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棠赶到**大院门口的时候,门外已经聚集很多人,把周围堵车得水泄不通。

  苏樱被文雅拽着胳膊,头发撒乱,脸上还沾了点泥土。

  和平时干净完美的样子相比,简直不敢相信。

  而文雅就更狼狈不堪了。

  苏樱从小练习跳舞,别看瘦,但上肢下肢特别有劲儿。

  刚才文雅扑过来的时候,她反应特别快,下意识往前推了一把。

  文雅没站稳,也是没想到苏樱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还手,毫无防备地就摔到旁边草丛里了。

  也不知道昨晚哪个缺大德的,在草丛里撒了泡尿。

  刚倒下去,文雅的手就正正好好杵在那块吸收了尿的土上,一股尿骚味,把她熏得直呕。

  看着跟个女疯子一样。

  文雅气急败坏,爬起来就指着苏樱破口大骂:

  “你敢推我?”

  “苏樱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有什么资格帮宁棠说话!许家娶你九年,你这肚子就跟死地一样,啥反应都没有!”

  “现在许家儿媳里面只有宁棠怀孕,你是不是傻?现在你应该和我合作,把她除掉,你倒好,居然反过来帮宁棠这**人!”

  听到这话,苏樱没什么反应。

  她表情一如既往地清冷,把凌乱的头发别在耳后,只是脸色却白得吓人。

  自己是大嫂,懂稳定大局。

  这么多看热闹的外人在,要是被几句话就激怒了,以后在街坊邻居面前更难抬起头。

  就连许家其他人,包括亲戚朋友都要被扯进来。

  苏樱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要走。

  文雅最看不惯的就是她这副冰清玉洁,好似什么事都不能扰乱她的样子。

  冲上去一把抓住苏樱的衣服领子,抬起手想要继续动手。

  “想走?把话说清楚。”

  “你们许家欺人太甚,凭什么随随便便就把我赶出去?我知道自己三年来没给樵砚生下个一子半女的,但你们许家凭什么这么对我?”

  文雅陷害宁棠的事情,许家怕丢人就没流传出去一点。

  围观的人不知道这里面事情,听到文雅的话,顿时也跟着觉得许家人太过分了。

  这么些年,谁不知道许家是自己有问题。

  一个孙媳怀不上,两个孙媳怀不上,这肯定就不是概率问题了。

  至于刚才说的宁棠,他们不认识,也没见过,谁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许家的。

  苏樱还是没想到文雅这么恶毒。

  睁着眼睛说瞎话,甚至还往无辜的人身上泼脏水。

  她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却被周围的人给怼了回去。

  “呸,许家真不要脸,仗着自己官大,难道就可以欺负人了吗?”

  “就是啊!文雅嫁进来三年,没孩子就赶走,居然还要离婚,这不是明晃晃让人**吗?”

  “指不定是许家男人种子有问题,现在反倒怪起来女人了!”

  指指点点的声音像潮水般涌来。

  苏樱浑身上下就一张嘴,根本抵不了这些人。

  她气得浑身发抖,呼吸不上来。

  说不清楚那就走,可是这些人见她想离开,更来劲儿了,直接把路堵上。

  有些好事的老太太,居然还动起手来,扯着苏樱的胳膊不让她走。

  文雅现在舆论对自己有利,腰杆子瞬间挺起来。

  为了再添一把火,不在乎脸面还跪下来了。

  “求大家评评理,我在许家安分守己三年,就因为没生孩子,他们就要赶走我。”

  “大妹子,这事我们知道,可是许家人为什么突然要赶你走了?”人群里有个人发出疑问。

  “你大嫂九年没怀孕都啥事没有,我咋感觉这事逻辑上说不通呢。”

  文雅被问得脸色一黑,被扯破谎言,表情有些慌乱。

  “当然是因为宁棠她看不惯我,自从她来,处处针对我这个二嫂。”

  “她肚子里揣着金疙瘩,老三又被她这个女人哄得晕头转向,指不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手段让许家人把我赶出去!”

  这时候,有人想到前段时间天天能看到许家老二送一个女人上下班。

  当时隔着太远看不清,他们都以为是文雅来着。

  现在这么一对号……

  大伯哥跟弟妹走得近,难道他们吃到绝世大瓜了?

