点核心建筑或者有特殊用途的吧？会随便让游客上去吗？”
“我们可以……偷偷进去啊！”蒋沁芸压低声音，脸上带着恶作剧般的兴奋。
“这是犯罪啊，大小姐。”林远志扶额。
“哎呀，这算什么犯罪嘛！”蒋沁芸不以为然，“就算被人发现，我们就说不知道这里不让游客进，装傻充愣就好了！这样才刺激好玩啊！”
看着她那一脸期待、跃跃欲试的表情，林远志终究是狠不下心拒绝，叹了口气：“好吧好吧，那……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我就知道你会陪我的！”蒋沁芸立刻眉开眼笑。
两人说着，便朝影视城的出口方向走去。
经过另外一个摄影棚门口时，恰巧棚门从里面被推开，三个人走了出来。
其中一位是姓孟的副导演，此刻正脸色铁青，对着一个年轻人厉声训斥：
“你身体不行，你怎么不提前说清楚啊！什么都准备好了，开始录制了你才出问题！你这是严重耽误我们的工作进度，简直是岂有此理！这是成年人该干的事情吗？”
那个被骂的年轻人正是昨天饭局上见过的洪医生，那位二十八岁的宠物医生。
此刻他满脸窘迫，不停地鞠躬道歉，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撸不起啊，门刀，实在是撸不起……（对不起啊，孟导，实在是对不起……）”
他的声音像是**一颗核桃，咕噜咕噜的，完全听不清字句。
蒋沁芸见状，好奇地凑过去问：“孟导，出什么事了？干嘛发这么大火呀？”
孟导演正在气头上，见是蒋沁芸和林远志，勉强压了压火气，指着洪医生说：
“这小子！说是来了三天一直水土不服，拉肚子，自己去看过诊所，吃药也不管用。今天来录制，好嘛，话都说不清楚了！这还怎么录？台词根本没法听！”
洪医生在一旁又是羞愧又是着急，想解释却越发口齿不清：“户号隶属……（不好意思……）”
林远志观察了一下洪医生的气色和状态，冷静地开口：“他这是因为连续几天腹泻，导致脾气虚弱，舌肌无力造成的吧？”
中医认为脾主肌肉，开窍于口，其华在唇。长期腹泻耗伤脾气，脾气虚则肌肉失养，包括舌肌，从而导致舌头运转不灵，言语不清。
洪医生闻言，像是遇到了知音，连连点头。
蒋沁芸在一旁出主意：“孟导，不能用后期AI语音替换一下吗？”
孟导演烦躁地摆手：“可以是可以！但AI语音在语气变化、情感表达上，根本做不到真人那么真实自然！这要是被观众听出来，我们节目非得被骂死不可！”
林远志沉吟片刻，对孟导演说：“孟导，他的录制能不能安排到明天？”
“隔天录当然可以！”孟导演说，“但问题是，隔天他就能恢复正常吗？我正打算让助理送他去医院看看呢！”
“如果你信得过我，”林远志平静地说，“我现在给他治疗一下，明天中午之前，应该能恢复个七八成，正常录制问题不大。”
孟导演一听，脸上的怒气瞬间消散大半，换上了惊喜的神色：“林医生，您愿意出手？那真是太好了！我当然信得过您！您的水平，我是百分之百相信的！刚才我也是急昏头了。”
他立刻对洪医生说：“洪医生，那你现在就跟着林医生走吧，好好配合治疗。林医生，有什么需要直接跟现场常务说，千万别客气！我这边还得赶紧回去调整录制计划，就先失陪了！真是太感谢您了！”
孟导演说完，又对林远志表达了感谢，便匆匆返回了摄影棚。
林远志看向一脸感激又忐忑的洪医生：“洪医生，你同意我帮你看看吗？”
洪医生忙不迭地点头，嘴里含糊地说着：“同意，同意！”
“那好，你跟我到这边来。”林远志带着洪医生和蒋沁芸走到休息区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蒋沁芸在一旁安慰道：“洪医生，你别紧张，志哥很厉害的。”
洪医生苦笑一下，笑容因为面部肌肉僵硬而显得有些怪异。
林远志让他坐在椅子上，先是为他仔细号了脉（脉象濡弱，是典型的脾虚湿困之象）。
“张嘴，伸一下舌头。”
洪医生张嘴，舌头却没伸出来。
“户型，罗不老（不行，做不到）。”
“你舌头伸不出来？”
洪医生点头。
林远志用手机打开闪光灯，照了一下口腔内部，发现舌胖大，舌苔白腻。
“果然是这样……”
然后，他撸起洪医生的裤腿，从随身携带的不锈钢针灸盒里取出几根细长的毫针。
“你舌头无力、说话不清这个问题，根源就在于连续腹泻导致的脾虚。”
林远志一边消毒针具，一边解释道。
“中医认为‘脾主肌肉’，全身的肌肉都靠脾气的濡养才能强健有力。舌头本身就是一块肌肉，脾气虚弱，不能濡养舌体，舌肌自然就无力、运转不灵，所以才会说话含糊不清。”
