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就当士颂和黄忠聊完移民的事继续喝茶的时候,小翠匆匆走了过来:“少爷,老爷派人过来了,让你和黄将军一起去州牧府议事。”

  士颂、黄忠对视一眼,立马起身往外边走去。

  来到州牧府,走进大堂,士颂发现除了士燮外,张昭、张纮二人也在,顿感事情大条了,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后,士颂和黄忠走到一旁坐下。

  “父亲,出什么事了?”见士燮脸色有点不好看,士颂率先问了起来。

  士燮一拍案几,怒道:“刘表欺人太甚,刚坐稳荆州牧的位置就想把手伸进交州,真当我软弱可欺?”

  士颂转头看向张昭,眼神示意他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张昭开口解释:“公子,长安传来急报,刘表突然上表朝廷,表奏吴巨为苍梧太守。”

  “什么?!”

  士颂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心中的小火苗一下子窜了出来:“刘表他疯啦?荆州都没完全掌控就把想在交州安插钉子,他哪来的自信?”

  张昭苦笑:“谁说不是呢,按理说他刚坐稳荆州牧的位置,怎么也该潜心发展,争取让自己的位置坐的更稳些,怎么也不该现在就对咱们交州下手啊,这完全不合常理。”

  士燮大手一挥:“不管合不合常理,反正他就是这么干了,要不是咱们在长安有人,帮忙把这事拦了下来,现在咱们真要处于被动了。”

  瞧见士燮这样子,士颂就知道自己老爹这回是真的被气到了,想想也是,他刚升任州牧,就有人往他的地盘上安插人手,这不是当面打他脸吗?这情况搁谁身上受的了?

  “那父亲打算怎么做?”士颂试探性的问道。

  士燮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火气:“他让我不舒服,我也不能让他好过,咱们交州正处于发展中,直接动兵肯定是不行的,你平时鬼主意多,想个办法帮我把这口恶气出了。”

  士颂挠挠头:“那父亲这口气打算出到哪种程度?是把刘表弄死还是?”

  “嘶~”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看向士颂的眼神像看怪物,这一上来就打算把一个州牧弄死,这还是平时温文尔雅的公子嘛?

  士燮咳嗽了两声,压了压手:“弄死就算了,倒不至于这么严重,当初在洛阳的时候,我和刘表也算有旧。”

  “仔细想想,上来就往咱们的地盘上安插人手的手段太过粗暴,不像是他的手笔,我琢磨着应该还是蔡、蒯那些世家搞出来的。”

  “他们估计是眼红咱们交趾的商品了,你只要想办法让荆州乱一下,让他们别来烦咱们就行。”

  士颂点点头,当即就给出了出气办法:“这事简单,荆南四郡的那些宗贼不是不服荆北的那些世家嘛,咱们可以在这上面想办法。”

  随后他看向黄忠,问道:“汉升,咱们军队这几年换装下来的甲胄有多少?”

  黄忠摇摇头:“具体的我不清楚,账目方面是二公子管的,不过据我估计,怎么也得有几万套吧。”

  张昭反应快,立马就想到了士颂想干嘛了,试探性的问道:“公子是想把这些甲胄卖给那些宗贼?”

  士颂点头又摇头:“是打算给他们,但不是卖,咱们大方点,直接送给他们。”

  一听这话,士燮顿时不乐意了:“颂儿,咱们交趾虽然富裕,但也不能这么浪费吧?现在东部四郡可都在大力发展,处处要用钱,你这~”

  士颂赶忙抬手:“父亲,我既然这么说肯定有我的用意。”

  “大家都清楚,和荆北的富庶比起来,荆南四郡明显穷多了,到那里任职的太守基本就没好人,都是想着捞上一笔就走。”

  “因此那里的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被逼无奈才结寨自保,宗贼也由此而生。”

  “人家都穷成那样了,你们说把这些甲胄卖给他们,他们买得起吗?”

  说到这里,士颂顿了顿:“所以我才打算把这批甲胄直接送给他们,人心都是肉长的,在人家水深火热的时候咱们施以援手,他们会不念咱们的好?”

