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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上光线昏暗,四周陷入死寂。

  只剩下宋南星轻微的脚步声。

  她神色凝重无比,指尖夹着三根银针,在月光下泛着寒芒。

  既是用来救人的工具,也是防身的利器。

  宋南星仔细辨认后,发现那若有若无的哭声似乎来自楼下。

  她没有坐电梯,而是从安全通道下去,小心翼翼地来到大堂。

  突然,一道黑影从视线边缘闪过。

  宋南星立刻屏住呼吸,隐身在石柱后面。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也终于看清了树下的人影。

  是桑芷!

  对方左右徘徊,神色焦躁不安,苍白的手指不断拨弄着腕间的五彩丝线,似乎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夜风吹起她的斗篷,露出腰间挂着的一排小瓷瓶,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宋南星正犹豫着要不要现身,然而,那道诡异的哭声已经消失无踪。

  四周重新归于寂静,只有夜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想到师父还在房间里等着,她转身,悄无声息地原路返回。

  推开门时,只见韩青山正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脸上写满了焦急之色。

  “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喊人了。”

  见到徒弟安然无恙,他明显松了口气。

  宋南星摇摇头:“什么都没发现,师父也早点休息吧。”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纱帘洒落房间。

  宋南星刚坐起身,还没来得及洗漱,一声凄厉的尖叫就从楼下传来。

  “啊——”

  她眼皮一跳,心中却已经有了预感,不慌不忙地洗漱更衣后,才推门而出。

  电梯间里,其他参赛者见到她后,纷纷退避三舍,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

  宋南星面不改色,对这些流言蜚语置若罔闻。

  清者自清,没做过的事她问心无愧。

  大堂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视线中央的担架上,躺着一位妙龄女子,惨状竟然和昨天的何雪儿如出一辙。

  宋南星刚现身,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一道威严的女声打破沉寂。

  “韩青山,我需要一个解释。”

  来人一袭墨绿旗袍,发髻高挽,正是四大门派之一丹溪堂的现任堂主南宫雅。

  她目光如炬地盯着韩青山师徒,身后跟着几位丹溪堂弟子,个个面色不善。

  “南宫堂主这话什么意思?”韩青山脸色阴沉下来。

  “什么意思?”南宫雅冷笑一声,用手指着担架上的晋思思,沉声道:

  “我门下弟子突然出事,症状和昨天的何雪儿如出一辙,而你的好徒弟被指认成嫌疑人,你说,是不是该给我丹溪堂一个交代?”

  韩青山瞪大眼睛,气得胡子直翘。

  “放屁!你不要血口喷人!有本事拿出证据来啊!”

  霎那间,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现场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氛,仿佛随时都要打起来。

  主办方老张闻讯赶来,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今年的大比怎么这么多事?

  “诸位稍安勿躁,”他站在两人中间,硬着头皮打圆场。

  “南宫堂主,在证据确凿前,还是不要妄下结论。

  明天信号就能恢复,到时候报警处理,一定能把真凶揪出来。

  今晚我们会加强巡逻,绝不让类似的情况再发生。”

  他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安抚好在场的参赛者。

  然而。

  薛宝山却带着诡医门弟子姗姗来迟,看到担架上的惨状,一脸惊讶道:“这是怎么了?”

  南宫雅厌恶地别过头去。

  薛宝山也不生气,环顾四周后,突然开口。

  “依我看啊,韩老弟他们确实是被冤枉的。”

  宋南星心头一跳。

  这个老狐狸怎么会突然帮他们说话?

  紧接着。

  “昨天,我就觉得何雪儿的症状蹊跷。”

  薛宝山捋着胡须,眼中精光闪烁,“今天再看这位丹溪堂弟子,越发确定就是蛊毒作祟。”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目光不约而同地搜寻着那位百蛊宗圣女的身影。

  可奇怪的是,桑芷竟然不知所踪。

  老陈暗叫不好,急忙派人去找。

  片刻后,工作人员慌慌张张跑了回来。

  “不好了!桑姑**房门大开,人却不见了!”

  现场顿时炸开了锅。

  “凶手果然是她,肯定是怕被发现,然后畏罪潜逃了。”

  “用活人养蛊,她简直是丧心病狂。”

  “百蛊宗多年不参赛,今年突然出现就出事,肯定是有什么阴谋。”

  群情激愤中,宋南星却眉头紧锁。

  她记得昨天晚上,亲眼看见桑芷在树下焦急寻找什么,而那诡异的哭声分明来自另一个方向……

  桑芷的失踪让调查陷入了僵局。

  老张只能再三保证会加强安保,才安抚住众人的情绪。

  毕竟,医术大比还要继续。

  第二天的考核主题是医学创新,特别是针对现代医术无法治愈的顽疾。

  谁能提出突破性治疗方案,不仅能在比赛中脱颖而出,更将造福后世,名垂医史。

  宋南星这段时间废寝忘食研究古籍秘方,为的就是这一刻。

  她端坐在考场,笔走龙蛇,洋洋洒洒写下自己的研究成果。

  余光却瞥见——

  身旁的王弈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面前的答卷一片空白。

  他姿态闲适地把玩着一支钢笔,丝毫没有要动笔的意思。

  这太反常了。

  虽然创新不是诡医门的强项,但作为前几届的冠军,就算没有把握也不至于直接放弃……

  宋南星眉头紧蹙,心底涌起强烈的不安。

  “还有最后半个小时。”

  监考官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时间紧迫,宋南星只能暂时压下疑虑,继续完善自己的方案。

  当她交卷时,王弈竟然也从容起身,交了一张空白答卷。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

  王弈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不管你怎么努力,最后的胜者只会属于我们。”

  ……

  夕阳如火,将天边云霞染成血色,仿佛天空在泣血。

  桑芷一整天都没有出现,就像人间蒸发了般。

  宋南星眸光沉了沉,来到昨晚那棵大树下面,指尖抚过每一处可能藏有线索的角落,却还是一无所获。

  她眼皮突突直跳,心底的不安如潮水般涌来。

  明天就是最后一场考核了……

  但愿一切顺利吧。

  就在宋南星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草丛里却突然传来了细微的“沙沙”声。

  那独特的频率,带着特有的震颤,和桑芷腕间蛊虫的嗡鸣声一模一样。

  宋南星屏住呼吸,拨开灌木,只见,一只通体碧绿的蛊虫奄奄一息地蜷在落叶间。

  它背甲上金色的纹路正在急速黯淡,宋南星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桑芷给她展示过的本命蛊王。

  “怎么会在这里?”

  她眉头紧锁,想到了昨天饭桌上,桑芷轻抚腕间蛊虫说的话。

  “蛊师和王虫同生共死,它如果离体,必定是主人遭逢大难。”

  宋南星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后,果断地取出了银针刺破食指。

  血珠滴落的瞬间,蛊王背甲金纹突然亮起,如饥似渴地吸食着她的血液。

  很快,奄奄一息的王虫恢复了活力。

  但这点生机显然远远不够,还是必须尽快找到桑芷才行。

  宋南星眸光一凛,从包里拿出个瓶子,把王虫引进去后,匆匆离开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