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寝室安顿好后，林远志和倪飞鸣下楼，林远志在微信上叫宋金喜一同去食堂吃午饭。
祖千云的行李在寝室里，但人不在。他们也没打电话通知祖千云。
坐在食堂里。
三人在不同医院实习，每人都有一些特殊经历，互相说出来，大家都觉得有趣。
“……远志，听说你被国医邓金海收为关门弟子了？是不是有这回事？”倪飞鸣忽然问道。
林远志微微皱眉，说：“你怎么知道的？”
《最后一位国医》的纪录片还没播出来，也没有做过相关宣传，按理来说，倪飞鸣不会知道这事才对。
“嘿，三羊市的省中医院，刚好有我的亲戚啊！她亲自透露的！说是来拍摄节目，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演的。”
宋金喜问道：“远志，你见到邓国医了？”
“嗯……只见了一面。”
倪飞鸣说道：“就算是拍节目做做样子，那也不得了。邓老都收山好多年了，还收弟子……这不是说明，你林远志与众不同才会被破格看中嘛！这节目要是播出了，宣传效果比什么都强啊。啧，等以后你毕业了，估计好多中医院抢着要吧。到时候你可要照顾一下老同学啊！”
林远志笑了笑，道：“你也说是到时候了……要是有能力的话，我不会不帮同学。我们班也才几个人。”
“对了，邓老身体怎么样？听说他现在长期住院，几乎不出席公开活动了。”宋金喜问道。
“卧床不起，病得比较重。”
“连他自己都治不好的病，那肯定是重病了。”
“他说，衰老这种病，是无药可治的。”
倪飞鸣说道：“邓老现年一百零几岁了吧？能活到这个岁数，已经很不简单。我能活八十就满足了。”
宋金喜又问：“邓老有没有送你签名书啊？他的医学全集有十多本呢。我只看过一两本。”
“这倒没有。他非常虚弱，写字都很困难了。”
倪飞鸣遗憾地说：“太可惜了！”
“那远志你看过邓老的书吗？”宋金喜问道。
“看过一点。国医app里有全集。”
倪飞鸣惊叹：“国医app的会员不是很贵嘛？你竟然开通了？”
“贵是贵，还是比较值的。”
宋金喜问道：“远志，你觉得邓老的用药思路有什么特点？”
“很平实，都是一些我们岭南地区的常见药材，其中不少都是常用的煲汤药材，像除湿的五指毛桃，外省的医生几乎都不会开。感觉邓老非常了解本地气候、本地人的体质和饮食习惯，开的药方很有针对性。”
“对，我也是这么觉得。他有时候除了开药，还会用针灸，非常全面。还有，他对西医意见很大。他经常说某病，西医是怎么治的，根本无法断根，然后才说中医是怎么治的。”
宋金喜说起来头头是道，显然对邓老的著作印象很深。
三人正说着，忽然有个人走到旁边停下来。
林远志扭头一看。
来人是一个扎着马尾，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生，很面生，自己从来没见过。
“你们好，不好意思，打扰了！”
听到女生开口说话，三人都停下来看着她。
大家一脸疑惑，应该都不认识这女生。
“你们是中医专业的吧？”那个女生自顾自说道，“我是临床医学一院，传染病科的，我叫周美玉。”
倪飞鸣问道：“周同学，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中医专业的？我们脸上有写吗？”
周美玉清了清嗓子，笑道：“因为中医专业不是只剩下你们几个人了吗……基本大家都认得。”
倪飞鸣指着自己的脸，瞪着眼睛：“原来我们这么有名啊？”
林远志正色道：“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周美玉一下子坐到林远志旁边的空座上，道：“其实，我是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们。”
