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青木一战,雾桃损失惨重。

  大部分神力透支殆尽,连精神力都濒临断裂,整个人虚弱得像个被掏空的琉璃盏,一碰就碎。

  哨夫们一个个哭丧着脸跪在床前,那场面,跟集体参加葬礼似的。

  有直接拔剑就要**殉情的,“妻主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有悲愤交加、红着眼眶扬言要毁灭世界的,嚷嚷着:“妻主不醒,我要这东西有什么用?”

  还有个暴躁龙,一言不合就拎着铲子冲出去,说要挖青木的祖坟泄愤,被赫苏里一个眼神瞪回来才老实。

  总之,现场乌烟瘴气,鸡飞狗跳。

  唯有赫苏里,稳如泰山地坐在沙发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群戏精。

  他心里其实比谁都慌,但他是哨夫们的主心骨,不能乱。

  更何况,他比谁都相信雾桃,也相信自己。

  不过,这群吵吵闹闹的哨夫们实在烦人,一个个跟死了谁似的,哭得他脑仁疼。

  为了防止他们打扰雾桃休息,赫苏里大手一挥,直接把那几个戏精打包扔去了偏远星的原始森林,美其名曰:“静心疗养。”

  然后,他开始了他的“充电”大业。

  三天。

  雾桃没醒。

  赫苏里躺在上边,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心里默念:再撑一撑,我在这儿。

  七天。

  雾桃还是没醒。

  赫苏里依旧寸寸不离,连小憩都是靠着她眯一会儿,生怕错过她醒来的瞬间。

  十天。

  某人的指节终于动了动。

  赫苏里立刻凑近,屏住呼吸,像是在等待什么奇迹。

  十五天。

  细密的喘息声传来,雾桃的睫毛微微颤动。

  赫苏里眼神一亮,但表面上依旧稳如老狗。

  十九天。

  雾桃终于挣开了眼。

  她一睁眼,就看见赫苏里坐在床边,脸色苍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

  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死死盯着她,像是狼守护着它认定的伴侣。

  雾桃嘴角一勾,声音还带着几分虚弱:“……几天?”

  她真的太好奇了。

  毕竟,前有“三天三夜”的经验,这次……

  赫苏里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装得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嗓音低沉:“二十天。”

  雾桃挑眉:“不间断?”

  赫苏里:“……”

  他眉头皱的跟旧报纸似的,他是强悍,但他也不是机器啊!不间断的二十天,一次性全部耗光,他下辈子投胎还要不要做男人了?!

  雾桃看着他那副又委屈又强撑的模样,心里一软,伸手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

  “下次,”赫苏里闷闷地,“别让我等这么久。”

  某人故意逗他:“那要是下次更久呢?”

  “那我就再充二十天。”

  偏远星,那群被扔去原始森林的哨夫们,正被原始神兽追得满山跑,哭爹喊娘地求传送回来。

  而屋内,这对妻夫,终于迎来了互相充电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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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蓝还没有公开一行人在阿斯加德的战斗视频,外界还没人知道她们的身份。

  黑塔的一切都在有序进行,赫苏里依然是那个严谨的指挥官。

  雾桃依旧是星际最牛的向导,只是...

  走着走着...

  吧唧——

  掉进一圈暗紫色的空间门。

  雾桃看着身下赤条条的紫色美人鱼,不禁笑出声。

  “你就是这么勾引妻主的?”

  “是。”

  赫苏里眉梢挑到天上,同时...two根也不听话地蠢蠢欲动。

  雾桃这周已经莫名其妙地掉进空间门十一次。

  走路掉进空间门,正巧落在赫苏里的浴缸...

  吃着饭脚下一闪,出现在赫苏里办公室...

  和鬼尘正恩爱,下一秒,掉进某人的宿舍,而某人正擦着长长的紫发,围着浴巾,款款地凑近。

  吃饭、睡觉、工作。

  他简直无孔不入。

  不过,撒娇的男人最好命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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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一天,雾桃迷路了。

  大抵是耗费神力为赫蓝接上那条硕大的尾巴,又或是给麦城教堂前那棵桃树分了些神力。

  她有点虚弱,以至于走到了第一次来黑塔时的那间小楼。

  她似乎记得在这里见过一个洗澡的裸男。

  至今...

  她都不知那是谁。

  雾桃迈着沉重的步子窜进楼里准备躺一下,可楼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洗澡?

  二楼那个映在雾化玻璃上的身影,一看就是哨兵。

  老天奶真能开玩笑,又让她看见裸男。

  “这就走了?”浴室传出厚重声音,是男人的声音,更像第一次遇见的那个男人的声音。

  一模一样的场景好像是重来了一遍。

  雾桃脑子嗡嗡的,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哨兵一阵风似的出现在她身后,稳稳接住她落下的身体。

  赫苏里故意在这里等待,就是为了让她的大条妻主知道,那个男人就是他。

  “小赫,嗝到我了!”雾桃浑身没劲,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嗝到了他的腰。

  “妻主,还记得吗?”

  雾桃摇头。

  【明日抵达黑塔,必先寻您,赫苏里大人如玉如琢,令人一见倾心……可否容我贪慕片刻?】

  哦~

  原来是她的小鱼干,一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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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寒水域。

  雾桃带着赫苏里潜进海底宫殿,这里是美人鱼祖先的栖息之所。

  三万年前,她曾许下过诺言。

  待她打架归来,带他去海底敲钟,让所有海族都听一听神皇迎娶人鱼新郎的钟声。

  她来履行诺言。

  从前那些繁复光华的宫殿被海藻吞噬,好在那口镇御四海的神钟还在。

  雾桃催动神力,一道神印飞进钟里。

  “咣”的一声过后。

  一圈圈涟漪开始蔓延开来,无形的力量被海浪推得老远。

  鱼群应声而来,围在那条明艳的美人鱼身边。

  赫苏里硕大的尾巴轻轻摆动,尾巴根部流动着细碎的光,珍珠尾环伴随着水流时隐时现,他也娇羞地看着雾桃。

  不一会儿,海底那些大型鱼群都游了过来。

  它们仿佛是在庆祝这一件幸事,都围在赫苏里的身边不肯走。

  连那座海底宫殿都发出耀眼的光。

  守护宫殿的神兽被钟声惊醒,“至高无上的神皇陛下——您可愿迎娶那位鲛绡掩面的美人鱼?纵使寰宇倾覆时他眉间星子陨落,纵使洪荒撕裂时他金发化作流沙,仍要做您永世不移的哨夫?”

  “愿意!”

  “娇羞的美人鱼赫苏里,若天地倾覆、日月逆悬,你可还愿嫁给神皇?任它岁月漫长,历经无数个三万年的孤寂等待,亦无怨无悔?”

  “愿意,无怨无悔!”

  神兽发出几声老钱风的笑声,然后消失无踪。

  可赫苏里却觉得身体里莫名多了什么。

  似乎是神力。

  为了纪念这个日子,赫苏里把那口钟打包带回阿斯加德神殿。

  因此,极寒水域就没有了......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