  “嗯~公子此言有理。”张昭点头附和:“这样做确实能争取到荆南四郡百姓的民心。”

  张纮倒是说出了不同的看法:“公子,即便如此怕是也改变不了双方的根本实力吧?”

  “宗贼虽然彪悍,但说到底还是散兵游勇,真要和荆北的正规军打起来,顶多能给对方造成点麻烦,最终结局怕是还得败北。”

  士颂点点头:“子纲先生说得对,那些宗贼确实会败北,但是咱们最初的目的不是给刘表他们找麻烦么?我又没指望这些宗贼能赢。”

  “咱们加强了宗贼的实力,他们将来和刘表军的对战中就能坚持的更久,时间拖的越久,咱们就越赚不是吗?”

  众人闻言纷纷恍然大悟,对啊,他们一开始的目的不就是给刘表找麻烦以报他妄图插手交州之仇嘛?

  给荆南的宗贼提供甲胄确实给刘表找麻烦的好办法啊。

  想到这里,士燮当场拍板决定:“这事就这么定了,我看不光要送甲胄,还得给他们送点兵器,最好再安排点精锐过去教导他们战阵。”

  “欸~父亲,打住!”

  见士燮越说越离谱了,士颂赶忙开口阻止:“父亲,咱们可千万不能派人过去教导那些宗贼啊,我还指望后面他们跟刘表的对战打输了,在当地生存不下去的时候趁机吸纳他们来交州生活的。”

  士燮闻言一愣,反应过来后伸手指了指士颂,笑骂道:“你小子平日里做生意都是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主,我说今天怎么突然对那些宗贼那么大方呢,合着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士颂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意道:“怎么样?我这招不错嘛,既能给刘表他们找麻烦,还能趁机吸纳一波人口增强交州实力。”

  士燮满意的点了点头:“确实不错,跟这两个好处比起来,一点已经淘汰的武器盔甲确实不算什么。”

  说完,他又看向张昭、张纮二人,问道:“二位先生觉得如何?”

  二张对视一眼,齐齐点头:“公子这办法极好。”

  不过张昭很快又想到了什么,皱起眉头:“公子,这办法好是好,但刘表他们也不是**,这么大批量的武器甲胄流入荆南,他们很快就能察觉到是咱们干的。”

  “到了那时,咱们那些需要经过荆州的商队~”

  士颂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先生多虑了,打仗归打仗,生意归生意,他们就算知道是咱们干的,也不会对咱们的商队出手的。”

  “原因很简单,荆州这个地方并不是商队出行的唯一选择,他们要是封了商路,咱们还可以走别的地方,无非就是多绕一点路罢了,对咱们也没多大影响。”

  “但是他们就不一样了,封了商路,他们就要损失一大笔税收,孰优孰劣,一目了然,但凡他们有点脑子,都不会干这种蠢事。”

  张昭仔细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旋即站起身,正了正衣冠,对士颂行了一礼:“昭,受教。”

  士颂见状吓得赶忙起身避开,双手虚扶:“欸~先生何故如此,大家都是自己人,就平常聊天而已,无须多礼,你这给我行大礼,那不是害我折寿嘛。”

  “子布,你乃治中从事,给他这个既未籍贯也无官身的人行大礼算什么?赶紧坐下。”士燮也紧跟着开口劝阻。

  张昭面色严肃:“学无前后,达者为师,这一礼公子受得。”

  士颂赶忙走到张昭面前把他摁回了座位:“先生,咱们就是闲聊而已,别较真,不然以后你问我问题我都不敢回答了。”

  “按公子所言荆州方面确实不会阻断商路,但我有个疑问,如若他们给咱们交州的商队加税,咱们该如何应对?”

  张纮趁机提出疑问,顺便帮忙化解当前的尴尬场面。

  听到这个问题,士颂都不带考虑的,直接脱口而出:“他们敢加税,我就敢涨价。”

  “先生别忘了,咱们这边的白纸、白糖、琉璃等物品别的地方可造不出来,他们就是再不乐意,也得捏着鼻子买,除非他们不用。”

  众人一听是这个理,纷纷开怀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