“请教谈不上，算是互相学习吧。”林远志说道。
倪飞鸣问道：“大家专业都不同，我们能指教你什么？”
周美玉张嘴，吐出舌头，停格几秒。
林远志等人自然把视线都集中到了她的舌头上。
她舌面中后部好像被火烧过一样，有灰黑色的舌苔。
黑色的舌苔是不多见的，往往大病重病的人身上才会见到。
可是，周美玉看上去还算健康……怎么也不像是重病患者。
周美玉闭上嘴巴，舔了舔嘴唇，道：“我今天早上起来照镜子，就发现舌苔变成黑色了，吓我一跳！我上网查了黑苔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说什么的都有……搞得我早上都没心思上课。刚才看到你们几个，我忽然想到，你们中医课不是专门研究舌苔嘛，所以就过来问问是这什么导致的。”
林远志看着倪飞鸣，问：“你说是什么导致的？”
倪飞鸣大眼瞪小眼，道：“远志，你问我干什么？想考我啊？”
宋金喜一本正经回答：“黑苔的话，一般要么是体内极热，要么是极寒。周同学，从你的舌面上看，湿润有水光，属于偏寒的。”
“寒？我最近几天，咽痛得厉害……”周美玉说道，“我本来就有慢性咽炎，好多年了，这次发作有点严重，我就赶紧去买了头孢十二代，吃了两天没效果，又听药师推荐买了蒲地蓝口服液，说是治疗咽喉炎很管用，我也买了两盒。那口服液好苦，和头孢一起吃了三天，感觉越来越严重了！喉咙好多痰，吃饭吞咽都痛！”
林远志断言：“你的黑苔，属于染苔。不是疾病的反应。”
倪飞鸣恍然道：“对对！我也想起来了，王教授说过，如果长时间服用抗生素，肠道和口腔菌群失调，有的人舌苔就会变黑，这属于染苔，不能当做诊断参考。”
“那我如果不吃头孢，这黑色舌苔就消失了吗？”周美玉焦急地问。
“不只是头孢，蒲地蓝也不能吃。”林远志说道。
“啊，那西药不能吃，中药也不能吃，我……咽炎怎么办？”说着她用力清了清嗓子，“感觉喉咙里老是有痰堵着，咳出来痛，吞下去也痛，太难受了！要不你们给我推荐一款中成药好了，药方也行！”
倪飞鸣问道：“你为什么不去医院看看？自己乱吃药只会越来越严重。”
“我以前去医院看过好多次了啊，说慢性病没法根治。开的药也是抗生素和中成药，像阿莫西林、利巴韦林、呋喃西林、盐酸氨溴索、蓝芩口服液、双黄连口服液、复方硼砂溶液、碘含片……有的稍微有点效果，但大部分都没用。所以去医院也是白去，鼻咽喉科医生开来开去，只有这十几种药。我都会给自己开了。”
林远志说道：“你这个病是不能吃清热消炎药的。”
“为什么？你们中医不是说，是上火引起的吗？”
“中医可没这么说过。”林远志强调道，“那是卖清热药的厂家和商家说的。你把手伸过来。”
“啊，把脉是吧？我还是第一次给人把脉……我以前都没看过中医。”周美玉撸起两手的袖子。
林远志给她号了脉，接着宋金喜也号了。
倪飞鸣离得比较远，而且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林远志说道：“沉细脉，重按无力，属于虚寒，舌脉相符。”
“舌脉相符是什么意思？”
宋金喜解释：“就是脉象和舌象表现出来的病因，是一样的。
“哦，那我的病因是虚寒？不是上火？”
林远志点点头：“对，虚寒是本，上火是标。你平时吃寒凉食物的时候，是不是咽炎会发作加重？”
“确实……所以我现在都不敢吃生冷的东西了。”
“胃口一般，大便不成型，体力差，容易怕冷，月经量少，血色淡，对不对？”林远志说道。
“把脉能看出这么多症状？”周美玉瞠目结舌。
宋金喜说道：“其实看不出来，只是从虚寒推测出来的。”
