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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宋南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裴烬紧紧搂在怀里。

  他的手臂横在她的腰间,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占有欲。

  宋南星微微动了动,男人立刻收紧手臂,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

  “醒了?”

  宋南星抬眸,对上他慵懒带笑的眼睛,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

  “裴总,昨晚睡得好吗?”

  裴烬捉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一吻,眼底笑意更深:“有你在,当然好。”

  宋南星耳尖微红,轻咳一声,试图转移话题:“几点了?”

  裴烬看了眼床头的时钟:“还早,再睡会儿。”

  说着,他手臂一收,又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嗓音低沉温柔。

  “今天哪儿都不去,就陪你。”

  宋南星靠在男人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唇角不自觉扬起。

  两人温存了会,楼下传来孩子们的声音。

  “不对不对!阿洛,你要这样……”

  顾安安坐在钢琴前,小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弹着一首简单的《小星星》。

  她停下弹奏,抓起阿洛的手,按在琴键上。

  “哆、来、咪——”

  阿洛茫然地看着钢琴,又看看自己的手指,显然对这种复杂的乐器毫无概念。

  他试探性地按了一下琴键,钢琴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吓得他立刻缩回手,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警惕。

  “噗——”

  顾梓昂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手里拿着素描本,见状忍不住笑出声。

  “安安,你别为难他了,他连字都不认识几个,怎么可能学钢琴?”

  顾安安撅起嘴,不服气地瞪了哥哥一眼:“那你说学什么?”

  “学画画啊。”

  顾梓昂理所当然地举起素描本,上面是他刚画的一只威风凛凛的狼,线条虽然稚嫩,但神韵十足。

  “你看,阿洛和狼群生活过,肯定对动物最熟悉,学画画最适合他。”

  “画画无聊死了。”顾安安叉腰,反驳道:“钢琴多好听!”

  “钢琴是女孩子学的。”顾梓昂撇嘴。

  “胡说,裴爸爸也会弹钢琴。”

  “那是因为要哄妈妈开心!”

  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阿洛坐在钢琴凳上,左看看右看看,完全插不上话,只能默默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

  傅芝端着水果从厨房走出来,见状忍不住笑出声。

  “好了好了,别吵了,等以后你们有个新的弟弟妹妹,可以一起教。”

  话音落下,顾安安立刻举手,眼睛亮晶晶的。

  “我要妹妹,妹妹可以和我一起穿漂亮裙子。”

  顾梓昂哼了一声,“还是弟弟好,可以陪我踢球。”

  “妹妹!”

  “弟弟!”

  两人又争了起来。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一声轻笑。

  众人纷纷抬头望去,只见裴烬和宋南星一前一后走下楼。

  裴烬穿着休闲的居家服,头发还有些凌乱,显然刚起床不久,但整个人神采奕奕,嘴角噙着笑。

  宋南星则穿着简单的白色针织裙,长发松散地挽在脑后,脸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

  “星星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裴烬侧头,故意压低声音问她,眼底带着促狭的笑意。

  宋南星耳根一热,抬手就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这是我能决定的吗?”

  裴烬被掐得闷哼一声,却笑得更加愉悦。

  他伸手揽住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无论是什么,我都喜欢,不过……”

  裴烬顿了顿,嗓音低沉而认真。

  “如果你不想要孩子了,我也可以去结扎。”

  宋南星一怔,抬头看他。

  裴烬的眼神温柔而坚定,沉声道:“听说女人生孩子很遭罪,我舍不得让你受罪。”

  宋南星心头一软,又感动又无奈。

  “顺其自然吧,又不是养不起。”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我是医生,在怀孕和坐月子方面自然会注意,把伤害降到最低。”

  裴烬低笑,捏了捏她的手指:“好,听你的。”

  与此同时。

  顾安安已经放弃教阿洛弹钢琴,转而拉着他去院子里看自己种的小花。

  顾梓昂则坐在沙发上,继续画他的素描,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闹腾的妹妹,嘴角微微上扬。

  傅芝则笑眯眯地切着水果,时不时给孩子们递一块。

  客厅里的气氛一片和谐温馨。

  宋南星难得悠闲,窝在沙发里,拿起手机随意翻了翻新闻。

  突然,一条推送跳了出来——

  爆!顾二少与苏家千金联姻!

