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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国舅府。

  “主子,叶拂衣的小像送来了。”

  心腹将画像放在了桌上。

  国舅在看公文,没急着拿画像,过了那个劲,他对叶拂衣容貌的好奇淡了许多。

  心腹见此,没敢多言,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有下人通传,“老爷,皇后娘娘来了。”

  话刚落,皇后身影便出现在国舅面前。

  她今日是便服出宫,见到国舅就抱怨长公主,“本宫好心给她儿子请医,她不领情,反在陛下面前说我不安好心。”

  国舅朝她拱手行礼。

  “娘娘又不是第一日认识她,你俩素来不合,何必与她计较,气着自己。”

  “本宫也不是真多气,不过是同兄长发发牢骚,这世间也只有兄长会无条件容忍本宫了。”

  皇后在书案前坐下,看着国舅,“可本宫这妹妹却做得失职。

  兄长,永昌侯府的事,让你受委屈了,妹妹知道都是看在皇儿和本宫的份上,你才诸多隐忍。”

  “陆家虽大族,你我同胞兄妹却只有彼此,二殿下是臣的亲外甥,臣做什么都是应该。”

  国舅亦在她对面坐下,“娘娘今日来是为何事?”

  兄妹多年,他知道不是有要紧事,皇后不会亲自来他这。

  “兄长,顾佑宁的病治好了。”

  皇后眉间多了抹戾色,“永昌侯府叶拂衣治好的,本以为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不想当真有本事。”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答应崔氏,帮忙将叶拂衣引荐给长公主。

  本是想看长公主的笑话,结果竟帮了人家,皇后悔死了。

  长公主独子得救这样的大事,国舅自也知晓,他也知道是皇后与崔氏算计人不成,反替别人做了嫁衣。

  “崔氏向来蠢笨,臣一直劝您离她远些。”

  “本宫也是念着崔家曾帮过本宫。”

  皇后眸光微闪,“陛下有他的国事和后宫诸多嫔妃,皇儿过了十岁,就不似幼时缠着本宫,本宫在宫里的日子实在无趣。”

  崔氏讨好她,哄着她,又是年少认识的玩伴,她自然就与她亲近几分。

  至于崔氏想将拂衣算计给国舅,皇后并不觉这是什么坏事。

  国舅正值壮年,身边没个女人,难免孤寂。

  “不过崔氏的确不够聪明,连自己的女儿都不了解。”

  几次没算计成国舅,这次更是将自己弄到了禁足的地步。

  因着顾佑宁的好转,皇后对侯夫人也生了怨气,得知她禁足,也懒得管她,让她反思反思也好。

  但她今日来的目的,不是谈论崔氏。

  “兄长,那叶拂衣若能治好顾佑宁,会不会也能治好安乐王?”

  安乐王,皇帝嫡长子。

  是先皇后所出,曾被封太子。

  后身患疾病,又因冒犯现任皇后,被皇帝废黜太子之位,赐封安乐。

  意指余生只做个安享富贵的闲散王,再无缘帝位。

  但二皇子一日未坐上那个位置,皇后一日不敢松懈,始终担心哪日皇帝再扶持长子,将这江山给了他。

  这些年,安乐王一直缠绵病榻,龟居王府养病不得出,皇后才稍稍安了心。

  可如今冒出个能治好顾佑宁的叶拂衣。

  皇后担心皇帝会让叶拂衣给安乐王治病,更担心叶拂衣当真能将人治好。

  这才出宫寻找帮手。

  “娘娘想让臣杀了叶拂衣?”

  国舅道出皇后的真实来意。

  皇后点点头,“兄长,本宫盼了这么多年,熬了这么多年,不想有任何闪失。”

  她在宫里,自己动手难保不会被皇帝察觉。

  “位置就那一个,夺嫡从来都残酷,若将来继位的是安乐那痨病鬼,本宫,皇儿,还有兄长只怕都难有活路。”

  事关江山和性命,皇后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要怪就怪叶拂衣有医术。

  “兄长,皇儿还小,行事不够稳妥,本宫能指望的只有你了。”

  国舅默了默,朝皇后点头,“臣会安排。”

  担心安乐王痊愈,这样的事,皇后不是第一次下令,医术高明的人,他已杀了不少,不差叶拂衣这一个。

  皇后得了允诺,又同国舅说了些话,留在国舅府用了午膳才离开。

  送走皇后,国舅吩咐心腹,“将娘娘与崔氏做的事抹干净些。”

  他自己则去忙别的,这一日没再回书房。

  翌日早上,心腹为他整理书案,以为他已看过画像,便将画像压在了整理好的公文下,国舅再去书房,没看到画像,便也将这事抛在了脑后。

  说回另一头,叶拂衣带着火儿出门,先去了茶楼,了解了下京城的八卦,快中午学子下学的时候才到邱麟的书院。

  火儿下马车同门房打听。

  开口前,先给人塞了包糕点,“老伯好,我们想找邱麟。”

  见她有礼,门房也态度和善。

  但他是个负责的,惯例问了句,“你有何事?”

  免得有来寻学子麻烦的,随意放进去,惹出事端。

  不想,问话的姑娘倏然就红了眼。

  “邱麟欺人太甚,我们就想来问问他,为何那般忘恩负义,若他不为自己的恶行道歉,我们就找书院山长评评理。”

  还真是找麻烦的!

  门房哪里敢放人进去,但看在那盒糕点的份上,问道,“究竟是何事,先说明白了,我看看能不能让你们进去。”

  看门无聊,权当听个八卦了。

  “老伯,您是好人,我们不为难您,就在这门口等他一个道歉。”

  火儿擦了擦眼角。

  “那邱麟原是我家小姐的上门未婚夫婿,这些年一直是小姐家供他读书。

  可几个月前,他进了京城书院,自觉前途无量,要与我家小姐退婚,我家小姐也不是死缠烂打的,退便退吧。

  把账算清楚,一别两宽就是。

  谁料他要求的退婚,却在外头造谣是我家小姐要攀高枝,始乱终弃。

  我家小姐念在旧情,不与他计较,可他却越发过分。

  前些日,不知他得罪了什么人,还是当真遭了天罚,走在大街上,身上突然着了鬼火。

  听说浑身烧的绿油油的,被人救下后,他竟又当众诬陷是我家小姐烧的他。

  可怜我家小姐当时人在城外,昨日上街,听人议论才知此事。”

  火儿拿出邱麟写的退婚书,“老伯,您看,这是他亲手写的退婚书。

  他是读书人,不愿担下无情的名声,就如此败坏我家小姐。

  那可是杀人罪名啊,我家小姐一介弱质女流,如何背负得起如此恶毒名声,只能来书院同他要个说法。”

  门房识得一些字,能看明白是邱麟主动要退婚。

  又想起那日邱麟回来,身上的确很狼狈,便将此事报给了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