“既然你们那么确定，那给我推荐个药方吧！”周美玉又用力清嗓子，“好难受啊，现在！”
“我们都还是学生，你也敢相信我们？”倪飞鸣坏笑，“不怕吃药吃坏了？”
“可是，你们不都去实习过回来了吗？至少你们有临床经验了啊。”
“你怎么知道我们刚实习回来？”倪飞鸣反问。
“中医专业的学生提前一个学期出去实习，回来考试就可以毕业，这个新闻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啊。”
“原来我们成大瓜了，那么多人在后边吃瓜！”倪飞鸣撇嘴。
宋金喜说道：“远志，你给她推荐个方剂吧。我想不出合适的方剂。能想到的只有一个桔梗汤。但是感觉桔梗汤的力度，肯定没法减轻症状。”
倪飞鸣也说：“远志，交给你了。”
林远志想了想，说道：“虚寒引起的，应该以补脾温中为主，用四君子汤当主方补中气，加黄芪补气，加桔梗和枳实化痰，加少量吴茱萸和干姜驱寒，赤芍、牛膝、当归活血化瘀。”
倪飞鸣问道：“为什么要用到活血化瘀？我看她舌苔，也没瘀斑啊。”
“她喉咙里有充血，色暗，属于瘀血。”
“哦，我这个角度看不到。”倪飞鸣歪了歪头。
“活血化瘀的药那么多，你为什么会想到用牛膝？”宋金喜问道，“一般不是下半身有瘀血才会用牛膝吗？”
林志远说道：“引血下行的作用。慢性咽炎，咽部肯定长期充血，这是需要解决的问题。”
宋金喜说道：“我懂了……所以才要加黄芪，因为使用大量活血药，必须通过补气来行血，这样才不耗气。”
倪飞鸣两眼瞪直：“你们考虑得太多了吧……难道我实了个假习？带我的那个朱医生根本没说开个方剂有这么多复杂的变化啊。”
之后，林远志就把药方写下来，交给周美玉。
“一天吃两次，一般三天左右就能看到效果了。”
“好，谢谢了！谢谢你们！”
周美玉拿到药方后，就起身急冲冲跑了。
“远志，你清热药就用了枳实和赤芍。”
“因为热象不明显，所以不能用太多清热药。”
倪飞鸣举起筷子，说道：“人都走了，你们还在讨论啊……吃吧吃吧，菜都凉了。”
林远志和宋金喜相视一笑，然后继续吃饭。
下午一点半，林远志的电子邮箱收到了王贺发来的考点大纲。
他大致看了一下，考点范围没有想象中那么大，感觉一个星期的复习时间，已经绰绰有余。
下午两点，林远志、倪飞鸣和祖千云三人带着课本和教辅书一同去自习室复习。
宋金喜晚了半个小时才过来。
倪飞鸣问道：“金喜，你怎么迟到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宋金喜表情凝重，低声说道：“我刚才来的路上，听人说……二号食堂那边出事了，然后我就跟着过去二号食堂门口看了一会儿。”
“食堂能出什么事？瓦斯爆炸？没听见动静啊。”倪飞鸣纳闷。
“不是，听说有人投毒。警察都来了。”
“不是吧……”倪飞鸣脸色发青，揉了揉肚子，“完了完了！我们中午去的不就是二号食堂嘛？那我们吃的东西该不会有问题吧？可是……到现在也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啊。难道是慢性毒药？”
“众说纷纭，目前还不清楚内情，但是食堂现在被警察封了，我还看到几个穿着白色生化防护服的人背着专业设备进了食堂。”
“生化服？这么夸张？不是借给剧组拍电影吧？”倪飞鸣霍地站起来，拿起手机。“不行，这么大的瓜，就发生在身边，怎么可以错过！我也要去食堂看看！你们去不去？”
其他人都表示不想去凑热闹。
结果，倪飞鸣一个人跑去了。
宋金喜坐到林远志旁边，说道：“远志，你不想去看看？”
林远志不在意地说：“站在食堂外边也看不到什么，还是等官方通报吧。”
