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莫...哦莫?

  雾桃像被雷劈了似的,两只小手“啪”地捂住嘴,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她的惊讶程度完全不亚于大白天突然撞见鬼,鬼还冲她俏皮地眨眼睛。

  谁敢信啊?

  她居然能听见鬼尘的心声。

  接着,又有许多奇奇怪怪的话冲进她耳边。

  『是吾...的病情又加重了?怎地平白无故产生幻觉。』

  『她方才出声了吗?』

  『...许是幻觉。』

  『可吾明明听见那丫头说“怎么会烫”。』

  『是昨晚没抄清心咒的原因么,心若冰清,天塌不惊……无有相生,难易相成。』

  雾桃紧泯着唇,一点不敢笑出声,她万万想不到,平常威严的鬼尘私下还念咒啊,这画面太绝了,像唐僧在她耳边疯狂念“only you”。

  她真的很想对他说:师傅,求求,别念了别念了,猴哥快死了!

  可又怕鬼尘发现她能听见他的心声会难堪,毕竟,没人愿意自己的思绪被**。

  雾桃尝试在脑海中与之沟通,在她有限的认知里,听心声这种玄乎事儿,应该像打电话一样双向互通。

  她在脑海中抛出疑问。

  『三叔...你也能听见我的心声吗?』

  鬼尘那双无辜的异瞳持续开着双闪,全然没有接收她心声的迹象。

  她在次尝试。

  『三叔.....?』

  『鬼尘.....?』

  最后,她在脑海里扯着嗓子喊了十来遍,鬼尘依旧眼神茫然毫无反应。

  得!

  确认完毕,心声属于单向传输,她只能单方面收听鬼尘的\"内心戏\"。

  不过这样也好,她心里那些弯弯绕绕都上不得排面,免得被鬼尘听了去,把老孩子教坏了。

  “咳...”她轻轻咳嗽,佯装无事发生,“三叔...我继续帮你看看,你别紧张,千万要放轻松,如果小龙要侵占你的意识,我不会放过它的。”

  鬼尘眼睛眨巴眨巴,继续开双闪:“好。”

  赫苏里见鬼尘一把年纪还装傻眨巴眼睛勾引人,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恨不能把他那条龙拎出来烤了泄愤。

  当然,他也清楚,鬼尘那根本不是装傻,是踏马真傻!

  雾桃再一次抵上额头,心声再次来袭...

  『糟糕,被打断了,吾刚刚...念到哪句了?』

  某人咬着唇角拼命憋笑,眼角直颤,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原来二环路闪电是考拉那个“闪电”啊!

  随着精神力灌注精神海,那株漆黑的枯情树被照得通亮,雾桃谨慎操控精神力上下冲刷检查,完全没看出一丝丝污染痕迹。

  小龙团成圆球,黏嘟嘟地趴在树下鼾睡,对她的“入侵”毫无察觉,怎么看也不像要吞噬主人意识的样子。

  她又放出几缕澎湃的精神力,或许是力量过重,鬼尘的身体猛地一僵,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三叔放轻松别紧张,和从前一样只是简单的探查。”

  他平静回应:“嗯!”

  可心里...

  『呼——她要我放轻松,别紧张别紧张,我叫...我叫不紧张!』

  『好烫,指尖怎么跟烙铁似的...』

  『她绷着唇角,是吾...时日无多了吗?』

  『很神奇,有点舒服...』

  『要是病好了,是不是就不用去中央星了,吾不想去!』(眨眼)

  雾桃仔仔细细侦查了十几分钟,发现小龙乖得跟毛绒挂件似的,连尾巴都不带甩的。

  简而言之,鬼尘根本没病,甚至比她都健康。

  这趟中央星之星可以原地取消了。

  她缓缓抽回手。

  『就...结束了?』

  “是的三叔...”雾桃双手环胸,“龙霸天没有任何问题,你最近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忧思过重?要不要给你开些安眠?或者休个假期....”

  她自顾自地说着,全然没察觉另外两位的变化。

  鬼尘瞪着大眼睛紧紧盯着雾桃,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

  赫苏里谨慎地观察着四周,他确信屋子里只有三人,且他和鬼尘谁都没发出声音,那么...

  雾桃是在回答谁的问题?

  还是在自言自语?

  他忽然头皮发麻。

  “你在跟谁说话?”赫苏里幽深的紫眸暗藏精光,如若雾桃有什么异常,他一把糯米撒上去。

  雾桃即刻便明白了。

  接话这个毛病真的不好,一个没注意,接着接着暴露了!

  鬼尘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开天辟地头一回!

  『汝真的能听见?不是吾的错觉?』

  雾桃点头。

  『吾...刚刚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他有些慌张,未免场面再度尴尬,雾桃摇头。

  『汝...从什么时候开始听见的?』

  “刚刚!”

  闻言,赫苏里头皮麻了一次又一次,他又仔仔细细探查一遍,确认没人,可她就是时不时冒出几句没由头的话。

  还有鬼尘那是在干什么?在对雾桃暗送秋波眉来眼去?

  他甚至开始怀疑鬼尘给她下了药。

  赫苏里严肃开腔:“雾桃,你在.....?”

  你到底在干嘛啊?求你别吓我,我真的...真的承受不住你出任何事。

  “呃...”雾桃挠挠头,目光在赫苏里和鬼尘之间游荡,最后看向鬼尘,似乎是在询问,询问是否可以坦言,但事关隐私,她还是找了个借口,“那个...”

  “读心术,她能听见我的心声!”

  鬼尘面向和赫苏里,难得干脆利落地脱口而出,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呵!

  赫苏里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雾桃,在心底狠狠嗤笑一声,看似情绪稳定波澜不惊,实际是没招了,早就疯了。

  造化弄人啊,三个老东西里,他明明是最先来的,他拼了命守家,查理柯拼命偷家,面前这个鬼连踏马家在哪都不知道,被绑定小半年还没上赛道。

  现在竟然能后来者居上,他能不疯吗?

  他赫苏里,勾栏做派,又争又抢,可还是比不过老天爷送挂!

  挨千刀的!

  这种好事怎么就落在那只傻鬼头上?他嫉妒地发狂,可他又深知自己不是人,被向导读心的概率比他当联邦领主还低。

  时间静止了三息——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赫苏里和鬼尘四目相对,静静对峙。

  忽然。

  一股焦糊味飘来,像是猛火燎过猪皮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