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羡昭打了个哈欠，反问陆韶，“你说呢？”
陆韶有些好笑，“昭昭姑娘，在下好心派人给你示警，在下不求你感恩戴德，你能不能给在下一点好脸色？”
“没期待了，陆公子可满意了？”
“嗯。”
陆韶满意地点了点头，江羡昭话锋一转。
“难道陆公子就没有自己的小算盘吗？”
眼见陆韶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的皲裂，江羡昭勾起嘴角。
她站起身，朝着陆韶盈盈一拜，“陆公子，多谢您好心提醒，让昭昭幸免于难。”
男人端坐着，不为所动，仿若瓷器雕像般，连表情都看不出来。
江羡昭伸手去扯自己的领口。
“罢了罢了。”陆韶的目光深了，一把握住江羡昭的手臂，“以后不要做这种事情。”
江羡昭懵懂地看着陆韶，“你不图我的身体，只图我的脸？”
“我也不图你的脸。”
江羡昭不信。
她握住陆韶的胳膊，陆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慌乱地往后躲。
但江羡昭紧追不舍，最后，陆韶被迫站起身，皱着眉看着江羡昭，眼中带着不满。
“纪晏清就教你这些不入流的手段？”
“不是，我自学的，为了抓住他的心。”
江羡昭这话说得有些太直白了，直白到陆韶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明昭公主的女儿，也是金枝玉叶的小姑娘啊，怎么会被纪晏清这样的疯子养成这副模样？
江羡昭不知道陆韶在想什么。
她也不逗陆韶了，郑重地整理好衣衫，朝陆韶福了福身，“陆公子，不论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救了我，帮了我是事实。”
“谢谢你让我看清楚晋王殿下。”
也谢谢你让我能放下一个人。
陆韶被江羡昭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搞得莫名其妙，但依然摆手笑道：“不用这么感激在下，在下正如昭昭姑娘所言，不是啥好人。”
“嗯，确实。”
“……”
江羡昭走到桌前拆着行囊，纪晏清从黑市上送给她的短刃摆在桌子上。
陆韶走过来，沉默了半晌开口，“这把短刃名诉冤。”
“su yuan？哪两个字？溯源吗？”
江羡昭没听清楚。
“诉说冤屈的诉冤。”陆韶轻轻摩挲着短刃的剑鞘，“短刃在她手中，但剑鞘却在陆家。”
江羡昭静静地看着陆韶，烛火在她的眼中跳跃，像星辰般忽明忽暗，非常好看。她好像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认真地倾听着。
陆韶说，“那时候我年幼，不知道明昭公主为什么要给这把短刃取这样的名字，一点也不威武霸气。我还问过阿兄，阿兄那时候只说我年纪小还不懂事。”
“后来我知道了。”
阿兄？陆韶不是陆家的大公子吗？哪里来的阿兄？
江羡昭的心缓缓往下坠了一瞬，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故事。
她不该听。
但江羡昭克制不住心中的渴望，她迫切地想知道明昭公主的一切，想知道自己和她的相似点和不同点。
“顺朝到陛下这里不过第二代，顺朝建国时，乾朝在江南偏居一隅，等待合适的时机死灰复燃。三十年前，陛下才收复江南失地，你可知道这一点？”
江羡昭点头，“知道。”
……
三十年前，顺朝建国不过五年，当今的陛下纪睦还是太子，二十五岁，兵权在握，意气风发，然孤身一人，不曾娶亲。
不断有朝臣往东宫塞人，但纪睦尽数拒绝。
纪睦放言，“不收复江南，他誓不成亲。”
朝臣皆为太子殿下的抱负折服，自愧不如。
但只有少数人知道真相，纪睦的心上人为了他的大计，主动嫁给乾朝的末帝，只待与纪睦里应外合，统一大业。
老一辈的事情总是很模糊，中间发生了什么，只有纪睦清楚。
纪睦凯旋而归，乾朝彻底覆灭，顺朝举国上下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鲜少有人注意到，纪睦身边多了一个六岁的女孩。
后来，纪睦娶妻生子，登基为帝，那个女孩在他登基后，被封为明昭公主。
……
“所以，明昭公主是乾朝遗孤？”