  等宁棠好不容易扒拉开前面挤着的人时,就看到一群人死死盯着自己。

  就跟快要饿死的狼看到羊一样。

  眼睛泛着绿光。

  宁棠没在意这些,她正忙着把苏樱从这群人手里救出来。

  “大嫂,你没事吧?身上受伤了没有?”

  “没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快回去吧。”苏樱把左手背在身后。

  其实刚才拉拉扯扯的时候,她手被好多人的长指甲给划伤了。

  其实不是很疼,就是在白皙的皮肤上很明显,看着很严重。

  宁棠也注意到了,她没多说什么,准备把人带回去消毒伤口。

  刚走没几步,文雅就冲过来。

  “别走,你们不许走!”

  “徐樵砚呢?你让他出来跟我解释,凭什么要跟我离婚!他还是个男人吗?”

  宁棠眉头死死皱着。

  直直盯着冲过来的文雅,眼中厌恶:“二哥不在家,就算在家,他也不会出来。”

  “你算老几,敢替他做决定?你别忘了,我们现在还没离成,我就还是你二嫂!”

  看着眼前无能狂怒的女人,宁棠是真的心疼徐樵砚了。

  也不知道这三年怎么过来的,二哥真是遭老罪了。

  宁棠冷冷说:“二哥为什么要跟你离婚,你心里没数?”

  “因为你,这个家闹得鸡犬不宁,你总针对我,二哥经常私下给我道歉,为了家和,这些我都可以忍。”

  她故意顿了顿,眼眶瞬间红了。

  一副想说什么,但是触景伤情的样子。

  周围人眼睛立马亮了。

  这里面肯定有事!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更是催促宁棠快点往下说。

  宁棠也不负众望,擦了擦眼角的泪,“可是二嫂你千不该万不该对我肚子里的孩子下手啊……”

  豁!

  听到这话,吃瓜群众们一个仰倒!

  还真是有瓜,这里面还藏着大事呢。

  苏樱也是个上道的,见宁棠几句话就把局面拉回来,眨了眨眼睛,趁没人注意,猛地掐了把大腿。

  疼的眼泪瞬间出来。

  两人抱在一起哭,把文雅的事全都说出来。

  “棠棠怀着孕多不容易,你倒好,偷偷在她杯子里放打胎药!”

  “我知道二嫂可能觉得我有了孩子后起不好的心思,可我从没想过跟谁争什么。”

  “我只想要我的孩子平平安安,想要这个家安安稳稳的,可二嫂你为什么就容不下我和孩子呢?”

  文雅气得脸色惨白,脑袋一阵嗡嗡作响,指着这俩**人尖叫。

  “你们胡说!你们这俩**人居然联合起来针对我!我弄死你们!”

  说着,又要过去掐脖子。

  围观的人赶紧拦着。

  等徐樵砚和许樵岚下班回家时,就看到这一幕。

  尤其许樵岚,看到自己媳妇委屈巴巴哭得那么可怜,火气直冲天灵感。

  想都没想,走过去猛地扯开还在作妖的文雅。

  而许樵砚更是崩溃到不行,大吼道:“文雅,我求你别作妖了行不行!”

  “我跟你离婚,不是因为你没生孩子,而是你太恶毒了!”

  一想到这段时间同事和领导们若有若无打探的眼神,许樵砚声音里满是疲惫。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难道非要把你们文家,和我们许家的脸丢尽才甘心吗?”

  文雅被男人吼得愣住。

  也就愣了几秒,随即又撒泼,坐在地上拍腿大哭:“你不要我了,我爸爸妈妈也不要我了,以后我怎么办?”

  街道办工作没了。

  她这段时间全靠住在亲戚家,现在亲戚也觉得烦,要赶她走。

  这次不能复合求原谅的话,她就要去住桥洞了。

  想到这,文雅顾不得什么体面不体面。

  转身跪在宁棠面前给她磕头。

  “棠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文雅这次力气用得很足,没一会就红了一片,看起来又青又紫。

  “那药我就是一时糊涂,你当时要是真喝了,我也会阻拦!我知道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帮我跟樵砚求求情,别跟我离婚好不好?”

  “我以后一定好好过日子,再也不闹了。”

  宁棠看着文雅这副卑微的样子,心里没有半点同情。

  只觉得讽刺至极。

  早知道现在,当初又何必做那种恶毒的事情?

