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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 原来这就是喜欢吗

  叶拂衣没退反进,一字一顿,“如假包换!”

  长生会回京,说明他该查的都查清楚了,而她除了重生,无惧人查。

  谢绥在查清她后,还愿意替她护着兄长们,可见他已打消对她的怀疑。

  世人都说谢绥残暴嗜杀,只有她知道,他从不滥杀。

  只要她不害他,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他不会动她。

  “大人是小女在京城唯一的朋友,对朋友不必好奇,只需信任便可。”

  两人距离很近,一如叶拂衣觉得,他们的关系是时候更进一步。

  她眼里的真挚和身上淡淡的女儿香,让谢绥的心,乱跳了下。

  拂衣继续道,“虽不好奇,但大人日理万机,为国为民,做的都是令奸臣污吏畏惧之事。

  难保他们不会狗急跳墙,对大人行刺杀勾当,稍后我会做些保命药丸送于大人。

  大人若觉过意不去,便快些替我解决赘婿之事,可好?”

  距离那样近,近的谢绥能清晰感知到她的气息撒在喉结处,心头不受控的浮动,只很快被压下,他后退一步。

  “本官那日同佑宁说,他不适合你。”

  言语少了往日的慵懒,多了凌厉,“今日,本官亦再同你说句话,不该打的主意别乱打,解毒前,本官会物色好赘婿人选。”

  “哦!”

  叶拂衣垂眸,巴掌大的小脸满是失落,却也没有再强求多言。

  只默默坐到桌前,开始捣鼓药材。

  看她这样,谢绥的心忽然闷闷的,他紧了紧拳,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如他这样的人,怎能儿女情长。

  在他离开后,知意轻手轻脚进来,将一只喷香的烤红薯递到叶拂衣面前,“我刚买的,没舍得吃,请姑娘吃。”

  叶拂衣吸了吸鼻子,和哥哥烤的一样香。

  “谢谢。”

  哥哥们有好吃的,也常自己舍不得吃,偷偷藏起来给她。

  想起他们,鼻头总是免不住泛酸,叶拂衣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掰下一半还给知意,“你也吃。”

  这一世不一样的。

  侯夫人被困住,目前无法派人去伤害她的家人。

  她又请了谢绥帮忙。

  哥哥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虽如此安慰自己,但想到家破人亡的痛,一个红薯吃得心不在焉。

  这一切看在知意眼中,都是她为情难受。

  又觉姑娘真是好人啊,伤心的时候,还会想到她这个下人,对比之下,主子就过分了。

  就算没可能,也不能那么刚硬地拒绝一个姑娘,丝毫不懂怜香惜玉,活该打光棍。

  吃完红薯,叶拂衣专心制药,直到天色蒙亮,她才忙完,将一瓶子药递给知意。

  “给大人送去吧。”

  知意看她神情疲倦,有些心疼,“姑娘,大人都那样对您了,您怎么还给他配药。”

  若是她,那是绝无可能的。

  叶拂衣笑了笑。

  于谢绥来说,她妄图让他为赘婿,的确大胆孟浪,故而他的拒绝,叶拂衣失落却不算难受。

  大人迟早会对她心软的。

  不掩饰失落,和上次的落泪一样,都是故意给谢绥看的。

  真正良善之人才会愧疚,若谢绥铁石心肠,她做再多也无用。

  何况她猜,谢绥离开的原因,有一部分是为了护她。

  她又怎忍心看他有事。

  只两人如今的关系,还有一些不能言说的秘密,她只能如此别扭迂回地接近他。

  她的笑看在知意眼里就是苦笑。

  故将药送到谢府时,便对永安抱怨,“姑娘昨晚哭了大半夜,边哭边制药的。”

  她故意夸张了,声音也没压着。

  屋里的谢绥正在吃早膳,听得清楚,咀嚼的动作一顿。

  脑中想起叶拂衣低落的样子,放下了筷子。

  永安警告的瞪了眼知意,“才走几日,心就偏了。”

  知意胆大能包天,何况姑娘对她那么好,她回瞪永安,“主子都将我送给姑娘了,吃谁的饭,办谁的事。”

  她哼了声,扭身走了。

  永安无奈,送药给谢绥时,替知意说话,“主子您别跟她计较,她就是个二愣子。”

  谢绥接过药,起身,“走吧。”

  能让十七为她说话,可见她对十七足够好。

  其实,对他亦好。

  脚步微顿,到底又吩咐道,“暗处再派些人跟着。”

  想到她的警觉,又提醒,“远着些,有危险能及时赶到便可,长公主那头也招呼下,罢了,我亲自去趟公主府。”

  永安不懂自家主子心里的百转千回,钢铁直男认真点头,叶姑娘能为主子解毒,保护起来是应该的。

  知意回到侯府,见叶拂衣正盯着床帐发呆,以为她还难过。

  干瘪瘪安慰,“姑娘,您这么好,一定会有更值得的人,主子冷冰冰的,无事时,常常一天到晚都没句话。

  不懂娱乐享受,不懂生活情趣,其实没那么好,真在一起多无趣啊……”

  说到这里,她也好奇,“姑娘,你喜欢主子什么啊?”

  主子是优秀,但若做夫婿好像真没什么优点啊,难道姑娘口味独特?

  叶拂衣微怔。

  “喜欢?”

  她没深思过这个问题。

  他替她敛骨,为她超度,她看见他毒发的痛苦,看见他冷漠外表下的柔软,看见他扛起责任与逆臣对抗的不易,看见他为天下苍生的大义。

  她想报恩,亦怜惜他前世的苦……

  若还有,便是他让她踏实。

  就像他轻声细语为她诵经,能抚平她心中滔天怨恨。

  重生归来,她孤身一人面对侯府群狼,想到身后还有他,她便心安。

  想让他为赘婿,是想抱他的大腿,亦想名正言顺护着他,也想日日能见着他……

  原来这就是喜欢吗?

  “走,去长公主府。”

  叶拂衣掀了身上薄被,从床上坐起。

  知意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一跳,“眼下还早,您一夜没睡,要不要睡个回笼觉?”

  “不必!”

  再晚,今日就见不着他了。

  他离开前,说不得会去同顾佑宁告别。

  只她还是慢了一步,谢绥刚从公主府离开。

  顾佑宁终于在她无波的眼眸里,看到了一抹焦灼。

  “叶大夫,你若有急事,可先去忙,晚些针灸也一样的。”

  长公主诧异地看向叶拂衣,她倒是没看出来,不过自家儿子自小对人的情绪敏感,应不会错。

  叶拂衣笑着掩下那抹焦灼,“不是什么急事,只是想在城外庄上种些药材,与庄头说好今日去看看,等给顾公子针灸后,我再出发也不迟。”

  顾佑宁听出她不愿说,没再多言,只眸中多了抹深思。

  长公主蹙了蹙眉,“必须得今日过去吗?佑宁身子转好,本宫担心害他之人迁怒于你,你此时出城怕是不安全。”

  叶拂衣笑,“殿下,从我决定为公子治病那日,便清楚可能遇到的危险,总不好一直躲着的。”

  长公主亦不是怯懦的性子,便派了两个护卫跟在叶拂衣身后。

  出了公主府,叶拂衣直奔城门。

  城门口排了不少出城的人和马车,却没有她想见的人。

  就在叶拂衣刚出城门时,听得身后大喊,“安乐王出城,速净通道!闲杂人等速速闪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