  配图是一张模糊的照片,似乎拍摄于昨晚。

  照片里,男人站在阴影处,看不清表情,而苏婉馨则站在顾老爷子身旁,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顾老爷子一脸满意,显然对这桩婚事极为满意。

  宋南星挑了挑眉。

  估计是裴烬给顾家送订婚邀请函的事情激怒了老爷子,这才迫不及待放出联姻的消息,想扳回一局。

  然而,她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便退出页面,根本没放在心上。

  她和顾家的纠葛早已成为过去式,未来还有更多值得期待的事情。

  看着院子里顾安安拉着阿洛跑来跑去,顾梓昂虽然嘴上嫌弃,却还是放下素描本跟出去“保护”妹妹的样子,宋南星忍不住露出温柔的笑容。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

  傅芝擦了擦手,走去开门。

  片刻后,她带着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了进来。

  “南星,你看谁来了?”

  宋南星抬头,微微一怔,随即惊喜地站起身:“林老!”

  来人正是林康伯。

  自从上次在崖底分别后,他一直没机会正式向宋南星道谢。

  “丫头,好久不见。”林康伯笑了笑,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又扫了一眼她身后的裴烬,微微点头致意。

  宋南星迎上前:“您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托你的福,好多了。”林康伯摆摆手,随即神色微凝,欲言又止。

  宋南星察觉到他表情有异,轻声问:“怎么了?”

  林康伯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这里不方便说。”

  宋南星一愣,但也没多想,转头对裴烬道:“我带林老去书房聊一会儿。”

  裴烬点头,目光在林康伯脸上停留一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并未多问。

  房门关上后。

  宋南星给林康伯倒了杯茶,笑道:“您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

  林康伯没有接茶,而是直直地看着她,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丫头,我这次来,是有件事必须告诉你。”

  宋南星眼皮跳了跳,心头莫名一紧。

  “什么事?”

  “你的身体有问题。”

  林康伯沉声道:“上次在崖底,我替你检查时没有发现异常,但回去后,我翻遍了古籍,又做了几次试验,终于确定……你患了一种极其罕见的毒素沉积症。”

  宋南星瞳孔微缩:“……什么?”

  “这种毒素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林康伯声音低沉,解释道:“但不知道被什么手段压制住了,一直没发作,可最近……有爆发的趋势。”

  他紧紧盯着宋南星,语气十分沉重。

  “你是不是偶尔会突然头疼,像针扎一样刺痛?”

  宋南星脸色瞬间煞白。

  苏兴国那句恶毒的诅咒蓦然在耳边响起——

  “宋南星,你活不久的!”

  她最近确实偶尔会头疼,但一直以为是疲劳所致……

  “不可能……”

  宋南星强装镇定,冷静道:“我也是医生,我的脉象一直很平稳,没有任何异常。”

  林康伯却摇了摇头:“这种毒很特殊,常规把脉查不出来,我也是因为研究过太多旁门左道,才能察觉异常。”

  他叹了口气,声音沉重:“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你母亲当年用了什么方法压**素。如果能找到这个方法,或许还有救。”

  宋南星指尖微微发抖,后退两步撞上书架。

  宋清婉早就离世,什么都没留下……

  突然,她猛地抬头:“我知道了,是湘西。”

  “什么?”林康伯一愣。

  “我母亲当年临盆前,曾经去过湘西。”

  宋南星想到什么,喃喃自语:“她应该不是无缘无故跑到那么远的地方……那里一定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