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究竟是谁?

  春蕊追上苏惜惜,心疼道:“小姐,他们这般欺负您,您为什么还救那小白眼狼?”

  苏惜惜俏脸冰寒:“让他这样死了,太便宜他了。”

  侄子被放干心头血的滋味,她要柳阔方也尝一尝。

  她将其中一份欠条给春蕊:“拿去大理寺,今晚好好守着主院,把桂嬷嬷和冯叔调回主院。”

  桂嬷嬷和冯叔,是陪她嫁到将军府的老人。

  这三年,他们负责帮她打理爹娘给的铺面,才维持住柳家奢靡的生活。

  苏惜惜一边取下发间钗环,一边道:“今晚闭门谢客,无论谁来找,都说我睡了。”

  春蕊替她把发髻散开:“小姐,你今晚要出门?”

  苏惜惜看着镜中,勾了勾唇角,眼底一片冰冷:“收点利息。”

  她换了一身黑色束腰长裙,墨发用发带束成高马尾。

  在夜色降临时,悄然来到清河院屋顶。

  掀开砖瓦。

  主屋内。

  许佳薇温柔认真地给柳闻枝穿好战甲。

  她婉约清丽的眉眼,满是担忧,“闻枝,城外那群匪徒穷凶极恶,朝廷剿了几次,都失败而归。”

  “你回绝了王爷吧,我和方儿明天就搬离将军府。”

  柳闻枝一把搂住她:“说什么胡话,我答应了会照顾你们母子,就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

  许佳薇靠在他心口,柔柔道:“可我不愿你为了我犯险。”

  她抬起一双泪水涟涟的眸子,哽咽着开口,“你若是出事,我和方儿也活不下去。”

  柳闻枝抬手擦去她面上的泪,承诺:“你的诰命,我一定会给你挣到。”

  许佳薇红着眼:“闻枝,你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归来。”

  “我和方儿,在家等着你。”

  柳闻枝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吻:“明早我给你带城南巷子你最爱的桂花糕。”

  城南巷子与将军府是两个方向,一来一回至少一个时辰。

  那家桂花糕味道极好,每天都会排很长的队。

  柳闻枝说那家桂花糕好吃。

  在他出征时,她每隔三天就花大价钱,让人快马加鞭,不远千里给他送桂花糕。

  原来,爱吃桂花糕的不是柳闻枝。

  是许佳薇。

  苏惜惜眼底迸发恨意,怒意充斥着四肢百骸。

  三息过后,她压住所有恨意。

  今晚,她会为苏国公府,讨一点儿利息。

  ……

  城外匪徒约莫一百人。

  萧祁晏给了柳闻枝两百名御林军。

  一切顺利的话,两个时辰就能取胜而归。

  苏惜惜看着身穿战甲的柳闻枝,眉眼一片霜寒。

  纤薄伶仃的身子,悄然隐入夜色中,先柳闻枝一步往城外而去。

  匪徒们所在的山脉,极为隐蔽。

  出入口是一条崎岖的羊肠小道。

  柳闻枝带着御林军,拿下了守在道口的匪徒,直直杀入内部。

  以往朝廷剿匪,都是闹着玩。

  匪徒们没想到这次竟然来真的,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上百名匪徒,尚未反应过来,就被生擒大半。

  反抗挣扎者,全都被剿杀。

  首领陈力一手拿着大刀,怒指着柳闻枝:“柳闻枝,放了我的弟兄,否则我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让你留下点东西。”

  柳闻枝剑尖斜向下。

  一滴鲜血顺着剑尖,滴落在地面。

  他看清陈力面容时,瞳孔猛地一缩,眼底杀意暴起:“你们这些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今晚便是你们的死期。”

  陈力笑了声,看向柳闻枝的眼神,透着恨意:“柳闻枝,别以为打了几场胜战,就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他吐了口唾沫:“我呸!别人不知道,我可是十分清楚你这身战功是怎么来的!”

  “要不是苏国公府世子,你现在怕还只是个伙夫,还当将军,做梦!”

  苏泽远一直是柳闻枝不愿提起的。

  敌方但凡看到是苏泽远领兵,士气就先弱了三分。

  在战场上,他永远被苏泽远压一头。

  苏泽远,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他身上。

  他战死,他身上的大山总算倾塌。

  “本将军奉摄政王的命令来剿匪,你如果束手就擒,本将军兴许还能饶你一命。”

  “呸!”陈力拎着大刀,冲了过来,“假仁假义!”

  柳闻枝眯了眯眼,举剑迎了上去。

  刀光剑影间,陈力因旧伤未愈,被柳闻枝重伤。

  柳闻枝剑尖朝着他心口刺下。

  陈力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沫,绝望地闭上眼。

  苏兄。

  你的仇……

  陈力无法替你报了!

  “哐当——”

  眼看柳闻枝剑尖刺破陈力心口肌肤。

  一枚小石子从暗处射出。

  柳闻枝剑尖一偏,带出一串血珠。

  身子因着这股突然出现的力道,后退两步。

  他惊怒地看向石子射来的方向:“谁?”

  苏惜惜戴着黑色面纱,缓缓走出。

  隔着月光,柳闻枝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你是谁?”

  苏惜惜压低了声音:“要你命的人。”

  柳闻枝执剑的手,传来阵阵麻意。

  他警惕地盯着苏惜惜:“要本将军命的人多了去了,你还不够格。”

  苏惜惜缓缓勾起唇角:“够不够格,试一试就知道了。”

  她随手折下竹枝。

  以竹枝为兵刃,朝柳闻枝面门攻来。

  察觉到她眼中的杀意,柳闻枝不敢大意,全神应战。

  陈力捂着心口,退到靠墙处。

  他看了眼地上的尸体,眼神没有太大波动。

  这些人手中都有数条人命,死不足惜。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苏惜惜。

  这位姑**眉眼,怎么那么像恩人?

  所有人都没发现,一旁的树林,静静站着两道身影。

  独孤璟看着处于下风的柳闻枝,挑了挑眉:“阿晏,你的未婚妻,武功竟这么高?”

  话落,他摩挲着下颌,古怪地从上至下扫了眼萧祁晏,“啧啧,你这柔弱的小身板,耐得住她折腾吗?”

  随着他话音落下,柳闻枝被苏惜惜一脚踹飞。

  恰好墙面倒塌,砸在他**。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让所有男人都下意识夹紧了双腿。

  独孤璟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阿……阿晏……会废吗?”

  萧祁晏声色淡淡:“你去试试就知道了。”

  独孤璟摇头。

  他独孤家就他一根独苗。

  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呢。

  柳闻枝额上青筋暴起,疼得浑身颤栗。

  他喷出一口鲜血,血红着眼盯着苏惜惜,“你……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