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药?!!”

  所有人都下意识惊呼出声。

  许爷爷更是三步化作两步,快速走过来。

  指着许樵岚的鼻子,因为太震惊,一张嘴声音都抖了:

  “棠棠,这件事你敢肯定?”

  宁棠认真点头,脸上满是严肃表情:“爷爷,这件事非同小可,孙媳是不会拿来开玩笑的。”

  “而且大哥身体亏损得很厉害,若是没发现,长期下去,稍微一场感冒就会要了他的命。”

  听完后。

  许爷爷感觉自己现在天旋地转。

  如果不是宁棠掐着他手上的穴位,怕是要眼前一黑晕过去。

  “谁这么大胆!敢在咱们许家头上动手脚!”

  “怎么会这样啊?”许奶奶也是吓得不轻,“樵岚从小就懂事听话,在外面更是不让我们操心,到底是得罪了谁?”

  这时候全家只有宁棠还很冷静。

  她没慌乱,而是转头看向旁边的许樵砚,忽然说道:“二哥,该你了。”

  “对对对,还有樵砚,棠棠你也看看他。”

  “樵砚和樵岚一样结婚这么多年没有孩子,是不是也……”剩下的话许奶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

  许樵砚也不含糊。

  立刻伸手递到宁棠面前,末了还说了句麻烦了。

  宁棠指尖搭上去。

  客厅瞬间又陷入安静。

  片刻后,所有人看到她眉头比刚才舒展了很多,但依旧脸色不好看。

  “怎么样?”

  “二哥的脉象比大哥好一些,没有亏损到消耗心血的程度,但跟普通人比,还是不容乐观。”

  宁棠收回手,看向许樵砚。

  “二哥,你调养个几年就能把身体养回来,不用担心。”

  “谢谢弟妹,你这句话可真是定海神针。”

  许樵砚拍了拍乱跳的心脏,还好,他男人的尊严还在。

  中用着呢。

  许奶奶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一半,拍着胸口念叨:

  “还好,能养回来就好!”

  “比你大哥强,至少不用遭那么大的罪!”

  许爷爷也松了一口气,俩孙子,能保下来一个都算走**运了。

  “但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不是棠棠,我们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必须得把藏在背后的人揪出来,不然咱们许家永无宁日!”

  一母同胞的兄弟,许樵风俊脸冷得就跟镀上层寒霜一样。

  他点头:“爷爷你们放心,明天我就安排人去查。”

  “不管这人是谁,知道被我抓出来,不让他掉一层皮都算我心慈手软。”

  站在旁边的宁棠像是想到什么,立马扯了扯许樵风的胳膊,四目对视。

  “动作别太大,要是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而且大哥和二哥去男科的话,肯定会引起注意的。”宁棠顿了顿,“如果两位哥哥相信,我可以给你们写药方,我在中医科,拿药也方便。”

  话音刚落。

  众人眼底闪过惊讶。

  尤其许樵风,脸上满满都是自豪,看吧,他媳妇就是聪明细心,连这方面都想到了。

  “媳妇说得对。”

  “我都听棠棠的,不打草惊蛇。”

  “而且你开的药方肯定比外面靠谱,大哥二哥不信自家人信谁?”

  许樵岚立马接话。

  “弟妹,我们当然相信你!要不是你,我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身体出了这么大问题,哪里会放着大恩人不相信,去相信别人?”

  许樵砚也跟着点头。

  “对,就麻烦弟妹了。你开的药我们放心,还能避开耳目,一举两得。”

  许爷爷和许奶奶也很赞同。

  他们简直不敢想,如果没有棠棠,他们许家岂不是要绝户了?

  背后之人简直恶毒至极!

