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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笛声渐渐远去,车子驶入城郊公路,四周终于安静下来。

  宋南星这才缓过神,转头看向裴烬,眉头微蹙。

  “你早就准备好了?”

  裴烬侧过脸,目光落在她凌乱的发丝上。

  他伸手轻轻替她拨到耳后,指尖若有似无地蹭过她的耳垂,惹得她微微一颤。

  接着,缓缓开口。

  “昨晚收到消息,知道是裴煜的圈套,所以打算将计就计。”

  裴烬嗓音低沉,语气里带着点无奈。

  “只是没想到他会疯到这种地步。”

  话音顿住。

  他的目光落在宋南星略显苍白的脸上,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其实,就算你不来,我也能解决。”

  宋南星瞪了他一眼,沉声道:“你电话打不通,人又失联,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事?”

  裴烬怔了下,随即恍然。

  “我派人在你家门口留了纸条,你没看见?”

  宋南星摇头。

  今早出门太着急,根本没有细看。

  裴烬看着她微微发白的脸色,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了一下。

  紧接着。

  他忽然伸手,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手臂收得极紧,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幸好你没事……不然我……”

  裴烬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嗓音微哑。

  后半句没说下去,但宋南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一下一下,震得她耳根发烫。

  她原本想推开他,骂他自作主张害她担心,可手抬到一半,最终还是轻轻搭在了他腰侧,指尖无意识地揪住了他的衬衫。

  “你电话打不通,人又突然失踪,我很担心。”

  宋南星眼眶微热,抬手捶了他肩膀一下,语气里带着点恼意。

  裴烬低笑一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来。

  “手机关机是怕被裴煜监控,影响计划。”

  “我知道了,下次再这样……”

  宋南星闷闷地开口,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没有下次。”

  裴烬眸光暗了暗,掌心贴在她后颈,指腹轻轻摩挲着那一小块皮肤,低声道:

  “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宋南星目光躲闪,猛地低下了头。

  “呵……”

  裴烬看见她害羞的表情,眼底笑意更深了几分。

  他抬起手,拇指轻轻蹭过她的下唇,声音低低道:“姐姐很担心我?”

  宋南星耳尖一热,刚要反驳,裴烬却已经低头凑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

  “我很高兴,很高兴。”

  低沉磁性的嗓音似乎有着某种蛊惑。

  宋南星心跳漏了一拍,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领。

  车厢里的温度仿佛在无声攀升。

  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

  就在这时,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从驾驶座传来,像一盆冷水浇下。

  “咳咳!”

  瞬间打破了车厢里旖旎的氛围。

  宋南星如梦初醒,猛地往后撤开一点,耳尖发烫。

  裴烬则眯了眯眼,不悦地看向前方。

  顾沉砚单手握着方向盘,目光直视前方,脸色冷得能结冰。

  他的左臂还垂在身侧,衬衫袖口被血浸透了一片,可从头到尾,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霎那间,空气仿佛凝固住了。

  宋南星这才想起顾沉砚的伤,心里一紧,下意识开口:“你的手……”

  “我没事。”

  顾沉砚打断她,语气冷硬。

  裴烬嗤笑一声。

  他懒洋洋地往后靠进座椅里,长臂一伸,搭在宋南星身后的靠背上。

  指尖若有似无地碰着她的发尾,挑衅似的看向后视镜。

  与此同时。

  顾沉砚的目光在后视镜里和他短暂相接,眼底寒意骤深。

  车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不知过了多久。

  车子在公寓楼下停稳,引擎声熄灭后,车内陷入一片死寂。

  宋南星解开安全带,转头看向驾驶座的顾沉砚,感激道。

  “今天谢谢你。”

  顾沉砚没看她,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脸色冷得像覆了层冰。

  “我只是为了两个孩子。”

  他嗓音低沉,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们已经失去了父亲,别让他们再失去母亲。

  以后离危险的人远一点,别忘了你还有安安和昂儿。”

  宋南星被他训得一愣,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知道了,我会注意保护自己的。”

  裴烬在这时走过来,手臂自然地搭上她的肩,唇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姐姐,我们回家吧。”

  宋南星点点头,跟着裴烬往公寓楼里走。

  两人的背影在路灯下渐渐拉长,最后消失在玻璃门后。

  顾沉砚死死盯着那个方向,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呼吸都带着钝痛。

  这一幕莫名熟悉。

  就好像很久以前,他也曾这样坐在车里,眼睁睁看着某个身影跟着别人离开,而自己只能像个局外人,无能为力。

  “砰!”

  顾沉砚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刺耳的鸣响。

  左肩的伤口被牵动,疼痛却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

  他这是怎么了?

  顾沉砚抬手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种可怕的认知逐渐清晰。

  疯了!

  他好像对自己的前嫂子产生了不该有的念头。

  顾沉砚仰头靠在座椅上,车窗外的路灯明明灭灭,照得他侧脸半明半暗。

  半晌。

  他拿出手机,指尖在通讯录上悬停许久,最终拨通了心理医生的电话。

  “我想咨询一个问题。”

  顾沉砚的眸光幽深,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双胞胎之间的心理感应……会不会连感情也共享?”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顾先生,您具体是指什么情况?”

  顾沉砚盯着公寓楼某个亮起的窗口,喉结滚动。

  “比如……”

  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对同一个人产生不该有的感情。”

  “您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对面的声音再次响起。

  顾沉砚闭了闭眼,眼前又浮现出宋南星被裴烬搂着离开的画面,最终冷声道:

  “没什么,当我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