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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 太原崔氏来人

  圣旨内容大致是叶拂衣挺身救人,有义勇之心,此乃朝廷教化有成,有利于仁义之风遍行,是天下太平之兆,当嘉赏。

  除了赏叶拂衣不少滋补药材外,还给其父永昌侯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着其入户部,负责惠民堂建立一事。

  永昌侯忙跪地道谢,又朝皇宫方向拜了拜。

  连看谢绥都亲近了几分,要留他在侯府用午膳,以作答谢。

  谢绥淡淡笑道,“大理寺还有要事,本官将陛下赏赐的药材送于叶姑娘便离开。”

  送到云锦院,便是入叶拂衣私库,不入公账的意思。

  永昌侯得了这么大好处,也不计较这些。

  父母之命已定下,谢绥名正言顺去见未婚妻,其余三人知道再无转圜之地,各怀心思的离开。

  相国得知婚事被谢绥捷足先登,看张夫人的眼神似要吃人,“天泽若有事,你便青灯古佛残度余生。”

  张夫人吓一跳,“父亲,儿媳努力争取了,是那谢绥胡来,他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可随便入赘,咱家泽儿可是相国府嫡长孙,自不能入赘,怎么和他争……”

  “滚出去。”

  相国不耐听她胡扯,别以为他不知道,第一次登门,是她不满叶拂衣想趁机刁难,这才耽搁时间,让二皇子的人赶了去。

  他不惜暴露自己在皇后身边安插眼线一事,赶在二皇子前头提亲。

  结果还是被这蠢妇给搞砸了。

  现在人没娶到,还与二皇子生了嫌隙。

  相国沉沉吐出一口气。

  娶媳不贤,祸及子孙。

  “再去江湖上寻些纯阳功法的高手,不惧高价。”

  他势必要保住长孙性命。

  又吩咐,“盯紧叶拂衣。”

  谢绥是皇帝心腹,他突然参与进来,极有可能是皇帝授意。

  安乐王身中幽冥十几年,至今未解毒,皇帝此举若是为了安乐王,那说明他对安乐王并非表面那般厌弃。

  而皇后母子以为胸有成竹,已然开始对他过河拆桥。

  相国满是皱纹的脸,冷然一笑。

  “去查,叶拂衣究竟师从何人,又是谁传出她会解幽冥。”

  当年他颇费心思才得了幽冥毒,且确定世间再无人能解幽冥,才将他下在了安乐王身上。

  更算准先皇后练的是纯阳功法,为了救儿子,必定牺牲自己,如此,皇后之位便能空出来给陆家女儿。

  这么多年,安乐王苟延残喘地活着,他也始终笃定世间不会再有幽冥,更不会有能解幽冥之人。

  可如今长孙却中了幽冥,说明世间还有幽冥,那说不得也有会解幽冥之人,他的笃定全然崩塌。

  是以,他才不能错过任何可能,也要将叶拂衣收入陆家。

  二皇子与他想法类似,同奶嬷嬷道,“父皇这样在意那病秧子,不惜让谢绥入赘。”

  在他看来,男人入赘是极其没有尊严的事。

  谢绥权势高于永昌侯,更无可能,只能是皇帝下令,他不得不从。

  “那是否也说明,叶拂衣当真有本事,才让父皇舍了心腹给人做赘婿。”

  奶嬷嬷心疼他,“殿下先好好养身体,左不过一个女人,只是定亲,还未成婚,未必没有别的法子。”

  如殿下这般身份尊贵之人,想要得到一个女子,何其容易。

  二皇子眸光闪了闪。

  起初没想以身入局,是因为叶拂衣不配,但如今,倒也值得他亲自接近。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养好身上的伤。

  而顾佑宁得知侯府发生的事后,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她没事就好。”

  便再也没开口。

  长公主知道他定是伤心了,但想着儿子与叶拂衣相处时间不长,就算有情也浅薄,过些时日便忘了。

  得知几府抢亲的事,她对叶拂衣这个儿媳人选更不满意了。

  且不说是不是她招惹了那些人,就是她身上的麻烦,也会让儿子不得安生。

  叶拂衣不知长公主又在嫌弃她,她在传授永安医术,让他这几日代她去给顾佑宁调养。

  永安学得认真,急于实践,屁颠颠就去了。

  谢绥同拂衣道,“我再留几个护卫给你,有事让人去找我。”

  几家争抢她不成,难保不会有人抱着得不到便毁灭的心思。

  也怕如国舅叶知秋之流趁乱动她。

  这般想着,谢绥莫名想笑,小小一只,麻烦还真不少。

  但面上依旧是疏冷表情,“等你伤势好了,我带你进宫一趟。”

  做个父皇召叶拂衣进宫的假象。

  届时,父皇会问她医术之事,只要她在父皇面前继续否认能解幽冥,相国和二皇子得知后便不会盯着她不放。

  隐瞒皇帝是欺君之罪,不是谁都有那么大胆子。

  何况在他们看来,叶拂衣不过一乡间女子,胆色有限。

  叶拂衣明白他心思,点头应和,笑问,“陛下会不会治我欺君?”

  “你不再为人解幽冥,谁又知你会解幽冥?”

  叶拂衣笑,“也是。”

  师父虽知道,但她隐居栖霞镇,皇帝满天下地找能解幽冥之人,师父没露面,可见她不敢暴露自己会解幽冥,自也不敢暴露她这个徒弟。

  将一枚银质吊坠递给谢绥,“不及你的玉佩值钱,但却是我珍视之物。”

  是爹亲手为她打制的,她一直戴在身上多年。

  永昌侯让人将谢绥的定亲信物给了她,她还赠他吊坠。

  谢绥见过这吊坠,小时候她挂在脖子上,有次她和狗打架,被狗扯断绳线,她也咬狗,结果啃了一嘴毛。

  气的哇哇大哭,他和那狗哄了她许久才好。

  想起她当时那样子,谢绥终是没忍住弯了唇,将吊坠握在掌心。

  放下戒备后,许多从前的事都清晰起来。

  那时候,她虽也病着,却很鲜活。

  他们求医的大夫,院子里养着的鸡鸭狗,都她的玩伴,偶尔他们也会闹翻。

  大夫喜欢她,却也背地摇头,“可惜了,老夫医术有限,救不了那丫头。”

  也救不了他。

  但他贪恋那抹鲜活,明知大夫对他的毒无能为力,依旧在那小院住了一月。

  好在,她熬过来了,还成了他的解药。

  “大人笑什么?”

  叶拂衣留意他的笑。

  谢绥摇了摇头,“无事,你好生休息。”

  便离开了,接下来几日,有谢绥护着,叶拂衣专心养伤,倒是过了几日平和顺遂的日子,只这平和很快被打破。

  太原崔氏来人了。

  来的是侯夫人的母亲,崔老夫人。

  她一到就叫拂衣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