  许爷爷欣慰说道:“棠棠考虑得周到,这事越低调越好,免得被有心人借题发挥。”

  “咱们家这些年走得太顺了,难免腹背受敌。”

  “在没有彻底解决之前,老大老二你们两个继续装什么都不知情,我们也不会说出去。”

  宁棠见大家都同意,还不等说话,许樵风就很有眼力价去把纸和笔拿过来了。

  宁棠接过,思索几秒,很快便开始落笔。

  没一会儿,两张药方就写好了。

  字迹工整又秀丽,就像宁棠这个人一样。

  她先递给许樵岚,很细致地交代:“大哥,你的方子以排毒养肾为主,里面加了很多补气血的药材,如果服下后流鼻血是正常的,不用担心。”

  又把另一张纸递给许樵砚。

  宁棠继续叮嘱:“二哥,你的方子比大哥温和,不会出现上火迹象,就是每天容易犯困。”

  “切记,这段时间不要喝茶,也不要吃辛辣的东西,会影响药效。”

  许樵岚和许樵砚就跟手里捧着什么宝贝似的。

  在宁棠面前,就像被班主任训话的学生,脑袋一点一点的。

  苏樱也凑过来,怎么看怎么满意。

  拉着宁棠的手,脸上笑意就跟亲姐妹一样,甚至还把自己手上刚买没多久的手链摘下来。

  这是从国外来的,样式漂亮又新奇。

  苏樱把手链套在宁棠手腕上,语气里满是感激。

  “棠棠,这手链是嫂子的心意,你不许拒绝。”

  “要是没有你,咱们家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呢,以后你就是团宠,更是我亲妹妹,我看谁敢不长眼来欺负你!”

  宁棠看着灯光下闪着亮晶晶的手链,又看了看苏樱满脸的真诚。

  实在不好推拒,笑着点头。

  “那我就谢谢嫂子了,这手链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苏樱立马松了一口气,眼里的感激藏都藏不住。

  天知道,结婚九年多,她有多么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她以前以为是自己身体有毛病,偷偷去医院检查了好多次,急得整晚睡不着。

  虽然许奶奶许爷爷从来不多说什么,给她压力。

  但苏樱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一度低落,甚至还郁郁寡欢了好几年。

  现在是宁棠带给了她希望!

  宁棠也知道这位大嫂的心结,没有多言语什么,而是无声中紧紧握住她的手。

  看家里这么和谐,许爷爷许奶奶感动极了。

  擦了擦眼角的泪,软声说:“不晚了,棠棠你还沉着身子,赶紧让樵风送你回去休息吧。”

  宁棠确实也感觉到累了。

  没有逞强,回到二楼洗漱后就沉沉睡去。

  ——

  **医院。

  一大早,公安局的同志们就在院长办公室里等着。

  宁棠换好衣服,立马赶过去。

  “宁医生,王欣蕾已经撂了,她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供认不讳,今早就被我们的人送到监狱去了。”

  “至于一起被抓过来的宁心,她证据不足,再加上有张燕飞队长做担保,写了保证书后当晚就离开了。”

  宁棠点头。

  她昨晚就猜到了结果。

  宁心在其中只不过是口上出主意的人,真正动手的人是王欣蕾,就算真要追究,宁心顶多落个教唆未遂的罪名。

  再加上张燕飞就算看在自己名声的面上,也不会放任不管。

  想让宁心受罚,确实很难。

  不过,宁棠不是个手软的人,这一次她能躲过去,不代表下一次也能全身而退。

  民警们把事情处理结果交代清楚后就离开了。

  院长满面愁容地吹了吹茶杯:“早晚有一天,我这老脸要被丢光,怎么每次出事都是咱们医院呢?”

  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传出去的,昨晚他接了一晚上电话。

  事关金龙,有一大半的人都是来兴师问罪,甚至把京城那位都惊动了。

  “对了,宁医生,要是今天明教授他们又去找你学习,你不用担心,直接关门拒绝。”

  宁棠一愣:“为什么?”

  “这老东西不怀好意,昨晚下班的时候一个劲儿朝我打听你,你俩非亲非故的,就差把你祖坟都刨出来问问了。”

  院长越说越来气。

  他辛苦半辈子,好不容易遇到个天才容易吗?

  这明教授从京城来的,手底下那么多学生,居然还好意思跟自己抢人,真不要老脸!

  宁棠失笑。

  又说了些棘手病情后才从办公室出来。

  刚到科室门口,看到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儿站在走廊里。

  可能是身体不好,她匆匆一瞥看到对方脸色很白。

  宁棠以为她是来看病的,柔声开口:“同志,还没到上班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呢,你要是累了,就坐在椅子上等。”

  闻言,面前的女孩儿抬起头。

  露出一张病弱的脸,但与之相反的,是一双黑眸。

  透着一股擅长算计利益的感觉。

  宁棠第一反应是不舒服。

  第六感告诉她,眼前的女人来势汹汹。

  路年年微微一笑,伸出左手:“你好,我叫路年年,樵风哥哥应该和你说过我吧?”

