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生,你最好有事。”

  林霜降杵在门口,瞧见男人一副浴袍打扮,没有让男人进来的意思。

  霍念生轻哧一声,抬手拿出一张协议晃到面前,他上前一步,抬了抬下巴:“林小姐,我能进去吗?”

  眼前的女孩子身影单薄,只是穿了件薄且宽大的黑色长袖,剪裁和布料很差,却穿出了名贵睡衣的味道,衬得脖颈修长纤细,两人贴的近了,他还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皂味道。

  林霜降的脚没有松开,两人僵持对峙了许久。

  半晌,或许是林霜降看在了协议的份上,最终让男人进来了。

  恰逢,大民也取钱也回来了,走到林霜降身边将一份电报信塞了过去:“少东家,牙叔回了电报。”

  见屋里多了个衣衫不整的男人警惕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将钱和存折如数奉还,不动声息退到一旁的霍宝言边上,颇有拿捏人质的意思。

  他倒没想到,林霜降心心念念的钢铁厂,竟然被霍念生拿下了。

  林霜降认真看完了霍念生拟的协议,发现各方面的条款给的都没有问题,只是她还是提出了最后一条要求:“霍生,我需要补充最后一点,同意方需要保证所有的程序合法且知情拥有投 票权,否则我方所因投 票 权丧失的一切损失,由同意方承担。”

  短短数张纸,写了分红时间也标注了她的权利行使范围,但就是没有写明她在股东中有没有投 票权。

  这意味一点她只能拿分红,并没有没有话语权,一旦钢铁厂出了事情,乃至被收购,都不需要她的同意就能完成。

  她不清楚是霍念生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但是她不介意提醒。

  “这是我的疏忽,林小姐。”霍念生敛下眸里的一丝诧异,神色淡漠的递给陈嘉辉:“让秘书重新复印一份过来。”

  陈嘉辉挑眉,倒是没出声,只是离开前捏的那几张纸深深看了眼林霜降。

  这疏忽,他们是故意出的。

  一来打探林霜降是不是真的有能力,背后到底有没有人出谋划策。

  没有最好,有那就是非常有意思了。

  因为从他们到手上的档案看,林霜降是按班就部的从村里读书后考上县里的高中……人生轨迹平常无奇,像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人。

  出生不简单,逢变故,所以背景是普通的,成长轨迹更是不起眼。

  可偏偏就是这么普通的人,之前摆了他们一道,还看穿了协议合同里漏洞。

  这让他们这些从小到大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人,怎么会不心惊。

  因为林霜降过往的经历里,没有任何机会能够接触到生意经方面的内容。

  除了用天赋异禀来解释,他们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解释。

  “林小姐救了宝言。”霍念生双手合十,神色不愠不火开口:“如果不着急的话离开苏市的话,我舅舅想亲自感谢你。”

  他目光审视的看着林霜降,似乎想透过她的皮囊将人看得透彻。

  林霜降哪里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只是不着痕迹的婉拒:“不了,签完合同就走。只是这回谢谢霍生厚爱,肯同我做生意。”

  只怕是多留一分钟,老底都要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掀了。

  这场博弈,她没有底牌,若是不懂得见好就收,就会被吃的连渣都不剩。

  她看了眼牙叔发来的加急电报,摊开了递过去,上面只有一句话:让他来见我。

  这已经是她能拿出来的最大诚意了。

  就在这时,陈嘉辉拿着刚修改好的合同再度递了给林霜降,林霜降检查一遍无误后,就在上面签下了大名。

  旋即冲大民道:“带沈二收拾东西,我们走。”

  霍念生捏着那张纸,垂下眼皮看着她,让人看清不到底脸上是什么表情,嗓音微沉:“那林小姐,不同我留个**吗?”

  “我没有BB机。”

  林霜降撂下这话,利落的穿上棉袄,跟霍宝言点了点头,带着大民几人就头也不回离开了。

  一个主动开口问,一个不假辞色的拒绝,活像霍念生是什么沾染不得的洪水猛兽。

  这场对话,饶是陈嘉辉听了也是心惊肉跳的。

  霍念生敛下眸里的淡漠,再度抬头时,脸上已经挂了一抹恰到好处的笑:“那我送送你。”

  “林小姐一路顺风,还是要注意腰。”

  平心而论,被拒绝的事,他不会再开第二回口问,所以站着目送林霜降离开。

  “表哥,需不需要 我把阿姐的**给你?”霍宝言眼里写满了得意,就差脱口而出那句:你求我啊。

  霍念生收回了视线,眼神顿时凌厉如刀锋,浑身上下笼罩低气压,语气阴冷道:“林小姐有句话说得没错,文盲的确容易被诈骗。”

  他不紧不慢坐回沙发上,眸色渐冷:“所以宝言,准备准备,我会跟舅舅说,送你进港大进修。”

  霍宝言:“………”

  不是,这人咋能偷听呢!

  招待所外。

  大民往前跨一步,有些疑惑林霜降问:“少东家,我们现在必须走吗?去哪里?”

  “必须走。”林霜降回头望了眼招待所的方向,挑眉:“租车去北省。”

  霍念生三番两次的试探,保不定是对她的身份起疑了。