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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六章 逼真的演技

  他顿了顿,目光冷冽地扫过窗外某个方向,声音压得更低,温雅的嗓音中透着几分冷意:“她们已联手,欲在你我大婚前后,对你下手。”

  “此刻,这院外……恐怕就有她们的眼线,正盯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宁栀的瞳孔骤然一沉,几乎顷刻间,脑袋里那些有的没的烟消云散,被理智取代。

  她抬头,撞进裴栖云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

  原来如此。

  他今日一反常态地答应来她这小院迟迟不走,根本不是什么一时兴起。

  而且需要她配合演一场戏,引蛇出洞。

  宁栀垂下眼睫,掩去眸中锐光,再抬头时,脸上已染上了一抹羞怯与依赖。

  她微微咬唇,身子几不可察地朝着裴栖云的方向靠拢,带着少女的羞涩。

  裴栖云看着她瞬间入戏的模样,眸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暗芒。

  他自然地环过她的肩膀,将她半拢在自己怀中。

  但裴栖云的指尖在即将触碰到她肩头的一瞬,忽而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无声地品味这咫尺的距离。

  鼻尖萦绕着独属于她的馨香,若有似无。

  让他心底某个阴暗的角落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餍足感。

  裴栖云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霁月清风般的温和关切。

  宁栀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顺从地倚靠着他,将脸微微侧向他的胸膛,做出小鸟依人的姿态。

  演戏嘛,谁不会?

  宁栀心里嘀咕,鼻尖却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松香,混合着一丝好似硝烟沉淀后的冷冽,莫名其妙的,心跳怎么好像更快了?

  裴栖云感受着温香软玉在怀,微微低头,用比平时更温和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他的语调舒缓,带着一种没由来的缱绻意味。

  就好似,此时此刻,他们真的是一对鹣鲽情深的恋人。

  无人知晓,裴栖云此刻正享受着吐息拂过她耳畔时,她那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轻颤。

  这种隐秘的接触,像是一股滚烫的暗流,在他看似平静的面庞下无声涌动,带来一种近\乎病态的愉悦。

  但裴栖云垂下的眼睫遮掩了所有情绪,外人看去,依旧是那副清冷皎洁的模样。

  两人就这样依偎着,低声絮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裴栖云心底那丝阴暗被理智压下。

  裴栖云轻轻松开她,动作依旧优雅从容,站起身时,恢复了那副清冷矜贵的模样,仿佛刚才的温情只是错觉。

  “时辰不早,本王该回府了。”

  他声音平稳,仿佛没有丝毫留恋,可宽袖之下指尖却在细细摩挲,仿佛在回味那残留的柔软触感。

  宁栀也起身,脸上挂着温婉而不舍的笑容,微微屈膝:“臣女恭送殿下。”

  她低着头,正准备送他出门,却见裴栖云脚步微顿,忽然转过身。

  在宁栀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他微微俯身,低头。

  一个轻柔而微凉的触感,如同羽毛般,轻轻落在了她的额间。

  那触感一触即分,快得如同幻觉。

  在裴栖云俯身的刹那,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掠过一丝近\乎贪婪的暗色,随即又被克制所掩盖。

  宁栀浑身一僵,瞬间石化。

  他……他干什么?!

  她愕然抬眸,正对上裴栖云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

  他神色依旧清冷矜贵,仿佛刚才那个动作只是在演戏。

  原来是做给外面的人看的。

  宁栀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旋即羞涩地低下头:“殿下……慢走。”

  裴栖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未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去。

  宁栀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院门外,才缓缓抬手。

  指尖无意识地轻轻碰了碰额间那仿佛还残留着一丝微凉触感的地方,心里莫名有些乱。

  演戏需要这么逼真吗?

  宁栀甩甩头,不管了。

  总算把这尊大佛送走了。

  她转身回屋,吩咐弄月关门落锁,仿佛一切如常。

  然而,她并不知道……

  就在裴栖云走出江府大门,登上马车的那一刻。

  他脸上那点残存的温和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冰冷。

  裴栖云对着空气,冰冷慵懒地做了一个手势。

  夜色悄然降临,几条黑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融入了江府外围的黑暗中。

  几声极轻的闷响和拖曳声后,几处原本藏着人的角落彻底恢复了死寂,仿佛从未有人存在过。

  马车内,裴栖云靠坐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车窗外的月光掠过他冷硬的侧脸,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唇角。

  那里仿佛还残留着触碰她额间时微凉的柔软。

  一丝极淡的弧度微微勾起,裹挟着几分满足。

  夜深人静。

  宁栀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却毫无睡意。

  白日里的一幕幕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回放,最终定格在那个微凉而轻柔的吻上。

  演戏需要这么逼真吗?

  她也不知道问自己多少次了,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瞬间的悸动。

  裴栖云当时的神情……分明好像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可那触感……

  宁栀烦躁地拉起锦被蒙住头。

  裴栖云此人,心思深沉如海,行事莫测。

  他今日之举,定有深意。

  宁栀努力找回理智,试图压下心头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

  然而,那微凉的触感却如同烙印般,挥之不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在胡思乱想中沉沉睡去。

  然而就在宁栀睡去的那一刻,她浑然不知弹幕开始疯狂滚动了起来。

  【妈呀!!!那个裴栖云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这个裴栖云也太可怕了!细思极恐啊!】

  【这人表面高岭之花,实则阴湿男鬼控制狂!他清理眼线的时候眼皮都没眨一下!】

  【杀人灭口干净利落,转头还能温柔缱绻地演戏,这心理素质……太可怕了!】

  【这根本不是甜宠,这是顶级病娇的发疯现场啊!妹宝快跑!】

  【妹宝快跑啊!!!】

  【妹宝快跑啊!!!】

  【妹宝快跑啊!!!】

  ……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

  孟善霁面色阴沉地从贺王府的侧门出来,今日在江府所受的屈辱在他脑中反复盘旋,让他心绪难平,郁结难舒。

  贺王虽安抚了他,但他心中的恨意与不甘却愈发炽烈。

  他并未乘坐马车,只想借着夜色走一走,散散心头的郁气。

  贴身侍从提着灯笼,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行至一处僻静的巷口,夜风忽然卷起几片落叶,带来一丝莫名的寒意。

  孟善霁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

  就在这时……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从他身后掠过!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