宋金喜一边打开书包，一边喃喃说道：“希望只是有人报假警，只是虚惊一场。”
祖千云的行李在寝室里，但人不在。他们也没打电话通知祖千云。
坐在食堂里。
三人在不同医院实习，每人都有一些特殊经历，互相说出来，大家都觉得有趣。
“……远志，听说你被国医邓金海收为关门弟子了？是不是有这回事？”倪飞鸣忽然问道。
林远志微微皱眉，说：“你怎么知道的？”
《最后一位国医》的纪录片还没播出来，也没有做过相关宣传，按理来说，倪飞鸣不会知道这事才对。
“嘿，三羊市的省中医院，刚好有我的亲戚啊！她亲自透露的！说是来拍摄节目，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演的。”
宋金喜问道：“远志，你见到邓国医了？”
“嗯……只见了一面。”
倪飞鸣说道：“就算是拍节目做做样子，那也不得了。邓老都收山好多年了，还收弟子……这不是说明，你林远志与众不同才会被破格看中嘛！这节目要是播出了，宣传效果比什么都强啊。啧，等以后你毕业了，估计好多中医院抢着要吧。到时候你可要照顾一下老同学啊！”
林远志笑了笑，道：“你也说是到时候了……要是有能力的话，我不会不帮同学。我们班也才几个人。”
“对了，邓老身体怎么样？听说他现在长期住院，几乎不出席公开活动了。”宋金喜问道。
“卧床不起，病得比较重。”
“连他自己都治不好的病，那肯定是重病了。”
“他说，衰老这种病，是无药可治的。”
倪飞鸣说道：“邓老现年一百零几岁了吧？能活到这个岁数，已经很不简单。我能活八十就满足了。”
宋金喜又问：“邓老有没有送你签名书啊？他的医学全集有十多本呢。我只看过一两本。”
“这倒没有。他非常虚弱，写字都很困难了。”
倪飞鸣遗憾地说：“太可惜了！”
“那远志你看过邓老的书吗？”宋金喜问道。
“看过一点。国医app里有全集。”
倪飞鸣惊叹：“国医app的会员不是很贵嘛？你竟然开通了？”
“贵是贵，还是比较值的。”
宋金喜问道：“远志，你觉得邓老的用药思路有什么特点？”
“很平实，都是一些我们岭南地区的常见药材，其中不少都是常用的煲汤药材，像除湿的五指毛桃，外省的医生几乎都不会开。感觉邓老非常了解本地气候、本地人的体质和饮食习惯，开的药方很有针对性。”
“对，我也是这么觉得。他有时候除了开药，还会用针灸，非常全面。还有，他对西医意见很大。他经常说某病，西医是怎么治的，根本无法断根，然后才说中医是怎么治的。”
宋金喜说起来头头是道，显然对邓老的著作印象很深。
三人正说着，忽然有个人走到旁边停下来。
林远志扭头一看。
来人是一个扎着马尾，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生，很面生，自己从来没见过。
“你们好，不好意思，打扰了！”
听到女生开口说话，三人都停下来看着她。
大家一脸疑惑，应该都不认识这女生。
“你们是中医专业的吧？”那个女生自顾自说道，“我是临床医学一院，传染病科的，我叫周美玉。”
倪飞鸣问道：“周同学，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中医专业的？我们脸上有写吗？”
周美玉清了清嗓子，笑道：“因为中医专业不是只剩下你们几个人了吗……基本大家都认得。”
倪飞鸣指着自己的脸，瞪着眼睛：“原来我们这么有名啊？”
林远志正色道：“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周美玉一下子坐到林远志旁边的空座上，道：“其实，我是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们。”