江羡昭试探着询问陆韶。
陆韶闷哼一声，“是，她是陛下的心上人和乾朝末帝所生。陛下没有带回心上人，只带回来那个孩子。”
听起来是个很悲怆的故事呢。
“十八年前，明照公主突然和陛下闹翻了，离宫后下落不明，陛下心寒，下令所有人不准提明昭公主这个名字。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们一无所知。”
“她很厉害，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女子。其实你和她很像很像。”陆韶偏头看了眼江羡昭，突然感慨。
江羡昭却愣了一下，她本以为明昭公主很年轻，是陆韶念念不忘的白月光，是纪晏清的长姐。
但是这么算的话，年纪好像对不上啊。
明昭公主风华绝代的时候，陆韶才几岁啊。
江羡昭突然对自己的定位模糊起来了。
“和你说这些，是想让你没有心理负担。”
陆韶看着江羡昭迷茫的神色，有一瞬间的不忍心。
他很想告诉江羡昭她的真实身份，但是现在还不行。
陆韶从袖中拿出一张小纸条还给江羡昭。
“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办到了，你答应我的事情也该做了。”
江羡昭看着那张小纸条有点恍惚，这个小纸条是在城门口时她给陆韶的。
“好，多谢陆公子。”
送别了陆韶，江羡昭的心很乱。
她躺在床上，本以为自己会彻夜难眠，但谁知道，刚躺下她就睡着了。
梦中，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可惜母亲的容貌实在模糊，模糊到她看不清。
“娘……你要是活着该多好啊……”
你要是活着，我就不会成为陆韶和纪晏清的棋子了。
你要是活着，我也是有家的人，不至于漂泊在外了。
……
江羡昭这一觉睡得很沉，她睁开眼时已经快到晌午了。
“昭昭姑娘起来了吗？”
江羡昭睡眼惺忪，随手扯过外衣出来开门。
“来了？”
江羡昭趿拉着鞋，打了个哈欠。
门口站着几个年轻的小丫鬟，笑眯眯地看着江羡昭。
“奴婢是晋王殿下派来的，为昭昭姑娘梳妆打扮。”
“进来吧。”
江羡昭后知后觉，晚上纪晏清是要带她去城主府的。
陆韶有些好笑，“昭昭姑娘，在下好心派人给你示警，在下不求你感恩戴德，你能不能给在下一点好脸色？”
“没期待了，陆公子可满意了？”
“嗯。”
陆韶满意地点了点头，江羡昭话锋一转。
“难道陆公子就没有自己的小算盘吗？”
眼见陆韶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的皲裂，江羡昭勾起嘴角。
她站起身，朝着陆韶盈盈一拜，“陆公子，多谢您好心提醒，让昭昭幸免于难。”
男人端坐着，不为所动，仿若瓷器雕像般，连表情都看不出来。
江羡昭伸手去扯自己的领口。
“罢了罢了。”陆韶的目光深了，一把握住江羡昭的手臂，“以后不要做这种事情。”
江羡昭懵懂地看着陆韶，“你不图我的身体，只图我的脸？”
“我也不图你的脸。”
江羡昭不信。
她握住陆韶的胳膊，陆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慌乱地往后躲。
但江羡昭紧追不舍，最后，陆韶被迫站起身，皱着眉看着江羡昭，眼中带着不满。
“纪晏清就教你这些不入流的手段？”
“不是，我自学的，为了抓住他的心。”
江羡昭这话说得有些太直白了，直白到陆韶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明昭公主的女儿，也是金枝玉叶的小姑娘啊，怎么会被纪晏清这样的疯子养成这副模样？
江羡昭不知道陆韶在想什么。
她也不逗陆韶了，郑重地整理好衣衫，朝陆韶福了福身，“陆公子，不论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救了我，帮了我是事实。”
“谢谢你让我看清楚晋王殿下。”
也谢谢你让我能放下一个人。
陆韶被江羡昭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搞得莫名其妙，但依然摆手笑道：“不用这么感激在下，在下正如昭昭姑娘所言，不是啥好人。”
“嗯，确实。”
“……”
江羡昭走到桌前拆着行囊，纪晏清从黑市上送给她的短刃摆在桌子上。
