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过了足足两刻钟,温老二夫妇就哭着冲出来:

  “里正,我们的钱被偷了!全偷了!足有275两!”

  “是他!温多财,你偷了我的钱!”

  “哈哈哈!笑死我了!我人就在这,你说我偷你钱?来来来,你翻翻,你搜搜!瞧我身上有钱没有!”

  温老大得知老二丢了钱,开心死了,他也不怕羞,干脆脱起衣服来。

  温老二果真去扒他的衣服,方氏见此,知道温老大偷的概率不大,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捂着嘴鼻哭。

  温老大已经脱得只剩里衣,冷得直哆嗦,温老二不死心地上手去摸: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在你身上!一定——”

  “嘿嘿嘿,不信呀?要不跟我到房里**!来来——”

  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一个笑声:“说不定是家贼哦!”

  温老二瞪红着眼回头,哭泣中的方氏也抬眼。

  只见温叶和林氏几人走来。

  温老二正要骂人,温叶双手环胸,好心道:“昨天,我在镇上好像看到温成武进赌坊了!你们......平时有没有给钱他去赌坊玩的?”

  “放屁!我怎会给钱让成武去赌坊玩——”温老二骂着骂着,脸色就变了。

  赌坊?

  夫妻二人呼吸加速,脸色越来越惨白。

  方氏不住地摇头:“不、不会的!小武虽然不学无术,不喜欢读书,但他也就打打架,绝不会赌的!”

  说着,她死死盯着温叶:“叶丫......你、你别胡说!你一定是看错了!”

  温叶摊了摊手:“也许吧!”

  她这无所谓的态度,反而让方氏和温老二心里咯噔一声。

  温里正觉得这事八九不离十了,叹了口气气:“成武在哪?”

  方氏惨白着脸:“在、在房里......他经常午饭前回来,饭后就睡觉......”

  越说,她心越凉。

  这段时间,她早起时,经常发现院门是从外面栓上的,小武每天午饭前就会回家,吃完就睡......

  小武一直说,他是早起到镇上听戏。

  当时她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怪怪的感觉。

  现在经温叶一说,真是哪哪都通了!

  恐惧,让她呼吸都快停止了——

  如果......他不是早起,而是深夜出门,夜不归宿......

  方氏脸色寸寸煞白,紧紧抱着自己越来越冷的身体。

  温老二怒吼一声,猛地冲到东厢,一脚就将门踢开,不一会儿,便把里面的温成武给揪了出来:

  “温成武,你给我滚出来!你说,你有没有去赌坊?有没有?”

  温成武被他揪着耳朵拖出来,最后一个趔趄摔到地上,接着耳朵又被温老二揪起!

  他快痛死了,急忙否认:“疼疼疼——我没有!我没有!!!”

  方氏抖着声音道:“你说不说!不说咱们就到赌坊去问!瞧你有没有赌!”

  温成武脸色大变,知道此时瞒不住了,他身子一挺,就将温老二甩开,仰着脖子道:

  “对呀!我就是去赌,咋了?咋了!”

  温老二和方氏眼前一黑,差点没昏死过去。

  温老二身子摇摇欲坠:“家里的钱......全都是你偷的?全是你偷的?!!!你个败家子!”

  温成武气急败坏,一挺胸膛:“是又咋样!刚刚你在外头也说了,家里的钱是你和我的!我花的是自己的钱!赌的是自己的钱!啥偷偷偷的,难听死了!”

  他早就醒了,不过是躲在里面不敢出声而已。

  当时他不住嫌弃温璃玥废物,竟然连个富家少爷都攀不上。

  哪料,这火竟然烧到自己身上!

  方氏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捂着嘴哭:“不不不——怎会这样......我们的钱!我们全部家产呀!”

  这钱,还不如刚刚拿去赎玥丫!

  不对......这钱早就没了!

  温成武见她哭得伤心欲绝,有些心虚,皱着眉安慰她:“娘你别伤心!家里还剩多少钱?你拿给我!放心,我一定会把家产都赢回来的!”

  方氏只感到喉咙一腥,直接昏死了过去。

  温老二冲上去,揪着温成武又是吼又是打:“我打死你个不孝子!捶死你个败家玩意!”

  “嗷嗷嗷——”

  温老大看着这情形,指着他们大笑:“哈哈哈!老二啊,你家也出息了,竟然出了个赌鬼!哈哈哈——”

  温老二瞪红了眼:“对,我家出赌鬼!你家就出息了?你还有个能当你**儿媳妇呢!”

  “又说这事,我杀了你!”

  温里正和村民们看着大房二房又掐到一起了,全都目瞪口呆。

  温里正叹了口气,摇着头往外走。

  温叶和林氏等也觉得没意思,一起离开。

  ......

  自从得知温老二的家产被温成武赌光后

  温老大一家便速速撤出二房,不想沾边了。

  虽然大房的房子被占,但钱还是保住了的。

  温婆子手里拿着温老大夫妇以前在作坊干活时,到手的所有工钱,还有开始拿到魔芋豆腐方子时,赚到的钱也在,加起来足足有二十多两。

  再加上温老三家的,温婆子手里捏着五十多两银子!

  就怕他们住到二房,二房反过来占他们便宜了。

  但大房虽然不想搬到二房,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二房!

  温老大天天捏着那分家文书,在温老二家门前吼:“既然分家作数,那你就得给娘养老钱!”

  “以前说好每年给8两的!已经年底了,你还不给钱!”

  每每这时,温老二都全瞪红着眼跑出来:“没有没有!你看哪个农户家养老钱每年给8两的!想要钱,杀了我呀!”

  “反正这文书是你签的!签了就该生效!8两银子,一文不能少!”

  于是,大房二房又闹到里正那里。

  温老二哭着说:“以前我是织染坊管事,每月3两银子,一年36两,我愿意每年给娘8两,是我孝顺!可我现在活计丢了,钱又没了!现在就一普通农户,上哪凑8两?”

  “里正叔呀,求你给我作主,把这分家文书作废,8两改成80文吧!”

  里正被他们家的破事烦死了,说:“钱太多了,这事我判不了!找衙门吧!”

  于是,兄弟俩当真闹上了衙门。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吵起来。

  最后县令只能按律例判:改不了!文书上咋写就咋做!

  又劝他们,到底是兄弟,这事不能做得太绝,兄弟俩该互相体谅。

  真真应了: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句话。

  回到村后,温老大仍不依不饶,拿着文书上门讨钱。

  温老二被逼急了,提着菜刀,追着温老大满村子跑!

  鸡飞狗跳的,村民们看得目瞪口呆,天天瞧他们两家的热闹就够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