“请教谈不上，算是互相学习吧。”林远志说道。
倪飞鸣问道：“大家专业都不同，我们能指教你什么？”
周美玉张嘴，吐出舌头，停格几秒。
林远志等人自然把视线都集中到了她的舌头上。
她舌面中后部好像被火烧过一样，有灰黑色的舌苔。
黑色的舌苔是不多见的，往往大病重病的人身上才会见到。
可是，周美玉看上去还算健康……怎么也不像是重病患者。
周美玉闭上嘴巴，舔了舔嘴唇，道：“我今天早上起来照镜子，就发现舌苔变成黑色了，吓我一跳！我上网查了黑苔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说什么的都有……搞得我早上都没心思上课。刚才看到你们几个，我忽然想到，你们中医课不是专门研究舌苔嘛，所以就过来问问是这什么导致的。”
林远志看着倪飞鸣，问：“你说是什么导致的？”
倪飞鸣大眼瞪小眼，道：“远志，你问我干什么？想考我啊？”
宋金喜一本正经回答：“黑苔的话，一般要么是体内极热，要么是极寒。周同学，从你的舌面上看，湿润有水光，属于偏寒的。”
“寒？我最近几天，咽痛得厉害……”周美玉说道，“我本来就有慢性咽炎，好多年了，这次发作有点严重，我就赶紧去买了头孢十二代，吃了两天没效果，又听药师推荐买了蒲地蓝口服液，说是治疗咽喉炎很管用，我也买了两盒。那口服液好苦，和头孢一起吃了三天，感觉越来越严重了！喉咙好多痰，吃饭吞咽都痛！”
林远志断言：“你的黑苔，属于染苔。不是疾病的反应。”
倪飞鸣恍然道：“对对！我也想起来了，王教授说过，如果长时间服用抗生素，肠道和口腔菌群失调，有的人舌苔就会变黑，这属于染苔，不能当做诊断参考。”
“那我如果不吃头孢，这黑色舌苔就消失了吗？”周美玉焦急地问。
“不只是头孢，蒲地蓝也不能吃。”林远志说道。
“啊，那西药不能吃，中药也不能吃，我……咽炎怎么办？”说着她用力清了清嗓子，“感觉喉咙里老是有痰堵着，咳出来痛，吞下去也痛，太难受了！要不你们给我推荐一款中成药好了，药方也行！”
倪飞鸣问道：“你为什么不去医院看看？自己乱吃药只会越来越严重。”
“我以前去医院看过好多次了啊，说慢性病没法根治。开的药也是抗生素和中成药，像阿莫西林、利巴韦林、呋喃西林、盐酸氨溴索、蓝芩口服液、双黄连口服液、复方硼砂溶液、碘含片……有的稍微有点效果，但大部分都没用。所以去医院也是白去，鼻咽喉科医生开来开去，只有这十几种药。我都会给自己开了。”
林远志说道：“你这个病是不能吃清热消炎药的。”
“为什么？你们中医不是说，是上火引起的吗？”
“中医可没这么说过。”林远志强调道，“那是卖清热药的厂家和商家说的。你把手伸过来。”
“啊，把脉是吧？我还是第一次给人把脉……我以前都没看过中医。”周美玉撸起两手的袖子。
林远志给她号了脉，接着宋金喜也号了。
倪飞鸣离得比较远，而且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林远志说道：“沉细脉，重按无力，属于虚寒，舌脉相符。”
“舌脉相符是什么意思？”
宋金喜解释：“就是脉象和舌象表现出来的病因，是一样的。
“哦，那我的病因是虚寒？不是上火？”
林远志点点头：“对，虚寒是本，上火是标。你平时吃寒凉食物的时候，是不是咽炎会发作加重？”
“确实……所以我现在都不敢吃生冷的东西了。”
“胃口一般，大便不成型，体力差，容易怕冷，月经量少，血色淡，对不对？”林远志说道。
“把脉能看出这么多症状？”周美玉瞠目结舌。
宋金喜说道：“其实看不出来，只是从虚寒推测出来的。”
“既然你们那么确定，那给我推荐个药方吧！”周美玉又用力清嗓子，“好难受啊，现在！”