  宁棠往后退了一步,避开文雅磕头的动作,声音冷淡:

  “离不离婚是你们的家事,跟我没关系,而且我也没有资格插嘴。”

  一旁的许樵岚和苏樱也看出来宁棠这是不想惹事上身,心里惊讶这个弟妹的玲珑心。

  而许樵砚则是看着跪在地上的文雅,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刚刚,她已经把自己内心最后一丝惋惜作妖地消耗殆尽。

  “文雅,别磕了,没用的。”

  “我们之间,从你针对宁棠起的那一刻,我就在心里给你减分,一直到你打算下药那天,分数没了,彻底都完了。”

  “你要是还有尊严,就起来,好好认罪,明天我请假,快点去办手续,以后别再纠缠了。”

  听到这话,文雅立马瘫软在地。

  结婚这些年,她了解他的性格。

  知道这话一出口,是真没有回旋余地了。

  从头到尾都在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们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也没了之前的同情,只觉得活该,是自己咎由自取。

  见卖惨的计划行不通,文雅瞬间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从地上起来,冷冷地看着站在最后面的宁棠。

  我没了好日子过,那你也别想有!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看来她得去找宁心,让她把计划提前。

  文雅想明白后,扭身就走。

  这毫不犹豫的背影,把苏樱和许樵岚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么利索?

  他们还以为,以文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怎么的还要大闹三百回合呢。

  不对劲。

  十分的不对劲。

  就连之前身为枕边人的许樵砚都察觉到奇怪了,他皱着眉,先是对苏樱和宁棠郑重道歉。

  随后又认真说道:“樵风还在医院,以后我送弟妹你上下班。”

  “至于大嫂,大哥你记得看紧点。”

  “老二,我说你这媳妇从哪里找来的?临走前那眼神怎么这么瘆人……”许樵岚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像是想到什么,嘴没有个把门的,脱口而出。

  “还是之前那个追你的小胖丫头可爱,每次跟在你后面,就跟追着母鸡的小鸡崽儿一样。”

  许樵岚:“对了,感觉有好几年没看到她了,你们不联系了?”

  许樵砚脸色立马黑了。

  比刚才还要难看。

  拳头紧紧攥着,冷声道:“许樵岚,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过去的事情再提,有意思吗?”

  说完,气冲冲就走了。

  许樵岚被吓了一跳。

  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戳了弟弟的痛处。

  看着自己媳妇和宁棠懵懂的表情,讪讪一笑:“没事,他就这狗脾气。”

  不管苏樱怎么问,都绝口不提一句。

  宁棠觉得不对劲,等晚上睡觉时,趴在床上和许樵风打电话。

  刚提到二哥的事情,电话那边就沉沉笑起来。

  只是怎么听,都带着一种嘲笑意味。

  宁棠蒙了:“你笑什么啊?”

  “没笑什么,就是某些人当年太高傲,把跟在身后的倒霉蛋气走了,现在想起来又后悔了呗。”

  “你上次跟我说的同事王莹莹,你们关系很好吗?”

  宁棠用力点头:“盈盈人很好的,她总是帮我说话,就是最近太忙了,没有机会一起吃饭。”

  “没事,等以后你就能天天看到她了。”

  宁棠总觉得,许樵风这话好像意有所指一样。

  两人又煲了好久的电话粥。

  直到宁棠困地打了个哈欠,许樵风这才放软声音,说到正事。

  “对了,明天我回去。”

  “你的伤这么快就好了吗?”

  “托小妻子的福,我现在都能去外面跑个几公里了。”许樵风挑眉,“等回去,我好好报答你这个恩人。”

  宁棠脸一红:“才不要。”

  “明天你回来,记得去陪二哥和文雅办离婚手续,听说大哥也去呢。”

  这件事毕竟挺大的。

  尤其之前宁棠还报了警,目前警察还在调查中,没有理由把文雅一直关着。

  离婚这样大的事,怎么的双方也得有家里人到场。

  许爷爷许奶奶没时间,便让他们兄弟俩一起陪着,有许樵风这个毒舌在,文家人占不到便宜。

  提到文雅,许樵风语气都变了,“等着,看我怎么帮你出气!”

  敢欺负他的人,都活腻了。

  这回离了婚,文雅就彻底跟许家没了关系。

  到时候,自己不把文雅送进去关几年,以后名字就倒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