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思忖片刻,从容不迫地道。

  “启禀陛下,臣认为陈大将军说得有道理,对待反贼就应该杀一儆百,绝不能助长他们的气焰。”

  “诏安有损于朝廷颜面,认为陛下怕了他们,万万不可取!”

  说到此处,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慷慨激昂起来。

  “而且,我大乾将士,人人如龙,保家卫国,何惧一战。”

  “前有我漠北二十万将士,浴血奋战,北拒匈奴与天海关外。”

  “后有我上京守卫,于昨晚英勇抵抗叛军,死守西城门,为的就是保护后方的家人,保护这个国家。”

  “试想如果陛下诏安贼人,那岂不是寒了千千万万将士们的心!”

  “说的好!”

  陈无病击节赞叹。

  其他武将无不感到热血沸腾,摩拳擦掌的,恨不得现在就冲上战场,跟反贼决一死战。

  秦朗继续说道。

  “据臣所知,并肩王的五万大军应该在今明两天就会抵达上京。”

  “到时候,跟潘将军所率领的漠北大军左右夹击叛军,臣再率兵杀出城外,三管齐下,足以击败叛军。”

  乾帝颓废的眼神,逐渐变得明亮起来,微微点头。

  其实,他也不希望诏安,只是迟迟没有下定决心。

  “说得好,朕意已决,与叛贼血战到底。”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陈无病大声道。

  “陛下英明!”

  见有仗可打,一群武将都非常兴奋,看待秦朗的眼神充满了敬意。

  张召忠则识趣儿闭嘴,退到了一旁。

  司徒王等人一群文官,见陛下心意已决,没敢在上前劝。

  拿定主意之后,乾帝说话的底气也足了,看待秦朗的眼神充满欣赏。

  觉得这小子很合自己的胃口。

  “爱卿,朕赐你忠义侯爵位,赏赐黄金一百两,良田一千亩,战马三十匹,你看如何?”

  秦朗心中腹诽。

  **的,太抠了吧。

  你皇帝老儿的命,就值这点钱。

  表面却装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

  “陛下,千万使不得,臣还年少,担不起这么尊贵的爵位。”

  “臣有幸被陛下钦点为金科状元,已经心满意足,不敢再有其他非分之想。”

  “请陛下收回王命。”

  乾帝道。

  “休要推辞,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更何况粮草贪墨案你也立了大功。”

  秦朗心中腹诽,拿老子当枪使,还特么有脸说这个。

  一味拒绝,唯恐惹得乾帝不高兴,秦朗想了想,说道。

  “陛下,黄金跟良田臣收下,侯爵之位太过尊贵,臣的确担不起。”

  “反倒不如,给臣一些实际性的职务,让臣更好地替陛下分忧。”

  忠义侯没啥实权,就是个虚头巴脑的职务。

  除了给他拉仇恨外,没啥作用。

  在场文武百官都听出来了,这小子是对陛下的封赏不满意,公然伸手要官儿呢。

  还从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

  这小子未免太猖狂了。

  乾帝并没有生气,微微一笑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大理寺担任少卿。”

  之前的王洪正被他给斩了,刚好有待填补空缺。

  那可是正三品职务,不知多少人看着眼红呢。

  秦朗摇了摇头。

  他不想在去破案。

  眼看就要天下大乱,破再多案子有啥用。

  到时候,各路叛军杀入上京,神探也要抓瞎。

  乾帝又道。

  “那朕就封你为盐运使。”

  这可是个肥缺儿,能大肆敛财。

  在古代盐是朝廷严格管制,民间不准私自卖盐。

  秦朗又摇了摇头道。

  天下大乱,叛军会第一时间切断各地的水、陆运输渠道。

  运输朝廷物资,无异于送死。

  乾帝手指在龙椅上敲打,思索了一番,道。

  “这样吧,朕准备建立一个新机构,名叫代天司,直接听命于朕。”

  “替朕监察文武百官,以及各大藩王的动向,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就相当于朕的眼睛,你就去担任这第一任思丞,你看如何?”

  秦朗心中一动。

  这不就是东厂锦衣卫吗。

  麾下都是精锐高手,能迅速组建自己的实力。

  还能第一时间检测到各方动向,获得第一手情报。

  战场上,一条有价值的情报,能左右一场战争的胜利。

  能救很多人,也能杀死很多人。

  对他在天地盟内的卧底,也有很大的帮助。

  更重要的是,文武百官没有不怕他的。

  对于他建立私人武装力量,能起到强大的推动作用。

  秦朗就要点头答应。

  太师张召忠暗中对一旁的大理寺卿曹璜递了个眼色。

  曹璜会意,迈步走出来道。

  “陛下,臣以为不妥。”

  “世子殿下虽然立下汗马功劳,但毕竟年少根基浅,不适合担此重任。”

  “以老夫看,还是大理寺少卿更适合他。”

  之前,秦朗血洗大理寺,几乎把他手下都给屠光了,心怀怨恨。

  如果能把这小子调到他手下,岂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也顺便卖太师一个人情。

  秦朗高声道。

  “陛下,臣愿意担此重任,替陛下分忧,万死不辞。”

  曹璜还要说,乾帝也不看他,对秦朗道。

  “很好。”

  “秦朗,你上任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彻查奉王余党,不放过任何一个。”

  “尤其是他的儿子周礼潜逃在外,极有可能还躲藏在上京,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害群之马给揪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秦朗恭敬道。

  “是!”

  咚咚咚!

  忽然,外面传来一串鼓声。

  “嗯?”

  乾帝目光看向大殿外面。

  “何人击鼓告御状,宣上来朕瞧瞧。”

  “是。”

  曹公公手持拂尘,立即安排手下小太监。

  不少人也跟着好奇地看了过去。

  乾帝为了彰显**清明,特地在皇宫门前设鼓。

  任何人有冤屈都可以来击鼓鸣冤。

  但绝大多数时候都成了摆设。

  普通百姓进不了皇宫,百官也惧怕乾帝,不到万不得都不敢叨扰。

  没一会儿功夫,就见小太监身后跟着一名粗壮的黑脸匈奴男子,满脸的傲然之色。

  “陛下,这是匈奴驿馆的负责人八坛,说是来状告世子殿下。”

  曹公公如实禀告,目光看向秦朗。

  秦朗隐隐猜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