“我们都还是学生，你也敢相信我们？”倪飞鸣坏笑，“不怕吃药吃坏了？”
“可是，你们不都去实习过回来了吗？至少你们有临床经验了啊。”
“你怎么知道我们刚实习回来？”倪飞鸣反问。
“中医专业的学生提前一个学期出去实习，回来考试就可以毕业，这个新闻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啊。”
“原来我们成大瓜了，那么多人在后边吃瓜！”倪飞鸣撇嘴。
宋金喜说道：“远志，你给她推荐个方剂吧。我想不出合适的方剂。能想到的只有一个桔梗汤。但是感觉桔梗汤的力度，肯定没法减轻症状。”
倪飞鸣也说：“远志，交给你了。”
林远志想了想，说道：“虚寒引起的，应该以补脾温中为主，用四君子汤当主方补中气，加黄芪补气，加桔梗和枳实化痰，加少量吴茱萸和干姜驱寒，赤芍、牛膝、当归活血化瘀。”
倪飞鸣问道：“为什么要用到活血化瘀？我看她舌苔，也没瘀斑啊。”
“她喉咙里有充血，色暗，属于瘀血。”
“哦，我这个角度看不到。”倪飞鸣歪了歪头。
“活血化瘀的药那么多，你为什么会想到用牛膝？”宋金喜问道，“一般不是下半身有瘀血才会用牛膝吗？”
林志远说道：“引血下行的作用。慢性咽炎，咽部肯定长期充血，这是需要解决的问题。”
宋金喜说道：“我懂了……所以才要加黄芪，因为使用大量活血药，必须通过补气来行血，这样才不耗气。”
倪飞鸣两眼瞪直：“你们考虑得太多了吧……难道我实了个假习？带我的那个朱医生根本没说开个方剂有这么多复杂的变化啊。”
之后，林远志就把药方写下来，交给周美玉。
“一天吃两次，一般三天左右就能看到效果了。”
“好，谢谢了！谢谢你们！”
周美玉拿到药方后，就起身急冲冲跑了。
“远志，你清热药就用了枳实和赤芍。”
“因为热象不明显，所以不能用太多清热药。”
倪飞鸣举起筷子，说道：“人都走了，你们还在讨论啊……吃吧吃吧，菜都凉了。”
林远志和宋金喜相视一笑，然后继续吃饭。
下午一点半，林远志的电子邮箱收到了王贺发来的考点大纲。
他大致看了一下，考点范围没有想象中那么大，感觉一个星期的复习时间，已经绰绰有余。
下午两点，林远志、倪飞鸣和祖千云三人带着课本和教辅书一同去自习室复习。
宋金喜晚了半个小时才过来。
倪飞鸣问道：“金喜，你怎么迟到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宋金喜表情凝重，低声说道：“我刚才来的路上，听人说……二号食堂那边出事了，然后我就跟着过去二号食堂门口看了一会儿。”
“食堂能出什么事？瓦斯爆炸？没听见动静啊。”倪飞鸣纳闷。
“不是，听说有人投毒。警察都来了。”
“不是吧……”倪飞鸣脸色发青，揉了揉肚子，“完了完了！我们中午去的不就是二号食堂嘛？那我们吃的东西该不会有问题吧？可是……到现在也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啊。难道是慢性毒药？”
“众说纷纭，目前还不清楚内情，但是食堂现在被警察封了，我还看到几个穿着白色生化防护服的人背着专业设备进了食堂。”
“生化服？这么夸张？不是借给剧组拍电影吧？”倪飞鸣霍地站起来，拿起手机。“不行，这么大的瓜，就发生在身边，怎么可以错过！我也要去食堂看看！你们去不去？”
其他人都表示不想去凑热闹。
结果，倪飞鸣一个人跑去了。
宋金喜坐到林远志旁边，说道：“远志，你不想去看看？”
林远志不在意地说：“站在食堂外边也看不到什么，还是等官方通报吧。”
宋金喜一边打开书包，一边喃喃说道：“希望只是有人报假警，只是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