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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芝嘴角泛起一丝苦涩,低头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指,眼底的失落如涟漪般荡开。

  “我知道的。”

  只是……都已经走丢了那么多年,还有可能找到吗?

  二十年了,傅芝早已不敢抱任何希望。

  可当她抬头看向宋南星时,心底那股莫名的亲近感却越发强烈,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在牵引自己。

  “孩子,我这里有两张维也纳交响乐团的门票。”

  说着,傅芝从抽屉里取出两张烫金边的票,递给宋南星。

  “明晚在国家大剧院演出,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吧。”

  维也纳交响乐团,世界顶级乐团,这次来华演出的是他们的首席指挥家亲自执棒。

  内场票在黑市上已经被炒到五位数,却依旧一票难求。

  傅芝也是曾经某知名大学的声乐教授,这才托关系拿到了两张内部票。

  “啊啊啊!姑姑!”

  傅妙芙一听,立刻夸张地捂住心口,一副受伤的表情。

  “你太偏心了,这么好的东西都不给我,南星姐才第一次见你,你就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

  “你不是对这些高雅的演出不感兴趣吗?”

  傅芝无奈地戳穿她,“上次带你去听钢琴独奏,开场十分钟就睡着了,还打呼噜。”

  傅妙芙顿时涨红了脸,支支吾吾道:

  “谁、谁说的,我们名媛最喜欢的就是古典乐了,那次是意外,我熬夜追剧了。”

  宋南星忍不住轻笑出声,接过门票,温声道:“谢谢傅女士。”

  傅芝看着她,目光柔和:“叫我傅阿姨就好。”

  沉重的气氛被傅妙芙的插科打诨冲散,房间里难得有了一丝轻松。

  然而——

  “砰!”

  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人狠狠踹开了门。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伴随着尖锐的咒骂由远及近。

  “烦死了,整个家里都是这股恶心的药味。”

  “那个病秧子怎么还不早点**?”

  恶毒的话语比人先一步闯入房间。

  傅芝的脸色瞬间煞白,手指紧紧攥住沙发扶手。

  下一秒,裴欢欢出现在门口,看见傅妙芙和宋南星时先是一愣,随即脸色阴沉下来。

  “你们来我家做什么?”

  她双手抱胸,踩着高跟鞋走进来,眼神轻蔑地扫过宋南星和傅妙芙。

  “这里不欢迎外人。”

  裴欢欢这副趾高气扬的姿态,仿佛自己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再加上刚才那番毫无遮掩的恶毒咒骂,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对待傅芝了。

  傅妙芙脸色铁青,冷声提醒道:

  “裴欢欢,你嘴巴放干净点,这里是我姑姑的家,轮不到你在这儿撒野!”

  裴欢欢双手抱胸,讥讽地勾起嘴角。

  “哦?是吗?可这个家姓裴,不姓傅。”

  接着,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傅芝,冷笑一声。

  “某些人不过是靠着婚姻赖在这里的可怜虫罢了。”

  “哦,我忘了,她脑子也不正常,整天幻想自己那个早死了的儿子还活着……”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裴欢欢脸上!

  傅妙芙的手还扬在半空,气得浑身发抖。

  “你再敢侮辱姑姑一句试试?”

  霎那间,空气仿佛凝固。

  裴欢欢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一个私生女也敢登堂入室,裴震天那个渣男也不怕被人笑话?”

  傅妙芙眼眶发红,口无遮拦起来。

  裴欢欢的表情瞬间扭曲,猛地扬起手就要反击。

  “够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

  宋南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两人中间,她的手指扣住裴欢欢的手腕,力道不重,却让对方动弹不得。

  “傅阿姨需要静养。”宋南星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不介意让你也体验一下,什么叫‘病秧子’的滋味。”

  裴欢欢被她的眼神震住,下意识后退半步,但很快又恼羞成怒。

  “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我家威胁我?”

  宋南星没有回答,只是指尖轻轻摩挲着银针的尾端,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空气瞬间凝固。

  “你……”

  裴欢欢刚想骂人,却对上了宋南星的眼睛。

  那双眼睛漆黑如墨,深不见底,仿佛蕴藏着某种令人心悸的东西。

  她莫名脊背一凉,到嘴边的脏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裴欢欢冷哼一声,最后狠狠瞪了她们一眼,转身摔门而去。

  房间里再次恢复安静。

  宋南星收敛了冷意,转身看向傅芝,轻声道:“您没事吧?”

  傅芝摇摇头,勉强笑了笑:“习惯了。”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道尽了豪门联姻的悲哀。

  特别是像她这样没有子嗣的女人,连被欺辱都无法反抗。

  傅妙芙满眼都是心疼,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宋南星轻轻拉住手腕。

  “那您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了。”

  两人离开裴家别墅时,夜幕已悄然降临。

  夜幕低垂,冷月悬挂在半空,洒下一层柔和的银辉。

  傅妙芙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她踢了踢路边的石子,声音闷闷的。

  “你说……我那个倒霉的表哥还活着吗?

  如果还活着,为什么姑姑找了他那么多年,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宋南星眸光闪了闪,状似随意地问道:

  “他是怎么走丢的?在哪里走丢的?”

  傅妙芙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听大人们说,好像是在海珠口岸附近。

  那时候姑姑带着表哥去见老朋友,结果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海珠口岸?

  宋南星瞳孔微缩,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一下。

  她第一次遇到裴烬的时候,是在香江。

  那时的他浑身是伤,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眼神凶狠却又脆弱。

  他说自己是个孤儿,从小在黑道摸爬滚打长大,无父无母,从那之后,一直追随在她的身后。

  而海珠口岸,正是通往香江的必经之路。

  说不定……

  这个念头在宋南星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她没有说出口。

  宋南星侧头看向身旁人,轻声安慰道:

  “没事的,傅阿姨的儿子肯定还活着,总有一天他们会团聚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莫名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

  傅妙芙抬头,对上她的眼睛。

  那双眸子在月光下清澈而坚定,仿佛能驱散所有阴霾。

  傅妙芙怔了怔,胸口那股郁结的闷气忽然散了些,重重地点头。

  “嗯!一定会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