陆韶走过来，沉默了半晌开口，“这把短刃名诉冤。”
“su yuan？哪两个字？溯源吗？”
江羡昭没听清楚。
“诉说冤屈的诉冤。”陆韶轻轻摩挲着短刃的剑鞘，“短刃在她手中，但剑鞘却在陆家。”
江羡昭静静地看着陆韶，烛火在她的眼中跳跃，像星辰般忽明忽暗，非常好看。她好像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认真地倾听着。
陆韶说，“那时候我年幼，不知道明昭公主为什么要给这把短刃取这样的名字，一点也不威武霸气。我还问过阿兄，阿兄那时候只说我年纪小还不懂事。”
“后来我知道了。”
阿兄？陆韶不是陆家的大公子吗？哪里来的阿兄？
江羡昭的心缓缓往下坠了一瞬，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故事。
她不该听。
但江羡昭克制不住心中的渴望，她迫切地想知道明昭公主的一切，想知道自己和她的相似点和不同点。
“顺朝到陛下这里不过第二代，顺朝建国时，乾朝在江南偏居一隅，等待合适的时机死灰复燃。三十年前，陛下才收复江南失地，你可知道这一点？”
江羡昭点头，“知道。”
……
三十年前，顺朝建国不过五年，当今的陛下纪睦还是太子，二十五岁，兵权在握，意气风发，然孤身一人，不曾娶亲。
不断有朝臣往东宫塞人，但纪睦尽数拒绝。
纪睦放言，“不收复江南，他誓不成亲。”
朝臣皆为太子殿下的抱负折服，自愧不如。
但只有少数人知道真相，纪睦的心上人为了他的大计，主动嫁给乾朝的末帝，只待与纪睦里应外合，统一大业。
老一辈的事情总是很模糊，中间发生了什么，只有纪睦清楚。
纪睦凯旋而归，乾朝彻底覆灭，顺朝举国上下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鲜少有人注意到，纪睦身边多了一个六岁的女孩。
后来，纪睦娶妻生子，登基为帝，那个女孩在他登基后，被封为明昭公主。
……
“所以，明昭公主是乾朝遗孤？”
江羡昭试探着询问陆韶。
陆韶闷哼一声，“是，她是陛下的心上人和乾朝末帝所生。陛下没有带回心上人，只带回来那个孩子。”
听起来是个很悲怆的故事呢。
“十八年前，明照公主突然和陛下闹翻了，离宫后下落不明，陛下心寒，下令所有人不准提明昭公主这个名字。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们一无所知。”
“她很厉害，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女子。其实你和她很像很像。”陆韶偏头看了眼江羡昭，突然感慨。
江羡昭却愣了一下，她本以为明昭公主很年轻，是陆韶念念不忘的白月光，是纪晏清的长姐。
但是这么算的话，年纪好像对不上啊。
明昭公主风华绝代的时候，陆韶才几岁啊。
江羡昭突然对自己的定位模糊起来了。
“和你说这些，是想让你没有心理负担。”
陆韶看着江羡昭迷茫的神色，有一瞬间的不忍心。
他很想告诉江羡昭她的真实身份，但是现在还不行。
陆韶从袖中拿出一张小纸条还给江羡昭。
“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办到了，你答应我的事情也该做了。”
江羡昭看着那张小纸条有点恍惚，这个小纸条是在城门口时她给陆韶的。
“好，多谢陆公子。”
送别了陆韶，江羡昭的心很乱。
她躺在床上，本以为自己会彻夜难眠，但谁知道，刚躺下她就睡着了。
梦中，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可惜母亲的容貌实在模糊，模糊到她看不清。
“娘……你要是活着该多好啊……”
你要是活着，我就不会成为陆韶和纪晏清的棋子了。
你要是活着，我也是有家的人，不至于漂泊在外了。
……
江羡昭这一觉睡得很沉，她睁开眼时已经快到晌午了。
“昭昭姑娘起来了吗？”
江羡昭睡眼惺忪，随手扯过外衣出来开门。
“来了？”
江羡昭趿拉着鞋，打了个哈欠。
门口站着几个年轻的小丫鬟，笑眯眯地看着江羡昭。
“奴婢是晋王殿下派来的，为昭昭姑娘梳妆打扮。”
“进来吧。”
江羡昭后知后觉，晚上纪晏清是要带她去城主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