  “听许爷爷说你医术厉害,就连我妈都这么说,能让他们都赞赏的人,肯定不一样。”

  “果然,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肯定没错。”

  宁棠看着面前的手,指尖纤细,白皙又美观,一看就是被养得很好。

  她没有立刻回握,只是颔首,淡淡道:“你好,宁棠。”

  语气平淡,没有过分熟络,也没有疏离,卡在礼貌的边界。

  路年年的手僵硬在半空,眼底飞过闪过一丝不满,没料到宁棠居然会是这个反应,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但她很快收回手,顺势拢了拢衣服,笑容依旧不变。

  “早就想过来拜访你了,之前一直在国外养病,回来得匆忙,今天才总算有空。”

  “对了,樵风哥还好吗?听说你现在怀孕了,真是奇妙,没想到小时候总戏弄我的邻居哥哥,居然有一天要当成熟的爸爸了。”

  路年年说着,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宁棠微微隆起的小腹。

  宁棠垂眸摸了摸肚子,语气不变:“他一直很成熟,对我很好,多谢关心。”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明明能看出来宁棠继续聊这个话题,可路年年就像没察觉到。

  继续柔声说:“我和樵风哥一起长大,他以前最疼我了,有什么好吃的都先给我,后来我出国治病,他还特意寄了好多信过来。”

  “现在想想,还觉得特别温暖美好呢。”

  路年年陷入回忆,眼里带着怀念。

  “樵风哥对我这么好,我当然不会白眼狼,嫂子你放心,等以后你们的孩子出生,我带他一起玩。”

  说完,期待的看着宁棠反应。

  结果好半天,对面的女人表情始终不冷不淡,像是一点都不生气。

  路年年脸彻底难看起来。

  “心意领了。”宁棠微微侧身,准备离开,“快到上班时间了,我要准备接诊,路同志要是没别的事情,就请先回去吧。”

  这已经是明晃晃的逐客令了。

  说完,宁棠就转身离开,没看身后人一眼。

  路年年脸色跟掉进大染缸里似的,整个人气到不行。

  刚刚她说的话,跟一拳打进棉花里有什么区别?

  樵风哥这样优秀的男人,怎么会娶这样一个刻板无趣的女人当妻子?

  浑身上下唯一的优点,恐怕也只有那张上不来台面的脸了吧。

  如果放在古代,那可是要被指指点点浸猪笼的。

  路年年根本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比不过宁棠?樵风哥为什么不等等她?

  越想越不甘,后槽牙都快咬烂了。

  路年年正想要一脚踹过凳子撒气的时候,走廊那边忽然有人来。

  她赶紧收回情绪,又变成那幅病弱可怜的模样。

  转头一看,是王莹莹。

  看到王莹莹,路年年愣了一下,觉得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不是近几年见过的人,不然她不会怎么也想不起来。

  王莹莹转头冷冷看了过去:“这位女同志,不看病就不要挡在门口妨碍别人。”

  “我就是等朋友……”

  路年年差点没被怼死,脸上的柔弱差点绷不住:“要是妨碍到你们,我道歉。”

  王莹莹挑眉。

  对她这点把戏门儿清。

  王莹莹没打算就这么轻易饶过路年年,语气更冷:“这里只有医生,没有你的朋友。”

  “堵在科室门口,一会儿患者来了怎么走动?”

  “要是身体不好就去挂号看病,别在这杵着当摆设,一大早影响别人心情,晦气死了。”

  说完,门砰的一声关上。

  差点把路年年鼻子碰到。

  她气得要死,恨不得一脚把面前的人踢开!

  但这里是医院,人多眼杂,要是闹起来,传出去丢人的还是自己。

  路年年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转身快步离开了走廊。

  就在出医院大门的那一刻,眼睛忽然亮起来。

  她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了!

  那个女人是之前总偷偷摸摸跟在许樵风二哥身后的跟屁虫!

  许樵风二哥最讨厌她了,听说当初两人因为什么事大吵了一架,还把这个女人赶出了盛京。

  路年年勾唇一笑。

  要是二哥知道她又回来了,甚至还在眼皮下面,到时候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