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于素兰跟林之城都不在家。

  她放下行李后连忙跟于素兰打电话,这才知道林之城几天前半夜起来,在洗手间摔了一跤,现在在医院。

  “妈,你怎么不告诉我,也不告诉林阳?”

  “你爸不让,怕你们担心。”于素兰道:“不过都检查过了,不是很严重,就是缝了几针。”

  **打了辆车赶去医院。

  林之城的状态看起来还好,医生那**也了解了情况,确实颅内没有大问题,轻微的脑震荡跟皮外伤,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

  **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们为了省钱住了个三人间,吵吵闹闹的,林之城根本无法休息,于素兰也只能睡陪护的小床,睡了几天腰都不利索了。

  **不顾他们的反对,直接给换了单人病房。

  换房后于素兰还是没忍住唠叨:“就算现在有钱了,也没必要浪费这个钱。”

  **:“赚钱就是为了花,为了日子过得舒坦一些,爸妈,你们真的得改改没苦硬吃这毛病了。”

  受他们的影响,**也曾经没苦硬吃过一段时间,可是跟陆景淮在一起久了之后,她也渐渐学会了享受生活。

  林之城转移了话题:“昭昭,你怎么回来了?”

  于素兰也道:“对,小景怎么没有跟你一起?”

  **回来,就是为了把林之城的事情全盘告知的,他们有权知道一切。

  于是也没有打算隐瞒。

  “爸妈,我接下来告诉你们的事情,可能你们会难以接受。”

  “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于素兰见她神色凝重,心也不由得揪了起来,“怎么了?”

  林之城也收敛了神色,直了直身体。

  **把当年眼角膜是怎么被取的,被什么人取去,以及陆景淮对他们的欺骗,统统全盘告知。

  于素兰手中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热水溅了一地。

  林之城的面色瞬间惨白,嘴唇颤抖着:“所以陆景淮现在的眼睛你的眼角膜是我的。”

  **强忍着泪水点头,“对。”

  一阵死寂过后,林之城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于素兰慌忙去拍他的背,眼泪已经夺眶而出:“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夕阳的余晖,从小小的窗户昭进来,仨人的身影被拉长。

  整个病房弥漫着化不开的悲伤。

  林之城声音嘶哑:“昭昭,你打算怎么做?”

  **目光坚定:“爸爸,我一定为你讨回公道,让他们付出该有的代价。”

  于素兰泪流满面:“那你跟陆景淮怎么办?”

  **苦涩道:“离婚,他已经同意了。”

  林之城跟于素兰同时怔住。

  林之城摸索着抓住女儿的手,粗糙的掌心微微发颤:“昭昭,你不能为了爸爸.......”

  “不,爸爸,”**反握住他的手,“这不只是为了你,我也恨他们。”

  于素兰哭着抱住**:“真是造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昭昭啊,都怪爸妈害了你,让你承受这样的事情。”

  **擦了擦母亲的眼泪:“不是的,爸爸妈妈你们才是受害者,我真的没关系。”

  傍晚宋婉桢又打了一次电话过来。

  **犹豫再三还是接听了。

  “昭昭,你怎么才接电话?没出什么事吧?”

  她猜陆景淮还没把事情告诉宋婉桢,但决定还是由陆景淮说比较好。

  于是她只道:“没,我爸前几天摔了一跤,进医院了,所以我回了羊城。”

  “啊?”宋婉桢关切道:“亲家他现在怎么样了?严重吗?”

  **:“不严重,就是缝了几针,在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宋婉桢松了一口气,“我跟你爸爸妈妈讲两句?”

  **连忙借口道: “不了,我爸妈已经睡了。”

  “哦,那就不打扰他们了。”宋婉桢关心道:“昭昭,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记得跟淮子说啊!”

  “好的,谢谢.......”妈。

  他们离婚了,宋婉桢也再不是她婆婆了。

  **挂了电话。

  —

  陈格两天没见到陆景淮,集团一堆的事情,他莫名其妙玩起了失踪。

  他联系**也没联系上,直到从杨峥那得知**回了羊城,才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

  终于陈格在会所找到了陆景淮。

  包厢里一桌的酒瓶子,里面就陆景淮一个人喝得烂醉。

  他们认识快二十年了,这是他见过的陆景淮最狼狈的一次。

  除了**,还有谁能让他变成这样?

  不好的猜测在他脑海里冒出来。

  陈格找了个空位,在他身旁坐下:“什么情况?不会是**知道眼角膜的事情了吧?”

  陆景淮扯出一抹惨淡的笑,“嗯。”

  “天啊!”陈格已经能想象到,事情有多棘手,多糟糕。

  “然后呢?”

  陆景淮嗓子嘶哑得不成样子,“她要跟我离婚。”

  “你不会答应了吧?”

  “不答应能怎样?”

  陆景淮看他的眼神,就像赌场外面输得倾家荡产的赌徒。

  “你教教我,怎么做?发疯打滚,死缠烂打?把她囚禁起来?”

  “我说过,会爱她,守护她一辈子。”

  “可我干了些什么?我不能再做任何伤害她的事。”

  陆景淮的感受,他太明白了。

  陈格叹气,默默地开了瓶酒,陪他喝了起来。

  窗帘被拉开,阳光洒入,整个包厢被照亮。

  陆景淮捂了捂刺眼的光,睁开眼睛。

  “你们俩疯啦?居然在这睡了一整晚?”洛言成满脸嫌弃地倚在吧台看着俩宿醉的人。

  陆景淮坐起来,松了松胳膊,旁边的陈格也醒了。

  二十分钟后,三人在会所旁边的茶楼喝粥。

  “离婚?”洛言成闻言,像见鬼一般,难以置信地看向陆景淮,“什么情况?当初谁信誓旦旦地说,只有丧偶没有离婚?”

  没人回答他。

  但陆景淮脸色沉得难看,昨晚又跟陈格喝了那么多,再联想到生日宴那晚。

  洛言成立刻就明白过来,要离婚的肯定是**。

  “不给我说说吗?兄弟们给你出谋划策?”说着他看向陈格,示意他说点儿什么。

  陈格抬头道:“别问了,很快你就会知道,而且我们谁都帮不上。”

  让陆景淮这人一副loser模样的,想必也是世纪大难题。

  洛言成也没敢再追问,换了个话题,“那离婚协议怎么拟?”

  陆景淮:“她不要陆氏的股份,其他的资产也不要,把我在嘉恒的股份全部转给她。”

  “嗯,这很简单。”洛言成点头:“今晚就能搞定,拟好就分别发给你们吗?”

  “今晚?”陆景淮蹙眸看他,“你那律所现在业务已经这么惨淡了吗?”

  “......”

  洛言成扯了扯嘴角:“那不是看在是你的份上,让你插队。”

  陆景淮:“不需要搞特殊。”

  “那我让助理查查。”洛言成低头发了条消息,片刻后掀起眼皮看陆景淮:“正常排期至少要.......要半年后。”

  “这么久?”陆景淮点头:“行,也只能这样了,这件事我只信任你。”

  洛言成:“......”

  陈格:“......”

  从茶楼离开,洛言成自己回了律所。

  陆景淮上车前对陈格道:“帮我查查,**见过什么人。”

  陈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