他手法娴熟地依次在洪医生双腿的三阴交（健脾益气）、足三里（补胃健脾）、下巨虚（健胃止泻）等穴位刺入毫针。
接着，又在他的下巴处的廉泉穴（利喉舒舌）扎了一针。
洪医生学的是宠物医学，属于现代西方兽医学体系，对林远志这番引经据典的中医理论听得云里雾里，只能懵懂地点头，嘴里含糊地说着：“借借，借借林医生……（谢谢，谢谢林医生）”
一旁的蒋沁芸听到这怪异的发音，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林远志瞥了她一眼：“喂，你也太不礼貌了。”
蒋沁芸连忙捂住嘴，但眼里的笑意还是藏不住：“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了……因为洪医生这个发音，实在有点……卡通，有点可爱。”
洪医生一脸茫然：“药柳喝酒？（要留多久？）”
林远志回答：“一般留针二十分钟。起针后，你去附近的药店，买一盒中成药——香砂养胃丸，按照说明书服用。明天中午，说话应该就能基本恢复正常了。”
洪医生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含糊道：“好的好的。”
趁着留针的功夫，蒋沁芸又替洪医生打抱不平：“刚才那个孟副导演也太凶了，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样骂人呢。一点都不尊重别人！”
林远志倒是很能理解：“工作突然进行不下去，整个团队的时间都被耽误，任谁都会着急上火。也能理解。”他转而问洪医生，“不过，洪医生，你身体这么不舒服，为什么还硬要坚持录制呢？”
洪医生叹了口气，想说点什么，但发出的声音依旧含糊难辨。
他只好无奈地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飞快地打了一段字，然后使用手机的文本朗读功能放出来：
“因为我上这个节目是领导安排的任务，要宣传我们宠物医院。要是因为身体原因被半路赶走，任务完不成，我回去没法跟领导交代。”
蒋沁芸好奇：“揭露宠物医院的内幕，也算是宣传？”
洪医生又打字，手机语音：“不，我是要揭露其他不正规宠物医院的黑幕。我们医院是正规、有良心的。”
蒋沁芸点头：“原来如此，那你也是迫不得已。不过，昨天看见你的时候，你说话好像还挺正常的啊？”
洪医生继续打字，语气带着懊恼：“其实昨天讲话就已经很吃力了，所以我自我介绍后就没怎么跟别人攀谈。今天更严重，都没胃口吃饭，下午开始舌头就特别僵硬、发软，说话完全含糊不清，别人都听不懂。我还指望录节目的时候能出现奇迹，硬撑过去，结果……奇迹没出现。”
二十分钟后，林远志为洪医生起针。
起针后，洪医生试着动了动舌头，感觉似乎灵活了一点点，但说话依旧不清。
林远志再次叮嘱：“记得去买药，香砂养胃丸，别买错了。”
洪医生整理好衣服，再次向林远志鞠躬道谢，然后才步履略显虚浮地朝外走去，准备去买药。
看着洪医生离开的背影，蒋沁芸挽住林远志的胳膊，仰头问他：“志哥，你说他明天真的能好吗？”
“没问题，”林远志语气肯定，“不是什么复杂的毛病，就是脾虚湿困导致的。对症下药，恢复起来很快。”
蒋沁芸歪着头，调侃道：“志哥，你来参加这个节目，本以为是来顺便旅游度假的，结果倒好，走到哪儿病人就跟到哪儿，还得随时‘出诊’。是不是觉得心很累啊？”
林远志笑了笑，神态轻松：“就一两个病人，跟平时在医馆一天看几十个号比起来，这算什么？根本不累。”
他顿了顿，仿佛才想起来似的，反问蒋沁芸：“你刚才说，我们要去哪儿来着？”
蒋沁芸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林远志是在逗她，嗔怪地捶了他胳膊一下：“你这么快就忘了？就是那个最高的‘大雁塔’啊！”
林远志看着她佯怒的娇俏模样，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眼神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我还指望你忘了呢。好吧，那现在就……去吧。”
夜色渐浓，影视城的灯光次第亮起，将那座高塔勾勒出雄伟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